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不明白

我不止一次问自己

对于他们

我是怎样的情感

对于我

他们是怎样的情感

这是第一次边伯贤动用神力带我行动，我没有感到身体不适，我明白因为现在的我也拥有了神力。

梦里的神明告诉我，我的神力在恢复，可我不明白，我曾经拥有过它吗？

可我的身体告诉我

是的

我拥有过它

茂密的森林是天然的遮挡物，隐蔽在它之后的是不可见世的宫殿。

天空很蓝，偶尔有几只鸟儿划过天际，飞向不知何处。白玉雕漆的墙壁，金色勾勒边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在向我诉说着高贵，流落在外的神明怎么会不想回家呢？

夏祁：伯贤，你们回来啦！

刚进入宫殿听到的就是夏祁充满喜悦的声音

边伯贤：温温她……想来神殿。

边伯贤停顿了一下，转而望向我，见我沉默又继续开口。

夏祁：小妹妹，想参观一下吗，姐姐带你！

温尔谢谢……

我其实不太明白夏祁对我表现的好意，但是很显然边伯贤不太乐意夏祁带我参观。

边伯贤伸出手挡在我面前，皱眉沉声开口

边伯贤：夏祁，你不用这么急。

夏祁一副受伤的样子，苦笑一声

夏祁：伯贤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带她参观一下，不是你说的，温温想来神殿吗？

夏祁：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来一起，顺便看看神殿还有哪里修缮的不到位?

吴世勋：我和你们一起吧！刚刚边伯贤说他有事情找灿烈商量。

不等边伯贤发表意见，吴世勋已经拉着我走向了夏祁。

边伯贤看了夏祁一会，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夏祁：唉，伯贤你真的不用担心，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吴世勋吗？何况我也打不过他。

边伯贤：吴世勋，记得保护好温温。

边伯贤似乎很急，交代完甚至来不及看我一眼，就去了二楼。

夏祁：走吧！

夏祁：要是神殿里有什么地方值得一看，那肯定花园肯定排第一。

不出所料的，花园里的花尽数开放了，无论何种季节的花都着此时此地开的烂漫。

显眼的便是那一片蔷薇，娇嫩的花瓣裹着露水，空气中尽是清香。

夏祁：温温也喜欢这些蔷薇吗？

温尔我只是觉得这花园里蔷薇最显眼。

温尔这些蔷薇是边伯贤种的吗？

夏祁：对……这些蔷薇是当年伯贤为……小殿下种的

夏祁的目光暗淡了一些，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喜悦。

夏祁：不说这些蔷薇了，我们去坐秋千吧！

夏祁拉着我来到花园的秋千架子下

鲜花爬满这个秋千，我想，大约坐上去，都能沾染上满身的花香吧。

自从进入这个花园，吴世勋便沉默着，看不出心情的好与坏。

夏祁：温温觉得这个秋千怎么样？这可是朴灿烈那小子亲手做的。

温尔我觉得，这里应该有几道抓痕。

夏祁看着我手指的地方，面露困惑

温尔我只是觉得，坐秋千嘛……留下一些抓痕也是难免的。

吴世勋：夏祁，阿温说的对，在这里留下几道抓痕吧，看起来才像有人生活过

一直沉默的吴世勋说出了第一句话

夏祁转头看向吴世勋时，却瞥到了正对着花园的那间房，窗户上爬满了枯草，那是夏祁唯一没有修缮的房间。

夏祁：好

夏祁挥了挥手，在秋千架上留下几道抓痕。

温尔我们去藏书的地方看看吧，我想看看这里的藏书。

我对这里没多少喜悦或者眷恋

我从秋千上跳下来，主动提出想去的地点

夏祁没有拒绝的理由

夏祁：神殿里藏书最多的地方是……阁楼，那里以前是……小殿下的地方

夏祁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陷入回忆。

我不需要问他们小殿下是谁，因为我知道，就像我知道，那里应该有几道抓痕一样。

进入阁楼后是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

吴世勋在我身后用左手掩住我的口鼻，右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

夏祁：抱歉啊，这里不经常有人来的，我忘记修缮这里了。

夏祁抱歉的看着我

温尔没关系的

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户照进房间，打在弥漫的尘土上，折出散漫的光。

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

夏祁：你们先四处看看，我去找人过来打扫一下。

夏祁交代两句就下楼去了

现在，阁楼只有我与吴世勋。

吴世勋：阿温，你知道回到神殿意味着什么吗？

温尔我知道的，他们在等我回到神殿处决我，来避免预言的实现。

吴世勋：阿温，你真的想不起以前了吗？只要你能恢复神力，我就能劝动他们的。

我看得出来吴世勋很着急

温尔可是世勋，即便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就该为预言送出生命吗？

温尔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如果说是我造成了红霞血瀑，可明明是教主与镇民的欲望使然。

温尔我不明白，世勋。你刚刚的话是说，如果我是神明我就可以免于处决，为什么?为什么身为一个普通人就要无条件听从安排去送死呢？我不明白。

吴世勋沉默地握住我的手，随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吴世勋：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的，你是我的全世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绝对不会再失去你。

他的话好像是对我说的，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我不明白我的身份是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到大算得上颠沛流离。突然开始无休止的梦到神明之后，神明对我说我曾经拥有神力，然后我的力量开始恢复，梦境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总觉得自己活不久了。可她对我说，我能改变一切，我能拯救她们。

可我又能怎么做呢？迄今为止，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我的力量不足以反抗准备以预言处决我的人。

你看啊！我的神明，我连自己的保护不了，又怎么拯救你们呢？

边伯贤对我而言，他照顾我多年，我是该感激的，甚至对他曾经是抱着爱意的。可当我知道他将我当做替身，了解他的偏执后，我退缩了，我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退缩了便是退缩了。我不清楚他在处决我这件事情上持怎样的态度，他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

朴灿烈他自始至终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他蹲点多次的结果，他想要星戒，想要我的命，所以我对他自然也称不上多有感情，最多算是短暂的朋友，一旦他将刀尖对准我，我们就割裂。

吴世勋是唯一让我无法果断的人，我曾经以为我们是相互利用，可他真的对我太好了，我总是充满愧疚，我无法理所当然地占据他的好，却又无法割舍地占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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