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酒液淌过薄如蝉翼的名贵杯壁,酿至丰熟的脂腴光泽摇曳,像圣劳伦斯河微醺的落日余晖,摇摇晃晃,偷酌了一口晚风送来的酒香,便醉了七八分。
光很暗,人影交杂,各有各的忙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让她想起特莱维喷泉里的许愿池,人们虔诚地抛入金币,为庸碌的人生祷告,叮当落地,就好像那些虚无缥缈的愿景也有所着落。
唇上的触感消失,温乔夷作势离开,她不想听见Felix的回答,生平第一次生出逃避的想法,令她不齿的懦夫行径,终于有一日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抽离一半的手腕,猝不及防被抓住,方才为了吓唬她,温乔夷把人逼到了点心台的桌角,这会儿被她攥着,心神一颠,意识空了一瞬,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Felix把人往身上带,另一只手垫着桌沿,借力,将她反压在桌上,瞬息之间,形势陡转。
温乔夷的后腰毫无防备撞在他凸出的指节上,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袭遍全身,很奇怪,欢愉又难受。
温乔夷脸一烫,这一下好巧不巧撞着了腰窝,平日碰都不敢碰的地方。
温乔夷(Arana)“Felix!”
趁她失神,Felix抢走她的酒。
温乔夷(Arana)“别喝!”
查尔斯给的酒,鬼知道安了什么心。
她的理智回笼,扑上去夺下差点就进了他嘴里的酒杯。
骚动引起了附近宾客的注意,探寻的目光不断瞥过来。
温乔夷抓着他的手,从不可自控的临界状态拽回理智。
温乔夷(Arana)“这种场合,谁递给你的酒,都不要喝。”
温乔夷(Arana)“包括我。”
她试图取出酒杯,奈何Felix的手指握得跟石头似的,根本掰不开。
温乔夷(Arana)“算了,随你。”
烦躁地松了手,整理好拉扯过程中弄乱的长发,越过他,往灯光明亮的舞池去。
李龙馥(Felix):“如果必须喝呢?”
他追随她的背影转身,酒液轻晃,绷到极致的臂膀微微发抖。
李龙馥(Felix):“如果拒绝不了呢?”
金镶玉嵌阎罗殿,吃人不吐骨头,进去了,就别想清白脱身。
要不流于俗,要卓然高立,哪有那么容易?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一时,宴会上的二位成了这幕插曲的主角,目光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
温乔夷感觉自己吃的蛋糕里一定掺了酒,否则为何意识昏聩,手脚不听使唤,擅作主张地折返。
咚咚咚。
不是脚步声,是Felix再度失调的心率。
她抽出他手里的酒,动真格的魄力不容抗拒,酒液洒了满手。
那杯酒最终被温乔夷一饮而尽。
温乔夷(Arana)“如果拒绝不了。”
她将酒杯重重拍在大理石桌面。
一声震裂杯壁的厉响,是她给在场所有人的警告。
温乔夷(Arana)“那就我帮你喝。”
酒液混着玻璃划破的血珠,染脏了洁白的餐巾。
温乔夷像是用尽全身力气闭了闭眼,勉强找回些理智,伤口处的尖锐痛感,在酒精的刺激下愈发强烈。
她浑然不顾还在流血的手,旁若无人地离开了宴会厅。
温乔夷(Arana)“楚檐。”
温乔夷(Arana)“我心情不好。”
压抑呼吸声的楚檐快把可乐杯掐变形了,显然温乔夷这股无名火不是出自查尔斯,可她听不懂韩语,来龙去脉一概不知,有心劝慰也无从下口。
走下门廊,喷泉,人造山水景观,身后的喧嚣声色渐渐听不清。
温乔夷(Arana)“想杀人。”
语气听着像小姑娘置气时的嗔怨,软糯婉转,却让人毛骨悚然。
楚檐:“法治社会,冷静点。”
温乔夷踩着一棵蔓生的路边杂草,来回碾磨。
温乔夷(Arana)“好烦。”
许愿池里的金币在天黑后会被人打捞收入囊中,神听不见祷告,庸碌的人生,就像七点准时落山的太阳,永远不会有精彩转机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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