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妁之言（19）

“推开更衣室的门，我看到了很令人害怕的一幕…”林粟顿住，她眼圈红红地看向张艺兴。

张艺兴心疼林粟，绕过桌子坐到她旁边，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说：“粟粟，我们不想了好吗？你有点喝醉了…”

“不，你听我说…我从来没跟别人讲过，今天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让我讲完，或许心里会好受一点。”林粟眼泪又流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般。

“好，你说，不管是多么可怕的事，你现在有我在身边呢，没事。”

林粟抹了抹泪，接着说：“我看见…我们的男教练在…在猥亵一个游泳队的女孩…当时我还不懂什么是猥亵，但那个画面吓到我了，教练也被吓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过来抓住我…我拼命地往后面跑去，我怕他抓到我之后对我做那样的事…”

此时的张艺兴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能明白这件事对林粟的心理创伤有多大，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倾听，以及给予她尽可能多的安全感。

张艺兴轻轻揽住林粟的肩膀，表示安慰，却也噤声，等着林粟继续讲完。

“我感觉他在后面疯狂地追，我也拼命地跑，游完泳光着脚，脚底也是湿的，最后在下楼梯的时候摔倒了，导致我的小腿骨折，韧带拉伤，造成了永久性伤害。”叙述完的林粟变得平淡了很多。

“那后来…”张艺兴问。

“我摔下楼梯把他也吓坏了，有保安听到动静赶过来救了我。后来我跟妈妈讲了这件事，妈妈也告知了那个女孩的家长，但她家里没有报警。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孩和那个教练都离开了游泳队。”

离开游泳队的，还有林粟…

“那…你受伤没有追究教练的责任吗？”张艺兴疑惑问。

“那个被害女孩的家里不愿意闹大这件事，怕影响她，应该是和教练私了了，我也收到了一笔补偿…”林粟叹了口气。

张艺兴明白了，这件事已经成为林粟的心结。

张艺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你恨不恨那个教练毁掉了你的前途？”

林粟摇摇头：“我恨他不止毁了我，也毁了另外一个女孩，我恨他不止毁了我的前途，也对我的心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其实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当年那个女孩的家人选择了报警，我作为证人一五一十地讲出教练的罪行，那么我…”林粟垂着头，“现在是不是不会那么难受？”

“但是这件事不怪你。女孩的家人明知道女孩受到了伤害，却选择‘私下解决’，也是担心女孩未来受到世俗的偏见，可是被害者为什么要遭受偏见？这个社会对女孩子太苛刻了…”张艺兴的眼神既心疼又担心。

张艺兴似乎说出了林粟的心声，林粟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冀。这么多年，除了父母，林粟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张艺兴，讲出来的时候像是揭开伤口一样疼，而张艺兴给出的回应正像是镇痛剂，抚慰着她心灵上的伤。

讲出了这件在心头积压多年的事，林粟似乎心情好多了，她忽然笑了笑。

看她笑，张艺兴也轻轻笑：“你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聊天很有倾诉欲，这件事我连闺蜜都没讲过，可是我看着你的脸，就是很想把心里的事都说给你听，这是为什么？”

“嗯……难道因为我长在你的审美点上了？”张艺兴开玩笑说。

“哈哈…不过说出来，心里真的好很多，谢谢你愿意听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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