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皮筏上,四个人分成了两个阵营。
肖宇梁一个人乖巧地坐在一边,看着快贴在一起的三个人,头发上还陆续滴下来几滴水。
“你不是很牛X吗,怎么不坐过去啊?非得跟我挤一块儿。”黎簇被挤得很难受,企图给自己找点空间。
吴邪装作没听见,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在夜空,随后又消散在黑暗中。
“张海梁。”他喃喃道,张家人?
但看着对方在告诉自己名字后一直是等候发落的状态,张家人可不会这么客气。
算了,多带一个也无所谓。
这个叫张海梁的看上去还比黎簇有用。
如果他不听话,就把他扔沙漠。
他们还在随着海子移动,已经不知道离队伍有多远了。
“你就暂时跟着我们吧,但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我还要管这个菜鸡。”吴邪发话了,说到“菜鸡”两个字时,指了指身边的黎簇。
黎簇白了吴邪一眼,但感觉吴邪说的又没错。
“真的吗?!阿嚏!”肖宇梁看吴邪同意带自己同行,情绪有些激动。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话。
沙漠晚上很冷,肖宇梁全身湿透,上衣贴在身体上,隐约印出腹肌的轮廓。
黎簇一直想实现练就八块腹肌的梦想,但这么些年,虽然肚子上的肌肉没什么变化,被那混蛋老爸追着打倒磨练成了逃跑的一把好手,心里五味陈杂。
“王盟,脱件衣服给他。”吴邪看着快裹成球了的王盟,他从水下上来披了好几件衣服。
“啊?”突然被cue的王盟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不用。”肖宇梁想说不用这么客气,又一个喷嚏打消了他的念头。
“愣着干嘛?快脱!”也许是料到了自己再拒绝吴邪就会拿工资来威胁自己,他火速脱了一件冲锋衣扔给肖宇梁。
本来就这么点工资,在扣就要没了。王盟委屈,但王盟不说。
半夜,几人决定轮番睡觉,吴邪看第一个睡死过去的黎簇,少年醒着的时候欠的很,睡着了倒显得有些乖巧,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他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边,掏兜去拿火柴盒。
“吴邪……你还是少抽一点吧。”肖宇梁看吴邪几乎不间断地在抽烟,对他的肺很担忧。
吴邪抬眼,看肖宇梁又怂得闭上了嘴,觉得好玩。
“刚见面就管起我来了?你是自来熟?”他勾起嘴角看着对方,原来只是和闷油瓶长得像而已。
他看肖宇梁眉头微蹙,没再把火柴盒拿出来,叼着香烟,望着夜空。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不怕死,只要能把他接回家,死在这也没什么。”他就这么看着星空,好像在跟自己讲话。
年轻时看见了太过惊艳的人。吴邪叹了口气。
旁边的王盟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和黎簇靠在一起。
“你会接他回家的,你也会好好的。”肖宇梁轻声说,看着吴邪听到自己的话后一番苦笑。
他在回忆,他在怀念,他在现实与幻境中挣扎。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真不是张家人?”吴邪问,心中却有了答案。
张家人不会有这么干净的眼睛,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肖宇梁摇摇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之后就跟着黎簇出去吧,我没理由把你扯进来。”吴邪看了他一眼后,不再出声。
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肖宇梁到底还是撑不住睡意,在皮筏上睡着了。
吴邪点上叼在嘴里的烟,看着远方,看着自己的路。
等黎簇被王盟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怎么,我们到了?”他有些迷糊,这一觉睡得仿佛没睡一样。
“好像是到了。”他们用海子里的水洗了把脸,望向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吴邪喃喃道。
“不会是古潼京吧。”肖宇梁猜测,白色的沙子,跟古潼京多少会有一点关系。
海子渐渐稳定下来了,他们合力把皮筏从海子中拉出来,否则海子又动的话,他们就成大怨种了。
雪白的沙子反射强烈的太阳光,闪耀到有些刺眼,如果不是有阵阵热风吹来,还以为是在雪山上。如果不是在生死难料的情况下,这个地方的景色倒是值得停下来细细观赏一下。
“里面有石英,和外面的沙子一样,但为什么这么白?”吴邪掏起一手沙子,仔细看了看白色的颗粒。
“白色的沙有什么特别吗?”
