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建成的时候是在深秋,彼时沈黥陌已经在C市待了五个月。C市到处都是梧桐树,满街的梧桐树叶散落一地,大片的金黄落叶躺在干净的柏油路上,落满了秋日暖阳的余温。
C市各大新闻头条皆是博物馆的图片,博物馆的外在设计和内在构造皆没有辜负政府将它发展成C市地标的期望,甚至J大的校园论坛上都飘满了讨论帖。就连锦栀妤回家,也能听见锦辉和明兮的一顿夸。锦栀妤听着父亲的话,翻着论坛上建筑系学生盖成高楼的帖子,手肘撑在桌子上,眉眼含笑。
她在幼时,便坚信陌哥哥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现在依然如此。
十一月,死党陈珺谚和南鸢先后申请了国外学校的交换生,交换期一年半。锦栀妤自从锦辉决心让她以后接手公司,就下定决心能逃避就逃避,紧跟着也去学院拿了申请表。
学院负责人和锦辉素有交情,锦栀妤拿了申请表还未决定申请哪所学校,就被自家父亲一通电话叫回了家。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月一次,只是这次锦辉格外严厉,她站在客厅里一声不吭。
万能角色:“我已经让人事给你安排了岗位,今年寒假你必须开始接触公司业务,留学的事情以后再说,到时候去国外念书。”
锦栀妤:“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你安排,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锦栀妤很严肃地反驳道!
锦栀妤大学念外语系,已经是和父亲妥协折中后的结果。当时刚刚经历高考折磨的程萸一听到将来要管理公司就奓毛了,死活不愿意选择金融系。最终她填了外语系,恰好公司与国外企业合作较多,父亲这才勉强同意了。
万能角色:“你能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万能角色:“行,我们管不了你了是吧?”
万能角色:“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锦栀妤:“谁稀罕回这家似的!”
谈话不欢而散,锦栀妤一秒也不想多待,飞也似的跑出去了。她坐上公交车,去了C市的水族馆。水族馆是她最爱来的地方,每次看到幽蓝的水和畅游的鱼儿就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可是这次她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除了和父亲吵架,还有一个原因,沈黥陌要离开了。
锦栀妤坐在海豚馆的蓝色座椅上,工作日的海豚馆游客并不多,四周安安静静的,衬得她心如乱麻。
C市的雨来得毫无征兆,再出来时,蒙蒙细雨已经变成瓢泼大雨。从家里出来得匆忙,外套里只有一张地铁卡,锦栀妤脱下外套顶在头上往就近的地铁站跑。
锦栀妤去了沈黥陌在C市的临时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楼下,锦栀妤把淋湿的外套拿在手里,按下了电梯,便低着头等待。电梯打开,沈黥陌抱着一个箱子,看到狼狈的程萸,略微一怔。
锦栀妤仰起头,以为沈黥陌今天就要离开,顾不上手上还有没擦干的雨水,伸手拽了他的衣角。
锦栀妤:“你要走了吗?”
她被他领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茶水间暖气又升了几度,锦栀妤接过沈黥陌递过来的毛巾,锦栀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透过晃动的发丝偷瞄正站在煮茶器前的他。等他看过来,她又低下头去,心情却好了不少。
空气中甜丝丝的姜丝可乐味钻进鼻孔。
沈黥陌把煮好的姜丝可乐倒进透明的玻璃杯,递给了后便默不作声,只视线落于她身上,给她完全安静的空间。
锦栀妤:“我和我爸吵架了,不知道去哪儿,就来你这里了。你要离开C市?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沈黥陌:“暂时不走,下雨了,航班延误。”
锦栀妤:“哦。”
沈黥陌:“我不走还不开心了?”
锦栀妤:(嘴硬)
锦栀妤:“你最好是快走,你们都走。”
沈黥陌:“这就开始冲我撒气了?”
锦栀妤:“你没得选,受着吧你。”
沈黥陌:(笑)
沈黥陌:“长进了啊?”
锦栀妤:“什么意思?”
沈黥陌:“没什么,送你回宿舍吧。”
锦栀妤:“那谢谢咯。”
转眼到刚过完春节时,C市的雪还未融化,南鸢和陈珺谚就拖着行李即将飞去海岸线另一侧。
锦栀妤站在机场,一边告别,一边叮嘱陈珺谚。
锦栀妤:“你一定要照顾好小鸢,不然回来拿你问罪。”
陈珺谚拿着两个人的机票,对她抱拳拱手。
陈珺谚:“小的哪儿敢不遵命?”
锦栀妤:“谅你也不敢!哼!”
锦栀妤:“老干妈、火锅底料什么的你都带了吗?”
南鸢:(扶额)
南鸢:“小妤你真的是老母亲体质。”
锦栀妤不反驳。
南鸢:(拥抱)
南鸢:“一年后见啦!”
南鸢:“祝你得偿所愿!”
锦栀妤:“我那是为了躲开我爸!”
南鸢:“随便咯。”
锦栀妤:“去去去!快走吧你俩!”
锦栀妤看着他俩进入登机通道后,离开机场。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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