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翻开新课本的目录,快速扫了一眼,嘴里回道:“没有。”
贺峻霖连词儿都准备好了,憋得慌,“怎么可能没有呢,您真的没有疑惑吗?”
宋亚轩跟从前比起来,耐心足了许多,“嗯,真没有。”
贺峻霖泄气,马上又重整旗鼓,“佛派我来给您提个醒。”不等宋亚轩拒绝,贺峻霖先一步开口,“你一看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霸,”
说完这句,贺峻霖又仔细打量了宋亚轩几眼,少年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无论是怎样的神态和动作,他都美丽得仿佛可以将时间凝固。
宋亚轩抬头看向贺峻霖,“开学考的卷子,能借我看看吗?”
贺峻霖回过神,忙点了点头。
明南附中的作息时间跟宋亚轩上一个学校差不多,晚自习七点开始,两节,九点十分放学。铃声刚响,教室里大半的人两分钟就跑没了。
贺峻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塞进书包里,艰难地拉上拉链准备往外冲,冲了两步又刹车退回来,“同学,友情提醒,千万别迟到,教导主任就是疯人院出来的,抓迟到和仪容仪表抓得特别变态!”
扔下话,不等宋亚轩给出回应,就跟教室的地砖烫脚一样没影子了。
宋亚轩单肩挂着书包往校外走,在校门口坐上117路公交车,七个站,在九章路下车。
九章路的建筑年岁都不短了,道路狭窄,两旁的法国梧桐被冷风横扫,枯叶躺了一地。偶尔会有野猫从人脚边经过,很快又隐没在花坛的灌木丛里。
附近的路规划得乱,宋亚轩才住过来,白天还好,晚上拐错一个弯,就难辨清方向。走错路他也不太在意,凭着浅薄的印象继续往前走。
直到听见不小的动静。
这动静宋亚轩很熟悉,他甚至不用看,只靠耳朵听,就能分清楚,大概七到八个人,多打一。
站在拐角阴暗的位置,宋亚轩懒散地靠着墙,手松松插在口袋里,指尖习惯性地动了动――什么都没摸到。他呼吸一滞,转移注意力,把视线落在老旧的路灯柱上,仔细看上面贴着的租房小广告。
明明白天还有明晃的阳光,晚上已然降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不大,只在路灯下,能看见分明的雨丝。
有人嘴里含着血腥气,叫嚣,“你那个弟弟是在上小学吧,几年级?一年级?你就不怕――”
“砰!”
拳头狠狠砸在肉上,叫嚣立刻变成猝不及防的痛喊。
书包带往下滑,宋亚轩拉了拉。
接着,又是单调的拳头碰撞声,听起来,应该是被围攻那个人占了上风。宋亚轩在心里评估,对方的战斗力应该很不错,这么久都没听见那人的动静,想来他没受什么伤,只给对面放了不少血。
雨滴打在建筑物上,“啪嗒”声逐渐密集。地面的泥点溅起,宋亚轩移开半步,避免泥点落在他纯白的鞋面上。期间,三两只野猫经过,又被惊得四散而去。
打斗的动静慢慢小了,等听见“刘耀文,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这句结束语,凌乱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周围恢复了夜晚的安静,宋亚轩多站了两分钟才从拐角处走出来。
刚迈两步,又停在了原地。
不大的地方,路灯年久失修,五盏三盏不亮,周围矮楼的外墙斑驳,伸出来的塑料雨棚没几处是完好的,里面多半已经没人住了。而在距离宋亚轩十几步远的位置,躺着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光线太暗,但能看见那人手摁在腰腹上,手背上染了一片红,仔细能听见粗喘的呼吸,想来伤得不轻。
宋亚轩推翻之前的猜测――不是没受伤,是太能扛,被刀扎了都没吭一声。
空气里是下雨带来的湿冷气,以及粘稠的血腥气,多吸几口,闷得人难受。宋亚轩脚尖一转,绕开倒地上的“尸体”,没再多看一眼。
雨势越来越大,地面上的泥被接连的雨珠砸出小坑,鲜血被稀释,融进泥里看不清晰。刘耀文躺在地上,浑身被雨湿透,战战发着冷,他想起身,却连手指也无法移动分毫。
有种会死在这里的错觉。
但他不能死,他还要――
绵密的雨声中,有鞋底碾在地面的声音逐渐靠近,这一瞬间,刘耀文竭力屏住呼吸,心跳剧烈,他勉强攥紧冻僵的拳头,却依旧无法站起身。
脚步最终停在了他的身旁――距离不过两步远。
接着是拉链拉开的细微动静。
被雨水模糊了的视线里,一件蓝白相间的宽大外套,带着新衣服特有的布料气味,盖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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