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伤筋动骨一百天

黎簇被汪家人带走后在一个房间里醒来，看见带他回来那群人的首领坐在身边，他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首领告诉他是脑外部的损伤，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三天后他才能说话。他被迫成为他们的家人，第一个加入汪家的外姓人。

等黎簇能说话了，他们便将安排表告诉了黎簇，他要开始学习训练考试。

啊？搁着世界的尽头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黎簇本能地有些抗拒。

讲课老师先给他讲了周穆王和西王母的故事，之后是吴邪和张起灵。

当讲到张起灵的时候，讲课老师放了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显然知道偷拍人的存在，但他毫不在意。

照片有点模糊，但黎簇知道这个照片里的人和肖宇梁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尽力抑制住惊讶的神色。

“他……他叫什么名字？”黎簇问。

“张起灵。”

“……张起灵。”黎簇喃喃道。

“我们最近发现了一个相似的人，你最好也注意一下。”说着讲课老师又放了一张照片，在火车里拍的，一个和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打起来的人，他也注意到了摄像头，眼神除了沉默、冷静，还不禁让黎簇有些发怵。

这不是张海梁吗？和之前见到的温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难道他是张起灵，那些都是演我的？

也不对啊，王盟不是说吴老板那个朋友跟张海梁长得一样吗？

带着这个疑问，他对这些课程有了些兴趣，之后的课他们又从周穆王讲起，黎簇还见识到了周穆王凿造的石盒，认识了汪小媛。

肖宇梁因为伤到骨头所以去了趟医院，出来的时候手臂用石膏固定，他不是很习惯，幸好伤的不是右手，他想。

出院那天王胖子来接他了，一下楼就看见王胖子靠在车的侧边抽烟，他挥了挥手。

“梁儿，来，”王胖子招呼了一下肖宇梁，帮他打开车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肖宇梁坐进车道：“去哪儿啊？”汽车发动，慢慢加速向前行驶。

“别这么紧绷着，计划进行着呢，我们的活儿在明天。”王胖子看他完全没有放松下来，“好好修养，带你见一朋友。”

霍秀秀回到了自家的四合院花坛中，那里没有人，每次坐在那里都会想到儿时与解雨臣的相处点滴。

王胖子送她回来没待多久就走了，她这会儿也只想一个人待着。

“挑一把称手的。”黑瞎子指着前面一堆武器，对苏万说。他们俩距离从沙漠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黎簇被汪家人带走，杨好跟了霍道夫，他为了重拾三人之间的友谊，想要变强，而黑瞎子正好也想教他一点东西。

苏万蹲在地上，拿起这个看看那个，最终拿起了一把匕首。

“就它了，从此这就是你的随身之物了。”黑瞎子突然说道。

苏万看着这把不起眼的小东西，扔回原处，嫌弃道：“太丑了，我觉得不符合我英俊高贵的气质，能不能换一把啊？”

“嫌丑？”黑瞎子挑眉，作拔刀状，“那我再替你试试其他的？”

苏万也是被打怕了，立即改口道：“我觉得吧，这刀挺好。”说着拿着匕首往前挥了挥。

“呦，稀客啊。”黑瞎子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了王胖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笑道，“你来得不巧，我正忙着呢。”说着他看到了吊着一只手臂的肖宇梁。

“那我们等你结束。”王胖子招呼肖宇梁在一旁坐着。

“啊！你是鸭梨的朋友！”苏万认出了肖宇梁，神情惊讶，肖宇梁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黑爷！”肖宇梁想起了之前和黑瞎子分别的时候他说有缘见面的话，

黑瞎子看着肖宇梁一口白牙，挥了挥手，转头对苏万说：“那算你半个师兄。”

“他很厉害吗？”苏万小声问。

“反正比你强。”

“那我要刻苦训练，赶上他！”苏万带着沙海做题的那股子劲儿，下定决心。

烧烤摊，肖宇梁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三个人，感觉自己来这儿是个错误，空气里辛香旁边的炭烤都让人整个都热起来了。

