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个人都说了对不起

王一博一愣：“什么时间到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虽然让他疑惑，但他却不安地拉着人的手将人往自己大腿上扯，脑袋就跟着窝在肖战脖子里乱蹭。

这是王一博很喜欢的寻求安慰的方式，一不开心就要扯着肖战不放手。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换来肖战的抚慰，抬起头，却看见了肖战眼中浓烈到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悲伤。

他知道，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我们的关系，时间到了。”这是肖战给王一博的答案，印证着王一博的心底的不安猜想。

肖战看着眼前人的眷恋面孔，自己明明就被人抱在怀里，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和王一博竟有如此遥不可及的差距，无论是思维还是现实。

相伴十几年了，该说是王一博保护得太好，还是自己固步自封呢？或许都有吧，两个阶级的人，不可逾越的思维差距和肩负的责任，才是他们人生总也交汇不了的根本原因。

两个人在一起，相爱就完事了的逻辑，是相对于同一阶级才能成立的，真可惜呀，两个人阶级不同，只是这些阶级现实的事情王一博从来不会拿来跟自己说就是了。

如果是站在秦丽的位置，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了吧，但是站在她那个位置，以她和王一博处理婚姻的方式，肖战也并不认同。

不同阶层的人有不同的底线与原则，或许真的无所谓对错，现实就是现实，也无所谓好与坏。

因为各自要面对的，要付出代价的，都天差地别，婚姻于他们可以是逢场作戏的合作，就好像肖战可以花十几万买一幅喜欢的画挂在客厅欣赏，肖战不能理解为什么婚姻可以被当成交易，不懂画的人也不能理解那么多钱要用来买一页废纸。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两方各自都认为做这件事利大于弊，所以才会作出如此选择。

这场婚姻的利害，经过王一博的解释，肖战大概是能明白的。

肖战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是王一博，怎样才能做到两者兼顾，每一种办法，每一个步骤，他将自己代入其中，两种人格做着激烈的争辩，他想得脑子都要爆炸了，从心存幻想，到希望一点一点消失，再到如今的彻底绝望，到最后不得不承认，他无能为力。

肖战还是肖战，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只知道，生命与婚姻就是自己不可逾越的底线，不可践踏的原则。

他和王一博各自都独一无二，谁也替代不了王一博，就好像谁也替代不了肖战一样，他们因为各自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追求、自己的责任而成为一个完整且独立的个体。

这么多年了，肖战总觉得有些可笑。

但就算是如此，他依旧不后悔和王一博走过这一程，他甚至很庆幸，这一程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王一博。

他们见证了彼此人生最大的变化，陪伴彼此从青春年少到成熟稳重。

这么多年了，王一博满怀热枕爱着他，护着他，肖战大他六个月，听着人嘴上喊他战哥，方方面面却被人当成孩子宠。

在原生家庭教养之下，肖战自小独立惯了的，却在遇见了王一博以后，愈发被宠得依赖着他。

这一份依赖，这一份守护，伴随着他们人生观和世界观的成形，伴随着两人价值观的稳定，代表了他们自出生以来近一半的生命。

两人都习惯了，珍爱彼此的习惯刻到了骨子里。

肖战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爱王一博爱得如此之深，仿佛深入骨髓，也就愈发见不得人为难，一点点都不愿意。

你的负担，你的无奈，你的进退两难，我都看到了。

到底是选择责任，还是选择爱情，王一博这个决定做得很艰难，肖战不是没看出来的，所以他先选择了退出，就当是给这份感情最后的一份体面吧。

人终究是活在世俗中的，相爱的两个人，要么在一起，要么两别离，不然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终将为两人带来致命的伤害。

那样的痛苦，他知道两个人就算是倾尽所有也绝对阻挡不了一丝一毫，他绝不愿意让王一博遭受那样的痛苦，同样的，他也明确地知道自己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所以就这样吧。

是肖战放弃了，为这一段山穷水尽的感情，他先提了分手。

别人的感情还有得说能不能共患难或者同富贵，他们却连这两个都谈不上，两个世界的人，患难与富贵的概念并不相通。

肖战知道王一博的脾性，这么多年不顾父母的劝阻也要坚持自主创业，为自己的事业倾尽了那么多心力，梦想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他倾尽全力也想给两个人拼一个未来，奈何事与愿违而已。

两人相拥而眠之前，肖战说出那一句：“我们都尽力了，跟你说分手，对不起。”

王一博说的是：“和别人结婚，对不起。”

可面对两人都已经身陷囹圄的困境，王一博断然不可能离肖战而去。

没人知道，这个让他恐慌到极致的白天到夜晚，独自在家等肖战的王一博到底下了什么决心，而这样的选择又会将他和肖战带往何种境地，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往前走着，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肖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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