“沙子里多数是石头,白色代表钙质特别多。”吴邪抖落手里的沙子,道,“我不记得航拍的照片里有这片区域的任何影像。”
疑惑之际,只听在一边拉皮筏的王盟突然大喊起来:“老板!快来看!”
他们冲到王盟那处,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他身边沙丘上的沙子在他拖动皮筏时被弄得滑动开来,整片沙漠坍塌了,露出沙丘里埋的东西。
“什么东西?”肖宇梁嘟囔道,随着皮筏滑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很快,他看到一辆卡车的残骸从沙丘里露出了一个角。
他们奋力跑到残骸那里去,三个人猛力刨沙,一个腐朽的解放卡车从沙子里显露出来,一碰表层的铁皮还在往下掉渣,车斗里装满了之前他们在湖底发现的东西。
“你看,这车在这里应该抛锚很长时间了。”王盟喘着气说道,“还有老板,下水的时候,我们是一起推的这个皮筏。怎么拉上来的时候你们就不帮忙了,就我一个人拉。”
“观察环境比拉皮筏重要。”吴邪还在观察这辆汽车残骸,“刚才不也没让你把这卡车挖出来么?”
肖宇梁听到他们的对话,似是被逗笑了一般哈哈了两声,拍了拍粘在手掌上的白沙,向远处走去。
当他发现了另一辆废弃的解放卡车时,吴邪喊他过去帮忙,他们在远处来回匆忙地移动着,好像在搬什么东西。
“什么事?”他跑过去撸起袖子准备干活时,吴邪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很重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与一张干瘪的人脸面对面,如果那具尸体还有眼睛的话,两人还能再深情对望一番。
“欸啊!!”肖宇梁吓得差点腿一软跪在吴邪身前的沙地里,一声发自肺腑的恐惧反而吓到了旁边原本被干尸吓了一身冷汗强忍着不作声的黎簇,但到底还是没有甩开手中的干尸。
吴邪蹲下来扒拉沙子挖干尸时听到了他和黎簇的嚎叫二重奏,抬头看着心有余悸的两个年轻人,肖宇梁害怕这东西他倒是没想到。
看来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我就是胆子小。”肖宇梁把怀里的干尸放在黎簇旁边的空地上,对上吴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尴尬,解释道。
刚刚把这具干尸平稳地放在地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你这一路下来你的胆子应该会大上不少。”胆小又不犯法,吴邪看到肖宇梁这番模样,像是被他逗笑了一般勾起嘴角,又想到自己这邪门体质,不碰见什么其他东西才奇怪。换得对方一番苦笑。
一具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雪白的沙地上,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景象。
“妈的,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看,这是军装,这是个当兵的。当兵的都被困死在这里了,那我们更够呛。”吴邪看到他们的衣着,眉头紧促。
他将其中一具干尸整个提起来,里面的沙子又扑下来好一大块,全部盖住了他的脚,他将那具尸体甩到一边,抖了抖自己的脚,说道:“去摸摸看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这不人道吧。”王盟还是有点发憷。
“都死了,只是臭皮囊而已。”吴邪看出了其他三人很忌惮这具尸体,“别怕,这东西年份大的才危险,这个还不够格呢。”
那三人面面相觑,黎簇首先摇头:“我是人质。根据日内瓦条约,人质不能干粗活儿。”
“那我来吧。”肖宇梁走上前,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恐惧,他咽了一口唾沫,蹲下来看着这具干尸。
“多大点出息。”吴邪看站在肖宇梁身后的两人,无语道,转身在车斗里继续翻动。
肖宇梁蹲在那具干尸面前,捏住鼻子用手指去拨弄。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尸体,而且还是这种完全风干的尸体,跟剧里那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尸体穿着已经被碱化出大片白斑的军服,硬得和咸鱼一样,但是肩膀上的横杠还能看得清楚。
但看得久了,又似乎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回去后就要跟自己那群损友们去炫耀现在的梁梁子已经今非昔比了!
如果他们走不出去,是不是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这些干尸褐色皱起的皮肤,沉默了一会儿,一具干尸落地扬起的白沙打破了寂静。
又是一具干尸,而且依然是一具军人的遗骸。
他们转头一看,那大卡车底下靠着四五具吴邪从车斗里搬出来的干尸,对他们说道:“我靠,这里面埋了肯定不止一辆车,先别管这些死人了,沙子里面还有好多东西。”
这些东西,将一点点揭开古潼京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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