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这次的对象是个温婉的女子。
谷言对她点了点头,而后坐下,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餐厅入口,可却一直没有等到平日里吵闹登场的曲惜。没有她来搅场子,这次的相亲无聊到令人想瞌睡,看着对方客气的微笑,谈论着中规中矩的话题,谷言想,其实曲惜说的话也没错,这样的女人确实不适合他。
他的生活已经够沉闷了,另一半应该要活泼一点——像曲惜。
他突然发现,现在的他竟然习惯了曲惜的陪伴和死缠烂打,偶尔不见,竟然还会可耻的想念起来。
谷言思绪渐渐飘远,那丫头今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爽约?她……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思及至此,他忽生一股担忧。
“不好意思。”谷言突然起身,“临时有事,先告辞了。”不顾女子惊诧的眼神,谷言拿上外衣焦急离去。
母亲再婚,曲惜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婚礼前一天,曲妈妈打电话来吞吞吐吐的告诉了曲惜她再婚的消息。曲惜没有收到请柬,因为男方家里有几个小钱,男方家的孩子们担心曲惜会分他们一杯羹,所以不想与她有半分交集。她很理解母亲的为难,主动说不去了。
在母亲再婚的的当天,曲惜站在酒店下面,干望了红色的囍字半天,最后默默的离开。
晚上部门聚餐,曲惜一个没注意便喝高了。同事们说要送她,曲惜死活不干,自己打了个车便走了,目的却不是自己租来的屋子,而是公司。
她下出租车的时候谷言正巧找到这里,他瞧见曲惜蹒跚着脚步往大厦走,谷言停了车,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曲惜平日里最不爱穿高跟鞋,但是工作需要也没有办法。此时她喝了酒,大有点原形毕露的模样,走三步拐两步,上阶梯的时候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谷言觉得好笑,见她许久没爬起来,又担忧她是不是摔伤了哪儿。他忙开了车门向曲惜走去。哪想他还没走进,曲惜翻过身就躺在台阶上呵呵傻笑起来。
初始她兴许是真的觉得自己好笑,而嘴咧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哭的弧度,干涩的笑声,配上难看的笑脸,竟让人觉得莫名心酸。
在谷言的印象中,曲惜一直是个简单直接而有点蛮不讲理的小女生,她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是笑脸迎人,即便是谷言,也没法否认她笑容中的温暖。所以他从不曾想过,原来在这张单纯的笑脸上还会有这么充满矛盾的表情。
他远远地便闻到了刺鼻的酒臭。谷言皱了皱眉,上前拍了拍曲惜的脸颊:“你喝了多少?”
曲惜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谷言嗤笑:“两瓶啤酒就醉成这幅德行,真出息。”
曲惜眉头一皱,不满的纠正:“是白的!”
谷言适时的沉默了。他拉曲惜站了起来,问道:“还记得住哪儿不?”
曲惜想了许久:“我怎么知道住哪儿。”她大着舌头道,“老爸一个家,老妈一个家,哪儿都不该我住……”
闻言,谷言暗暗惊讶,他一直以为曲惜定是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之中,有父母家人的呵护,所以长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肥胆——居然敢冒着被炒的危险追求老板。
“你想住哪儿?”谷言换了个问法。
曲惜沉默了许久道:“住言叔那儿。”
谷言立即皱眉:“我送你去酒店。”
曲惜咧嘴笑了:“我知道言叔肯定不会让我住他家的,他不喜欢我啊……”她拉着谷言的手,一副‘你且听我好好说’的模样,“可是我很喜欢他,非常非常非常……”
她一直重复着“非常”二字,就像怎么也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意一样。
谷言看着她因为醉酒而红晕得不正常的脸颊,头一次正视起了这个女孩口中的感情。他问:“为什么?”
“不知道啊。”曲惜道,“喜欢了六年,或许都变成一种习惯了。”
谷言一怔,脑海中全然记不起自己在六年前何时勾引过这样的姑娘。六年前,她应当才十六岁……
“我看他看过的书,听他每一场演讲,做他曾做过的事,是敬是仰还是爱慕,我分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就是喜欢。”
他发现自己的心跳竟为如此粗糙的语言乱了一下节拍。看着怀里眼睛已经快要闭上的女孩,谷言无奈的承认,他的虚荣心被可耻的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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