“Mark,是不是可以停下了。”
郑在玹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李敏亨大抵是知道他骗不过郑在玹的,没有反抗地带队停了下来。
郑在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到李敏亨面前。
他凝视着李敏亨的眼睛,想从李敏亨眼底看出什么来。但李敏亨的眼底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他一时竟猜不透李敏亨在想什么。
“费尽心思让我跟你出来,是想干什么?”
“……”
李敏亨直视着郑在玹的眼睛,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冷汗已经顺着额角沁入发丝。
“上次我开枪打伤朴时泰,惊扰到了您,今天是我处决他的日子,这种事情交给属下办就好,您还是不要看了。”
郑在玹听后面色一变,抬手钳住李敏亨的肩膀,质问道:
“谁允许你擅自行事的?留着那个家伙,日后说不定对我们还有用。”
“现在立刻带我回去。”
李敏亨淡淡地看了眼郑在玹的身后,心里早已估算好了时间,开口道:“现在回去恐怕来不及了。”
郑在玹猛地转头,他对这一带并不是很熟悉,李敏亨这是故意带他走了偏路。
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郑在玹皱着眉回过头来。
“Mark,我记得我提醒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行事。”
李敏亨压下嘴角的笑意,嘴上恭恭敬敬,眼底却藏着鄙夷。
“抱歉,在玹哥,但是朴时泰必须死。”
郑在玹眼神凌厉地看着李敏亨,心中对他的不满更甚。
蓦地,郑在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挂起冰冷的笑意。
“Mark,我觉得,不想让我看到朴时泰被处决是假,怕我看见处决朴时泰的人才是真吧。”
李敏亨脸上的表情一僵,虽然很微小,但郑在玹还是捕捉到了。
“看来被我说对了。”
李敏亨抿了抿唇,头脑依旧保持着冷静。
“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郑在玹懒得拆穿他的伪装,从怀里默默掏出一张叠着的纸。
李敏亨的视线始终随着郑在玹的手移动着,看清郑在玹手里的东西时,李敏亨真实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慌乱。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应该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信息吧?”
李敏亨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装傻了,面前的人是郑在玹,这种时候再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Mark,你一向很理智,应该能分清任务和私人琐事之间的不同。”
李敏亨能听懂郑在玹的言下之意,此时说多错多,他索性闭嘴不言语。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犯错。这次对血月的行动,我会注意你的表现的。”
—
罗渽民摆弄着手上的画笔,看着眼前的画板出了神。
画纸上没有绚丽缤纷的色彩,只有寥寥几笔灰色。
正如他此时的心境,仿若置身黑暗,找不到任何方向。
罗渽民将画笔涮干净,重新染上黑色颜料,想要将这片灰暗渲染得更沉重些。
只是画笔落下的那一刻,笔下的图案走了样。
一抹又一抹的墨色化作一片片娇嫩的花瓣,简简单单几笔过后,一朵娇艳的黑色玫瑰盛开在灰雾之中。
罗渽民收回手,嘴唇翕动,终是一句话没说。
像是突然来了灵感一般,罗渽民调了金黄色,点缀在灰色缝隙间。
管家收拾好东西,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看了看。
“少爷画笔下的花,真美。”
罗渽民闻言淡淡一笑,视线不离画纸上那朵黑色玫瑰,不知道是在透过这幅画想着谁,说道:
“嗯,是很美。”
“只是,少爷这画的色调怎么这么暗,色彩绚丽些不是更好看吗?”
罗渽民收好画笔,取下画纸,声线柔和地回答道:“黑色,也有黑色的美啊。”
“黑色能够遮盖彩色,彩色却不能够改变黑色。就像这涮了颜料的水,无论先前被染成红色还是蓝色,沾染了墨水后,就只剩下一片漆黑了。”
管家笑了笑,点头应和道:“是,还是少爷思考得深刻些。”
罗渽民站起身想要收起画板,管家上前接过。
“少爷,还是我来收拾吧,您的衣服别蹭脏了。”
罗渽民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就任由管家收拾去了。
“对了少爷,田小姐最近好像安分了许多,没再要求见您。”管家一边收拾着,一边和罗渽民搭话。
罗渽民轻哼一声,继续低头看自己的画。
猛地想起姜宴的话,罗渽民感到一阵恍惚。
—
“罗渽民,每天戴着面具生活,你不累吗?”
—
他自认为他是很擅长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就连待在他身边多年的钟辰乐和林潞都不曾看穿他的心思,姜宴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么想着,罗渽民第一次感觉到了窘迫。就像一个浑身赤裸的人突然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坚硬盔甲,在一瞬间失去了张扬的理由。
可是罗渽民却没有因此感到恼怒,反而淡淡地笑了出来。这么多年,他从没在外人面前做过真实的自己,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原本的罗渽民正在回归自己的身体。
“小丫头,你还挺有能耐的。”
“少爷,罗先生今天有打电话来,他说想找机会跟您谈谈。”管家打扫卫生时看到桌上摆着的电话机,想起了这回事,转头对罗渽民说道。
罗渽民原本柔和的脸色变得不霁,视线变得凌厉起来。
“有本事就别打家里的电话。”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帮我转达,这就是他的态度?”
“我不会和他谈的,我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下次他再打电话来就直接挂掉。”
罗渽民顶了顶腮,管家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
朴时泰的尸体被姜宴带回了血月,董思成冷着脸站在一旁,黄仁俊则站在姜宴身侧。
“他这一死,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董思成双臂交叠,居高临下地看着朴时泰的尸体。
李帝努迈着步子走到姜宴旁边,瞥了眼地上躺着的人,皱眉说道:“他这样的人,连死相都这么难看。”
“……”姜宴没说话,心里在想李敏亨。
这次他确实帮了她的忙。不过,他竟然会帮她,姜宴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郑在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不知道郑在玹有没有识破他。
“这家伙的尸体我来处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董思成摸了摸鼻子,缓缓走上前,身旁的属下闻言都四散开去训练了。
姜宴看着董思成,站在原地没有动。李帝努侧过身碰了碰姜宴的胳膊,低声说道:“我们也走吧。”
姜宴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和李帝努并肩走着。
走了没有两步,姜宴突然回头,看到黄仁俊还在原地,开口道:“仁俊,你不走吗?”
黄仁俊看到姜宴回头心下有些欣喜,但他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先去吧。”
看到黄仁俊脸上的笑意,姜宴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点点头离开。
见姜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黄仁俊笑意微敛,迈开步子朝大门走去。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也重新审视了下自己。
他该和过往的一切做个了断了。
Sonia鱼欢:“刺扎进心头,时间久了,也就不痛了。”
Sonia鱼欢:谢谢宝子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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