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服恋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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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温执柔的沉溺与逃避中逐渐往前，碾过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某一天，他们吵架了。

要说以往肯定也是会有点小争吵的，但是这一次的吵架比以前的任何一次吵架都来得猛烈，起因是张真源又一次说到想要去江苏看她，又被温执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受飙升的肾上腺素的影响，他们都有些怒不择言。晚上十点半，温执柔担心惊扰到已经休息了的父母，随便围了条围巾就下了楼，在小区里面找了张长椅，在呼啸的冷风中努力保持镇静，用伪音跟张真源说。

温执柔“如果你还想要我们能够继续在一起，就不要来见我。”

风吹的很大，她就穿了件棉睡衣，冷得不自觉地缩在一起。

张真源的声音在那头停顿了许久，久到脸空中狂卷的风都快要被冻成冰渣。

这一次张真源没有问为什么。

张真源：“对不起，温柔，是我太心急了。”

他的声音音量很低，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只听得见话筒里呼啸的风声。

温执柔下意识问道。

温执柔“你现在在那里？”

张真源：“法学院楼顶……我论文还没有写完，等你没事儿了我再下去继续写。”

那头的风声和自己耳畔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温执柔都分不清了，她只能听见张真源在电话那边和自己说话，温柔而又诚恳。

温执柔下意识地拿开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五十了。

温执柔“你宿舍不是十一点关门吗？还写什么论文，先回去吧……”

温执柔“我没事的，没事的，对不起……”

温执柔的心软了下来，清醒下来时的愧疚和难受简直比冷风更加彻骨。

张真源：“不，是我对不起你，温柔，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太想见你了……”

张真源：“我太想见你了。”

一种极为酸涩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逐渐浸透了温执柔被风吹到颤抖的身体。

事到如今，她面对张真源，除了喜欢，除了想要靠近，更多的是愧疚，是恐惧，是无奈。

温执柔“我……”

我也想见你，张真源，我也想和你见面，以温执柔的身份和你见面，和你坦白。

温执柔在心底不断呼喊着，嘴上的话却南辕北辙。

温执柔“我不希望你来看我。”

……

张真源的声音重新响起时听起来很轻松，带着温和的柔软。

张真源：“嗯，你也别在窗边站着了，风好大，我都听见了。”

张真源：“早点睡吧，我们吵了一两个小时了，不能耽误你休息。”

温执柔“好。”

温执柔努力克制住自己现在就去法学院找他的想法，风吹得她鼻子都酸疼了。

抬手一擦，眼泪也不知何时流了一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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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除夕夜就到了。

温执柔回了江苏老家过年，吃完了年夜饭，一群人坐在客厅里热热闹闹地看春晚，围着沙发一边大开着电视一边唠嗑，热闹极了。

温执柔戴着耳机也听不清张真源给她发了什么语音，只好找了个借口跑去阳台才听见张真源那头兴奋的声音。

张真源：“温柔，你们那边可以放烟花吗？”

温执柔赶紧回复。

温执柔“我们这边都放不了了，管得很严。不过跨年的时候广场上会有烟花表演。”

张真源：“那我给你看看我们这边吧。”

不一会儿张真源就打来了视频电话，温执柔赶紧接通，看到张真源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一堆小孩儿中间。

那些小孩子纷纷凑到张真源旁边，好奇的看着张真源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

“真源哥哥？你是在和你女朋友视频吗？为什么我看不到她的脸啊？”

“对面就是嫂子吗？嫂子那边怎么黑乎乎的呀？是不是嫂子家里停电了？”

张真源笑着把那群小孩子赶到一边去，叫他们乖乖去旁边放烟花，还不忘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张真源：“我跟家里人说了，我谈恋爱了。”

温执柔“啊……是吗……”

温执柔咬了咬嘴唇，吞了口唾沫想要咽下所有的心酸和歉疚。

张真源身边一个旋转着的烟火突然燃了起来，张真源赶紧将手机摄像头切换到后置摄像，给温执柔看那些小孩放的烟花。

温执柔就这样在小孩子的笑声之中跟张真源一起看了好几样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烟花。

那些小孩子笑着闹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精疲力尽，一个接一个地放着烟花，拍着手大呼小叫，张真源给他们准备的那些烟花很快就放完了。

张真源看着手机上一片虚无的黑色，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

张真源：“烟花看完了，我把摄像头关上了？”

温执柔应了下来，看着手机界面自动切换成了语音通话模式，上面不断跳动着的数字告诉她她已经和张真源打了快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了。

张真源：“温柔，一会儿就要到初一了。”

张真源：“提前和你说声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的张真源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地方，刚刚周围的喧闹声突然都没有了，他的声音就像是黑夜中唯一的灯，独自灼灼闪亮。

张真源：“我们认识也差不多要一年了啊。”

温执柔靠在阳台上，默默地看着阳台玻璃门上贴着的红色窗花。

张真源：“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很充实，很……幸福。”

张真源的声音低沉，透过耳机带着磁性传进了温执柔的耳朵里，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听下去。

张真源：“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没有任何恋爱的经验……但是你没有嫌弃我是个不懂风情的人，还总是会主动和我分享你的事情……”

张真源：“谢谢你愿意接受我，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他这话刚刚说完，温执柔看到眼前一亮，广场上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巨大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把周围的建筑物映照得一片绚烂，温执柔看了看手机，已经零点了。

温执柔“张真源，新年快乐。”

张真源：“新年快乐。”

张真源看着楼下升起来的花火，他的亲戚们站在旁边看的认真。

一簇银花窜到天上，绽放成漫天闪烁的流星，他心里一动，对着电话说。

张真源：“温柔，我爱你。”

温执柔一愣，一种极度喜悦又极度酸涩的感觉在心中同烟花一起炸开。她沉默了良久，才回复张真源说。

温执柔“我也是。”

张真源，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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