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永远的港湾

金美香：欧尼！你要去哪？

一大清早，我本打算偷偷溜出去之时，被睡眼惺忪的美香逮个正着。

我我是打扰你梦游了吗？

金美香：梦游的怕是您吧？

金美香：这么早您要去哪？

我我去我大哥家，你睡吧，我一会儿回来。

金美香：我不要，我也要去！

这孩子生怕我跑路似的，不论我要去哪都要跟着。这也许就是一个外国人不在自己国家时的安全感缺乏吧。

在韩国期间，侯震偶尔和我通话时断断续续说起大哥和大嫂搬回我爸的老宅子住，那四合院多少有些破旧，我非常担心。但他说，已经修缮适合老年人居住，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大哥和大嫂已经算是老年人。

小时候最深的记忆就是在那深邃的胡同里，大哥拉着我的小手带我去巷口喝豆汁吃油饼，偶尔我会吵着吃炒肝。那些都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事！

巷口炸油饼的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街两旁的店铺，老宅子的周围有了很大变化，却又似乎没什么变化。

那棵古树还在，树下还坐着一些早起聊天的老人，而四周汽车的鸣笛声却早已破坏了童年时那份清晨的鸟鸣声。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按响家门上的门铃。

门吱呀呀被推开，穿着大汗衫蓝格子大短裤的侯震就这么一大坨站在我眼前。

侯震：谁啊！这么早！呃……！

楞在原地的他，好几秒没有动作和表情。

侯震： 您回来了？

他缓过神来，却没有更多的惊讶，就如同我每次放学回来时一样的表情，迎我进门。

我大哥大嫂起来了吗？

我故作镇定，眼中却含着泪。他躲闪着我的眼神，明显是不希望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侯震： 他们，他们啊！遛弯儿，晨练，吃早餐。

侯震：快进屋，我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我别！你催他们，万一走急了呢？不要打，我就在家等着。

侯震： 也好，也好。姑姑，您吃点什么？您的朋友喜欢吃什么？

他看向我身后的美香，礼貌点头。

金美香：你好，我叫金美香，我是助理。

磕磕巴巴说出来的汉语，让侯震一脸疑惑看向我？

侯震：您这是从韩国拐回来的？

我确切地说，是她赖着我来到咱们国家的。

侯震： 那我随便买些早点了？

我别忙了，我不想吃。

侯震：哪能行吗？吃早餐必须吃早餐，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再说早餐多好吃啊，有油条、油饼、豆汁、炒肝、煎饼果子……

看来我家大侄子还是嘴那么碎，我完全拦不住他不听念叨的嘴巴，只能连连点头。

我吃！买啥吃啥！

侯震：这才对嘛！

心满意足转身离开的他总算让我能有时间从客厅开始打量家里的老宅子。

还是那些摆设，干净整洁，只是有些古旧。嫂子是极为干净的人，大哥是极为节俭的人，所以即便是丰衣足食也从来过着相对节俭的生活。

书房里，挂着爸的照片，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美香站在我身后，吓得也跟着跪了下来。

我爸，女儿不孝……

我哽咽着呜咽哭泣，离家七年，他老人家一定在冥冥之中惦念着我。

身后的轻唤声来自嫂子，转身望去哥嫂白发爬上鬓角，眼中含着泪的他们紧紧抱住我的这一刻，我知道这才是我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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