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夷施施然走到钢琴边,也抬起了眼,两人的视线无声交锋。就好像她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发号施令。
温乔夷(Arana)“请吧。”
没有查尔斯的首肯,两名保镖不知如何是好。
查尔斯:“放了她。”
查尔斯暗自咬牙,受制于人的滋味真不好受,他调查过温乔夷的背景,且不说与Joe的关系如何,单是楚渊、令遥和谢之年,全球富豪榜上为数不多的亚洲人,单拎出任何一位,他都得三思而后行。更何况,据得到的情报来看,温乔夷和这几大家族的关系,是世交。
她伏在琴盖上,指尖打着圆舞曲独特的三拍节奏。
温乔夷(Arana)“如果用小星星来敷衍我。”
温乔夷(Arana)“你知道后果的。”
女人放在琴键上的手颤抖不停,战战兢兢按下第一个和弦,旋律展开。
咏叹调《费加罗的婚礼》的钢伴,她曾在国立剧场,给到访的意大利国宝级剧团当过伴奏,用权利和高贵家世撞开艺术殿堂的大门。
抛开倚势欺人的劣性不谈,她又的确是一个可圈可点的钢琴演奏家,即便在死亡的压力下,整首曲子,没有误碰任何键。
女人如释重负,一口气还没松完,却听温乔夷哼笑一声。
温乔夷(Arana)“你弹错了。”
龙套3:“不可能!”
温乔夷没见过这首曲谱,自然不知道她是否弹错。
但评断是非,并不总是需要标准答案。
温乔夷(Arana)“我说你弹错了。”
温乔夷重复了一遍,不容置喙。
女人瞬间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得到求生的机会,不过是在临死前,一次一次,像瓮中鳖,被戏耍取乐。
楚檐兴奋的声音中断这场游戏。
楚檐:“他打电话了!”
窃听到的信号波动,跳了几个IP,加密通话,终端接收在大洋彼岸,存亡之际,亚尔林唯一能想到的救星,竟然家族中饱受诟病的私生子。
查尔斯大概觉得合理,笑得颇为畅快,心狠手辣才是温乔夷,心慈手软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假象。她就该无动于衷地看着女人被拖走,被饥饿的猎豹撕扯粉碎,等血沫横飞,再惬意品酌充斥金钱风味的红酒,和趣味相投之人推杯换盏,挥霍谈笑。
他自以为是的想法,触及温乔夷翕动的红唇时转化为困惑。
她在说什么?
仔细看,像是倒数。
最后一个数字结束,她转过脸,四面相对的同时,查尔斯的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不安弥漫全身,他挣脱温乔夷玩味的目光,走到一边接电话。
差一点,玻璃房的大门就要被打开了。
不多时,查尔斯气冲冲地回来,暴跳如雷,语调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查尔斯:“你算计我?”
温乔夷(Arana)“不是我,是Joe。”
查尔斯从Joe手里买的一船货在公海被劫,这件事不是什么秘闻,道上传得沸沸扬扬。
温乔夷好心提醒。
温乔夷(Arana)“现在赶回去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只不过乔野会布下天罗地网,等他送上门。
温乔夷(Arana)“用你那蠢笨的脑子好好想想。”
温乔夷(Arana)“货没到你手里,半路遭劫,平白无故的,Joe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她走近,声音压得极低。
温乔夷(Arana)“不妨告诉你,卡佩家族出三倍高价截获的军火。”
温乔夷(Arana)“最终投放到黎城战场,并未给战局带来转机。”
查尔斯惊愕于她灵通的情报来源,但转念一想,温乔夷和楚家走得近,楚家那位二小姐,军情六处追踪不到行迹的存在,隔三差五上中央情报局通缉榜喝茶做客,偏偏,就没哪个组织能动她。
温乔夷(Arana)“卡佩家又不盛产冤大头,为何要做这笔赔本买卖?”
温乔夷(Arana)“Joe,很早就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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