“别这么看着我们，”胖子吃相尤其潇洒，“医生说了忌辛辣油腻，给你点了清淡点的骨头汤，趁热喝啊。”他嗦了嗦沾满酱汁的指头，面前是放得横七竖八的竹签子。

“酒也尽量别喝。”黑瞎子看肖宇梁的眼神瞟到了一旁的啤酒，将酒瓶拿得离他远点。

“师兄，你这伤怎么弄的？”苏万拿着根烤得有点焦的羊肉串，好奇道。

“大战汪家人被箭射了个对穿。”王胖子抢答道，“我已经帮他报仇雪恨了。”

“啊对对对。”肖宇梁想说的话全被胖子截胡了，他看了王胖子一眼，对方耸了耸肩。

“啊，黎簇怎么样了？”吃了一会儿肖宇梁问，但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鸭梨还没回来。”苏万一脸落寞地想着白天上课时旁边空着的位置，“我们去沙漠那会儿可艰难了，被酸雨淋，被蛇咬，被逼跳崖。我现在身上有好几个窟窿，等我和师父上来，鸭梨就已经不见了。”

苏万和肖宇梁聊了一通，直到黑瞎子和胖子吃完，他们仍然聊得正欢。

“他们俩应该相见恨晚。”黑瞎子评价道，拿起一瓶啤酒。

饭局最后以苏万喝得烂醉结束，黑瞎子背着睡着的黎簇，对肖宇梁说道：“等你回来，我再给你上两节课吧，虽然不是免费，但可以打折。”

“好啊。”肖宇梁挥了挥那只完好的手臂，“上课包餐吗？”

“不包，但可以结束了一起吃。”

第二天早上十点，胖子和肖宇梁便踏上了去西藏的征程，还带着登雪山的装备。坐飞机大概要四个半小时，行李全部托运。

飞机上两人都睡得很死，要不是没吃早饭饿醒，估计得睡到下飞机。

上飞机前王胖子还给肖宇梁买了件白色的登山羽绒服，不然就他那件衣服，早冻硬了。

贡嘎国际机场人不多，为了防止高反，他们做了不少准备，去酒店的路上王胖子跟肖宇梁介绍了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是墨脱。

“这时候去正好，再晚一点就大雪封山了，所以小梁同志，请做好在雪山上待半年的准备，墨脱一年八个月都与世隔绝。”王胖子说着还用手比划，这个时候西藏的温度和北京差不多，但也只是在拉萨的气温而已。

空旷，神圣。肖宇梁还没来过西藏，宁静充斥了他的精神领域，之前的紧张和戒备都被这远处的雪山和布达拉宫冲淡了。

没想到第一次来西藏是这种时候，他想。

看着小朋友新奇地东瞧瞧西看看，王胖子觉得好玩，在一场大战前的平静中，他的心情也忍不住雀跃。

果然和年轻人待在一块儿能变年轻啊。

“先回酒店缓着吧，你这初来乍到这么兴奋，等会儿高反了就歇菜了。”王胖子道，“明天晚上上雪山，你跟着我走。”

“胖哥对这儿很熟？”肖宇梁乖乖地跟上胖子。

“你天真哥哥是这儿的常客，我经常来这儿找他。”王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哥也在那，你正好可以去见见他。”

肖宇梁愣了一下，他当然也知道张起灵的石像在雪山的喇嘛庙里坐着，来的时候内心一直想着这件事。他很想见到张起灵，不管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张起灵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肖宇梁把自己的一段生命剪下来，裁成张起灵的模样。

不管是为了将自己心中的他呈现给大家而尽心尽力却生了病，还是为了帮助吴邪的计划而受了伤，要说痛楚肯定是有的，但他不后悔，这些都是自己主动要做的。

为什么呢？他问自己，后来发现张起灵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书中的令人心疼的人物了，他仿佛就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自己通过演戏与他共情，试图了解他百年来的人生，为他流泪。

“好啊，”他笑着回答王胖子，“我也挺想见见小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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