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起星宿,日照高山。时间是最廉价的,因为你无法动弹。事物走与不走,它都不会停下。
每日都有变化,每月都有新人。迎来送去,谁也不知道能陪一个人多久。
当我选择高山,河水涌流;当我跃水,山石开路;当我为人,错综复杂。寻了个荒地口成石,盼着远来的人闲碎几语。
五年的时间,一清二白。
山涧清澈见底,流水声悦耳,鱼儿肥硕,不畏人群,林中是行动的声响,高空飞鸟,思念躲缩的虫子,奔跑的足迹就在眼前。
身穿藕粉褂子的小姑娘,身怀丁零当啷响,时不时回头,要人捏把汗,恐她把自己给绊倒了。小手也是藕结结,金环子上两个玉铃铛,碰撞在一起,叮铃~一声脆响。
“姨姨,阿娘怎么还不回来。桑若要自己去找她。”说下还点头自我肯定,鼓励。颠颠的跑着,脚后跟着只白毛明视,一跃一跃的又不会太快撞到她。
“尽扯谎,这是自己想下山。”
犹如鬼音刺耳,小桑若才刹住身形,前方黑影,抬头就是一位红衣女侠,冷眉傲唇,发间红带飘扬,十指纤长有力,握的是一柄红缨枪,飒爽英姿,当不过望。“哼!坏人。”藏了她的果子,还罚她书写,让瓜子罚站,“不理你!”
“姨姨,她坏,我们别理她。”将明视抱起,挤进后来者怀里,被她抱了才满意。晚了一步,小嘴都要撅起。
“你知道人在哪?”捏她小脸逗她,“姨姨可不好骗。欺软怕硬?怎么不找你安心姐。”作势就要将她递过去。
“不要,不要。安心坏,自己偷偷下山不带我。”扑噔小腿。屁屁被拍了一下才老实。
“我坏啊!这样啊……那雪儿就将她留在这儿吧,我们自己下山去。江湖儿女,不拖家带口。”补了一个抹脖子,小的小小的都震慑过去。两对‘珠玉儿’一起躲闪,扑闪扑闪。
“要去要去,桑若刚刚晃神了,原来是安心姐啊!真好,真好。姨姨,我们就出发吧,下山吃肉。瓜子不能吃,得吃果蔬。桑若可以吃。是吧,姨姨?”
“吃,吃多少有多少。”
活跃的人儿,还是向着烟火气的闹市。有两位佳人相伴左右,旁人都想着,这是哪家的小姐孩儿出来游乐,怎的平常没听过。贩卖小吃的小贩们,很是喜欢嘴甜的孩儿,这还出手阔绰,给的都是好好的,赠送了不少小物件。小丫头自行自己就能忙活不停,不知前路。
“确定了?”陆雪拉住冒失向前闯的小丫头,拎起一个调转身形,让她走另一边道。给她嘴角擦擦,小花猫一样,吃了一脸。
正是赶集的好时候,车水马龙,人很容易给挤散。
小丫头东张西望,啥都稀奇,稀罕不得。精力充沛,身上还挂着一个明视也不觉得累,只想着垫脚,攀着瞧着。东西给了姨姨一部分拿着,她又可以继续挑选。就要付钱,没有人上前,也没有姨姨好听的声音。
“小姑娘,你家长辈呢?”摊贩老板家里已经四世同堂,卖这些也就是凑个热闹度日子。经常买些小零嘴送给街上的孩童。就爱看他们欢腾的样子。不时把她家小孙孙带来同他们游戏。
这小姑娘她一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刚结束一单子,人过来了,她身后的两个小姐就没见着了。
“姨姨?姨姨,安心姐。”着急找人,一个回头猛了,直接撞人大腿上,摔倒在地。瓜子在她倒下前及时跳出来,才没成了饼子。摊贩老板就要起身,就看那位小姐先行一步,还责怪了同行人,小心翼翼查看小姑娘有没有伤着。
“对不起啊小姑娘。身上有没有哪里疼,跟姐姐说。”那只明视挡在中间的时候,给她吓一跳,还以为什么飞来祸物。
“没事,桑若还好,瓜子也还行。”嗯,瓜子就是聪明,没被她压瘪。“爹爹!!!”珠玉儿抖三抖,不敢相信,绕过面前的姐姐凑近了些瞧,“真的假的?”
刚才催促走人的男子也上前,仔细打量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阻止了。“你唤我爹爹?”跟随的几人眼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亮光,更加仔细分辨。
“你蹲下。”上手捏了捏,没有看错,是真的。“爹爹,姨姨他们走丢了,你不是怕我也走丢,就出现了?”“好厉害啊!”拍拍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好。”
“咳咳!”周围的人给呛到。
同伴上前,“大哥,会不会是?”仔细看着,眉宇之间,面相上来看,是同大哥相似不少。只是这个出现,会不会太巧?“来,让我好好看看。”想了想大嫂的容貌,“小姑娘,你姨姨叫什么知道吗?”
“姨姨就叫姨姨,还有安心,你们要帮我找人吗?”
“大哥!”潸然泪下,“终于找到了。”此情此景,让人动容。这些人一来二去间,看的人也是明白了。光天化日,人心难测,这一家子又是经历了什么。
“既然认识,你们就要照顾好小姑娘。丢了,追悔莫及。”都是富道家的,想来日子不会差,“小姑娘可要跟紧大人了,不要再把自己丢了。你那两位姐姐应该走不远,让你家的人附近找找。”
“你叫桑若?”抱起小姑娘的手,指尖还在微颤。“娘亲说我姓夜,爹爹呢?叫什么?她们都不告诉我。”让她猜,没有方向,怎么猜得出。
“夜离轩。记住了。”铿锵有力。
“嗯嗯,那我们现在去找姨姨吧。”她们会着急的,山下不安全,有拐小孩的,“我们快点。”
“桑若,我是姑姑。你看现在日头这么大,你个小姑娘顶不住晒。我们先会客栈,你爹爹会让人去找姨姨的。”啊啊啊!有点激动:这就是大哥的孩子?好乖啊!想养。
“那好吧,听姑姑的。”又豪气盯着无绎,跟爹爹很像,“你又是谁?”刚刚的厉声没给她吓哭。
“我是你叔父。”提着明视的耳朵,“你养的?”
“是的,阿娘送我的,你不能伤害它。”推着爹爹的脸,“爹爹认认,瓜子也很好养,我们不会浪费粮食。爹爹以后别不见,桑若想你。”从画到真人,谁还稀罕那不动的。
“不会,再也不会。爹爹乐意养着桑若,阿娘,还有瓜子。”男人端详着眼前的女儿,眼见为实,才知感情至深,不可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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