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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浩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温执柔和苏时夜都有整整一下午的课要上,没有办法接他放学回家,张真浩只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顺便在路边找了一家小餐馆用温执柔给的零花钱解决了晚饭。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温执柔家里住了快要六个月了。
正如苏时夜所说的那样,除了周末,温执柔真的是几乎不回家的状态,就算是回家也是倒头就睡。更多的时候都是苏时夜和陪着张真浩一起出去吃饭,没事的时候留下来陪陪张真浩,好让这个家不那么冷清。
或许是担心张真浩会埋怨温执柔,苏时夜都会有意无意地跟张真浩解释,他的阿柔姐姐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学医的学生都是这样忙。
张真浩表示理解,他也从来不闹。
或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
张真浩的生活作息非常的规律,晚上十点准时上床睡觉,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每天按时完成作业后还会帮着温执柔打扫家务,哪怕是看电视玩电脑游戏也绝不着迷,玩够一个小时一定立刻关掉,什么都不需要温执柔操心。
这样的生活,或许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圣诞夜的晚上,张真浩刚准备爬上床睡觉,就听见了温执柔开门的声音。
苏时夜昨天告诉他,后天是圣诞节,温执柔可能会在家里待一天,说不定还能带着他一起出去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张真浩开心的跳下床,穿上拖鞋跑出卧室迎接温执柔。
可是他看到的是面上毫无血色,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温执柔。
他连忙跑上前想要努力支撑住温执柔,却发现他的阿柔姐姐全身滚烫,手脚却冰凉。
阿柔姐姐发烧了!
温执柔“浩浩……”
似乎是发现了努力支撑着她的张真浩,温执柔虚弱地开口。
温执柔“帮姐姐倒杯水……好吗?”
张真浩用力点了点头。尽管他很慌乱,但他还是跌跌撞撞地把温执柔扶进屋子里,然后跑去厨房给温执柔烧水。
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温执柔,好像一碰就会碎。
等张真浩烧好水端进屋里的时候,温执柔已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眉头紧锁,嘴唇微张,看上去格外的不舒服。
张真浩:“阿柔姐姐?阿柔姐姐!”
张真浩摇晃着温执柔的身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但温执柔毫无反应。
突然张真浩想到了什么,摸索起了温执柔的大衣,终于在她的口袋里面找到了手机,用温执柔的指纹打开。
电话接通,不等对面的苏时夜开口,张真浩就焦急地叫了起来。
张真浩:“阿夜姐姐!”
张真浩:“阿柔姐姐她,她发烧了!”
苏时夜刚想说让她喝点热水吃个退烧药就好了,就听见了从来不哭不闹的张真浩颤抖的有点像是哽咽的声音。
张真浩:“阿柔姐姐身上好烫……我,我怎么也摇不醒她……阿夜姐姐怎么办啊……”
苏时夜一听不对,丢下写了一半的编程代码急忙拿起外套往外冲,不断地在电话里安慰张真浩。
苏时夜:“浩浩别急,姐姐马上过来。你先找一找家里的体温计,给你阿柔姐姐量一下体温。”
张真浩:“嗯,好……”
张真浩吸了吸鼻子,挂了电话后跑去客厅翻箱倒柜地找体温计。
苏时夜到的时候,小家伙正拿着湿毛巾往温执柔头上放。张真浩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立马扑向她。
苏时夜:“阿柔现在体温怎么样了?”
张真浩:“刚刚测了三十九度八……”
苏时夜摸了摸温执柔的额头,果然很烫。
烧的这么厉害只能去医院了。苏时夜看了眼窗外的天气,低头看了眼时间。
苏时夜:“浩浩你就待在家里吧,姐姐会照顾好你阿柔姐姐的。”
张真浩:“不,我要一起去!”
这次张真浩没有听苏时夜的话。他拉住苏时夜的胳膊,眼神坚定。
小家伙眉头紧皱,满脸的担忧,语气也是无法撼动的坚定。苏时夜叹了口气,将温执柔扶起来背在背上,然后叫张真浩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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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温执柔这还不仅仅是普通的发烧。
温执柔是犯了急性阑尾炎,而且现在很严重,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张真浩吓得语无伦次。
张真浩:“医生伯伯,阿柔姐姐她……她会不会死啊?”
医生蹲下来安抚张真浩的心情:“放心吧小家伙,我们现在就给你的姐姐做手术,她一定会好的。”
苏时夜带着张真浩跟着医生到了手术室门口,张真浩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盯着亮起红色灯光的手术灯,不自觉地开始抖腿缓解自己的紧张。
苏时夜:“你阿柔姐姐估计是太累了,这几天降温,她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苏时夜:“这个傻子,只知道照顾你了,想着怎么才能为你负责。”
看着张真浩再一次紧张起来的眼神,苏时夜笑了笑。
苏时夜:“你们还真是一样傻。”
苏时夜:“你阿柔姐姐为了你们两个的生活费每天晚上都在外面打工,直到凌晨才结束,我估计啊她就是忙的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张真浩震惊的看着苏时夜,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也有想过温执柔是不是在外面打工才会回来这么晚的,但温执柔从来都只会微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告诉他自己只是上课有点儿投入而已。
张真浩把头埋的低低的,他感觉有点儿愧疚,自己一心想要留下来,却从来没有为温执柔考虑过,也没有为她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张真浩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苏时夜:“这下做了手术,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苏时夜不知道大学这几年来温执柔有没有攒下钱,就算有她也不能自作主张。温执柔的父母又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不太敢打电话给人家父母,让老人家担心。
思来想去,苏时夜还是决定先自己帮温执柔垫付一下医药费,只不过短时间内可能搞不到那么多钱……
手术灯灭,医生走了出来,告诉苏时夜手术很成功,叫苏时夜跟自己去缴费。
苏时夜:“浩浩,姐姐先去跟医生处理点事情,你去病房乖乖坐着,看好阿柔姐姐。”
张真浩乖乖地点了点头,跟着那些推温执柔去病房的护士姐姐进了病房。
温执柔的脸色终于红润,张真浩拿着温执柔的手机,盯着屏幕出神。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上面是一串数字。
这个电话,院长以前也打过好几次,但是对面一直是忙音,怎么都打不通。
在张真浩离开福利院前,院长把写了这个电话的纸条塞到了张真浩手里,告诉他如果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张真浩看了眼病床上的温执柔,下定决心,打开温执柔的手机点开拨号界面,一点一点地输入数字。
“嘟——嘟——嘟——”
“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张真浩:“我叫张真浩。”
对面男人的声音愣了一会,随即兴奋和激动从听筒中溢了出来。
“浩浩?真的是你吗浩浩?哥哥找了你好久……你现在在哪儿?哥哥马上去接你……”
张真浩:“你能帮帮阿柔姐姐吗?”
电话那段沉静了几秒,才响起男人充满了疑惑的声音:“什么?”
张真浩:“我说,我要你帮帮阿柔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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