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了许久,沈铭问了一句话,语气轻松的,害怕惊扰了这夜色,也好像在怕,这夜色被惊扰走了,他连唯一一点遮掩的东西都没了,可他不曾想过,他这些话,给段安阳的打击有多深:“如果……如果,以后都要如此,你想好了吗……?”
段安阳的心被狠揪了一下,他听了这话,眼里的神色遮掩不去,他搭在栏杆上的手,紧了紧,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这么看着沈铭,张了张嘴,又抿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密密麻麻的疼,甚至疼的有些窒息,可是痛的明明不是他呀,受害者从始至终都是沈铭,他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好像都可以成为凌迟段安阳的心,每一道都是鲜血淋漓,让人痛不欲生,他现在,或许可以明白,喜欢一个人真心爱一个人,为什么会疼了。
段安阳的声音很温柔,他握起了沈铭的手,轻轻的生怕再一次弄疼了他,他真的很小心,但是心里也是密密麻麻的疼,无论他再如何小心,疼痛总会愈演愈烈,让他没有办法阻止,也无法逃避。
他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怎样的神情,怎样的语气,才能和沈铭说的明白,只能略显笨拙地握着他的手,眼眶都红了,只是在暗夜下,看的不真切:“不会……我保证……不会有如果……”
段安阳恨的不得了,凭什么?为什么?要把一个那么好的人,搓磨成现在的样子,到底凭什么?为什么?都是生而为人,老天爷又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待他呢?
这般想着,段安阳的心更是不住的抽痛,他不由分辨的,就抱着沈铭,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抱着,在月光下站了很久。
沈铭又何尝不心痛,他不想连累这个人,他甚至都做好了,对方随时都会后悔的准备,可是他没有,一点也没有,刚才的话虽然说的轻轻的,但沈铭听出了十分的坚定,就在他抱上来的那一刻,沈铭的心剧痛了一下,痛的他一时说不出话,见对方抱了上来,他的反应有些迟钝,迟迟的才把他抱住,抱的不是很用力。
段安阳脑袋,深埋在沈铭的肩头,沈铭的心颤了一下,听到了细细的低泣声,这细细密密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千万根针,扎到了沈铭心上,他的喘息也哽咽了起来。
小溪里的小红鱼,摆着尾巴摇来摇去,颇为灵活,红艳艳的颜色月光洒上去,好像都没有那么冷了。
“好了……是我错了……别哭了……”两人站了好久,一直在抱着,段安阳也哭了好久,沈铭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但是始终忍着没有哭出来,轻轻的拍了拍段安阳的背,轻声安慰,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道歉。
“那你抱我走吧……”段安阳没有掀开他,只是由抱着他,揽上了他的脖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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