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冷气总是很足,像不用电费一样铺张地营造人工雪域。想着见圆佑,穿了新买的吊带连衣裙,忘记了这个冰天雪地的事实,现在完全是美丽冻人。在图书馆看尼尔•斯蒂芬森的《雪崩》,没有人能比我更身临其境。
圆佑坐在我对面,我一直在偷偷打量他的外套,想象那厚实的布料,苦桃的香气和圆佑的体温。望梅可以止渴,盯着外套看却起不到一点效果,可恶。
我叹了一口气,这一团呼出的气好像飘过去圆佑那边攥住了他的笔,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到我抱着胳膊,沉默地开始脱外套,叠好,起身,放到我这边的桌角,又拿起他的玻璃水杯,走向饮水机。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穿着短袖逐渐缩小的背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突然很想打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在空调风口底下浪费时间消耗圆佑留在衣服上的热气。圆佑的体温,哪怕只有0.1℃我也想要体验,想要珍藏,想要封存。
我小心翼翼地把圆佑叠得方方正正的拉链卫衣打开,套上。袖子好长,肩线耷拉得好低,我和圆佑的体型差在这件黑色外套上显露无遗。他的肩膀很宽,撑起来很有型,我穿着完全像小孩偷穿爸爸的衣服,不过这件衣服不是粗糙起球,带烟草味的,而是绵绵软软,带桃蜜香的。圆佑的衣服表面上看是冷酷帅气的outfit,近距离接触感觉更像个可爱的小女孩,嘿嘿,不管怎样都好喜欢,爱屋及乌的喜欢。
我原本被凉风剥削走温度的双臂此刻像盖在被窝里一样舒适惬意,我的皮肤贪婪地进行着与圆佑外衣的热传递。这只是一件衣服,但我的雌性激素鞭笞着我的大脑把它想象成圆佑的怀抱。被包裹的暖意像酒精,让我整个人都醉醺醺的。
我的手藏在黑色袖管里,只露出来一点指尖,搭在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我在等待对面的空位重新被占据。喜欢一个人,他在的时候因他分神,他不在的时候也心猿意马,思绪被感性左右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但稍微一点甜蜜就足以抵消所有失意。好像突然之间多出来一个信仰,虔诚化身为苦行僧,在世俗的举动中揣度神明的旨意,沐浴点滴圣恩就好像沦陷幸福大洋。
圆佑带着装满热水的玻璃杯回来了,他把水杯递给我,我们的手指贴在杯壁两侧,指尖隐晦地相交,为时一瞬。50℃的水温穿透玻璃一点点爬上我20℃的手,但我觉得还没有刚刚圆佑36.7℃的手刹那间掠过我那么炽热。水客观的热,我主观的热,一个经机器烧煮,一个受爱火烧燎。
全程我没有说一个字,圆佑没有开一次口。我们之间不需要试探,不需要热烈狂放,不需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悄然地读懂彼此,真诚地用行动说爱。沉默如海,但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罗曼蒂克。心潮涌动,湿润的喜欢无声无息。大音希声,我想,真爱也是。圆佑很擅长这样,他不知道暗涌的爱意比张扬的表白更加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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