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盏清寂,朗月倾酒在亭中的雕花石桌上。
楼清行甚少穿黑衣,墨色古朴的外袍边缘用银线绣了暗色的淡竹,在明月在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他一语不发,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像是在思考什么,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却也依旧能感觉到愁丝万缕。
地上孤独的只影,他却在幻想与离去的故人斟酒。
“师尊,原来您在这。”谢阁砚抱着琴走入亭中。
他甚少穿白衣,此刻却周身如雪,他抱着琴,好似平日眉眼的戾气也被抚平。
“何事?”楼清行支着下巴,闭着眼并没有心思与他对谈。
“这曲《清障》弟子总是不得要领,还请师尊赐教。”
楼清行腿伤后不便再拿剑,转而研究起幻术与能清心破障的曲谱来——毕竟当年一战吃了大亏。
战场上无处不是妖物的幻术,稍不留神便落入其中,当年谢晰一行人陷入幻境被冲散,便是噩梦的开始。
“你啊,放不下凡尘琐事,弹再多遍《清障》终究于事无补。”楼清行终于抬头。
他并没有看清楚谢阁砚,只是见到一个模糊的高挑身影。
也许是心绪趁着主人酒醉偷跑出来,让他误以为故人归来。楼清行的话忽然滞住了。
不远处的男子身着白衣。在月光下婷亭如玉。
楼清行努力睁着眼睛,心中微动,却什么都看不清,只留下两行清泪。
他有些酒醉,醉到连人都可以认错。
理智告诉他面前的是谢阁砚,他却一厢情愿想再看一眼谢晰。
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谢阁砚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无声说些什么,可楼清行什么都听不清了,他只怕这人下一秒就会飘然离去。
明明自己刚刚还在骂人家痴,心中藏着太多事,想静却静不下。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百步笑却五十步,他是那百步,谢阁砚是五十。
楼清行想起身去叫住月白下的少年,浑然忘记了自己双腿受伤,他撑着桌子刚要起身,腿却无力支持只能栽倒。
案桌上的酒坛被主人无意打翻,清澈的液体洒了一地。楼清行头晕的厉害,脸颊漫上云霞的醇红,却仍睁着那双失神的含情目,波光粼粼。
谢阁砚的神情淡漠,不知心情如何,他站在原地看着这场闹剧,最终谈了一口气走上前,轻轻将楼清行扶起,冰冷的额头贴上后者滚烫的面颊,“师尊,你醉了。”
“我,我没有”楼清行抓着他的衣襟,垂着眼眸断断续续道:“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他眼睛渐渐闭上,四肢使不上力倒在谢阁砚怀中,眉心的峡蝶好像找到了归处。
“什么?”谢阁砚皱眉,并未听清刚刚的话。
月光稍稍有些暗了,他抬起手将那抹阳春白雪笼在自己的阴影下。
怀中的人颤抖着,小声应他:“我说……你……你别走。”楼清行将他的衣襟攥在手中,低声说着胡话,“……平安符我一直留着,玉佩很好看,我……我很喜欢,君子死知己……当年一语成谶,我——”
他语速轻快,像是来不及再错过什么。
清月不知躲进了云里,但两人的影子仍拉得那样长。
——
作话:很喜欢写这种酿酿酱酱的东西,但是又怕这样转折会有些生硬
谢晰和小楼感情真的很好啊,小楼的性格其实是比较闷的,和谢晰待久了才会多说几句话,后来谢晰战死了,小楼就学着谢晰去说话,去学习排解自己的思念,这里小楼其实真的面前的人是谢阁砚,但他就是心里太难受了就把谢阁砚当成谢晰去倾诉了。
反正都姓谢不是吗(bushi)
but谢哥吃醋了
希望看到这里的大家可以多多评论,你们的热情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90度鞠躬
我其实很怕写的东西没人看,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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