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终有尽,花落成泥辗作尘,雨后烈阳长照浮尘起,硝烟易容,血作魂。
为何不去想一想,人将石器死物练就而成的利器为何可以杀人涂炭,又为何活物脆弱不堪一击,但这些死物之所以能伤人,又是因为人心玲珑巧思所做出其身?
祸患无从有,算计无泽平,世间功过罪责无数,罄竹难书,谁又能以清白义人登高处,指摘沦为至高无上,白玉无瑕之兴师问罪,审判长短结果呢?
从前没有的,以后也会没有,创世之初便尘埃落定,人的始祖犯下逆天大错,得了个死的惩罚之后,再无新的事态油然而生。
定格在此,轮回不断,再度出现并非新生,重生仅此肉体再组,世上再无新生人。
于是无可逆转阻挡,一入此门,得道此间,战火连天延绵不绝。
待到绝处时,歌尽缘客扫,身在此间亦死在此界,此恨绵绵无绝期。
但换得抽身离去,一往桃源,处宁静高世,也算得偿所愿,潋滟一时晴方好,便罢了无苦短长。
中州至尚海城原本相距不远,连做同一地陆一体,只不过尚海城傍海而居,时常潮湿暴晒,冷热交替,再加上是还春时候,夜寒昼热是常有的事。
尚海城的码头沸沸扬扬,蒸腾着顶阳声色,无人不知是打捞上来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女尸,现下躺在地上衣衫发肤都干了大半了。
“这姑娘看着像极了重老板的女儿,听说她前段时间关了自己经营良久的服装店,去了外地,但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正直的老渔夫摘下了斗笠,盖在了她那双失觉紧闭双眼,帽沿隐约搭在张着的嘴褪皮干裂,怎样看都无济于事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人去告知重老板,好跟他讨要钱财吗?”领着菜篮子的婆娑妇人敷衍了事,转眼又提了个喜庆事,“毕竟大小都是他女儿,这尸体幸好是顺着大海大浪飘过来的,新鲜着呢,没让这丫头受多少罪,能要到不少酬谢吧?”
“行了王大婶,尸体都在这,我真够佩服你,竟然还能这样嬉皮笑脸的乐呵。”有人见闻如此,看不够去的捂嘴觉得晦气,“不过这事的确玄乎,是要去告诉重老板的,你们有谁去了吗?”
“这都日上三竿了,能告诉的早就去了,人不可能这会子还没来的。”年轻男子急了眼,紧皱双目火辣辣的急言令色,“你们瞧瞧,还不如一个别出来的外人,都准备来替她收尸了。”
“各位请相信我,我并不会伤害大家的。”致子一身头重脚轻的头髻木屐,和服包的身体短小粗犷,说话低着脖颈,左右转来面众都吃力得很,“我已经拜托人去告诉我的丈夫,一定会将这位小姐安全送回到她父亲家中的。”
她头颈姿态一尘不变的折背低头前驱,说话时候还点头几下,温顺体态点头哈腰的。
也许这就是东瀛的女人了,总是摆着温良恭俭的一张脸,唯唯诺诺毫不反抗,但在不少尚海妇女眼中,不论大小都觉得她奇怪。
“你的丈夫?又是谁啊?”王大婶瞧着致子不顺眼,口气极冲,似问非问的在嘲讽她,“非亲非故的,你那丈夫一来就提刀凶恶,弄死了我们这的人,还有脸在这唱戏。”
“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之前的冲突的确是误会,我代表我的丈夫藤野将军,给你们道歉。”不知道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麻木不仁的习以为常,致子边生难过,说着竟真屈身跪了下来。
“哎!”弄得本来不以为意的尚海城的渔夫,皆一个个的吃了一惊,多少人跟她一样屈身要去扶,但还是晚了一步,无话可说的收了手,受了她这一拜。
“对不起,对于之前那位无辜的生命,藤野将军深表歉意,对此我们会将这位小姐善终送回,还请大家放心。”致子说不出什么中规中矩的话来,这一跪下,说的话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好了好了,我们大家伙再怎样都不会跟你一个娘们置气,你起来吧。”还是那急眼皱眉的年轻人,挥了挥棍子手舞足蹈的,“别觉得我们不信你的话,现在这姑娘曝尸荒野,她父亲不来领,再过些时候就要等着中州那边的义庄过来收尸,到时候尸体都臭了烂了。”
“对啊,我看你穿戴不缺的,不应该不知道这道理,硬要做这烂好人的事,是人都不会随便揽下。”王大婶这时候阴阳怪气的搭腔,但说的话都在他们的道理上。
死人原本是最触霉头的,重惊鸿也是有家人的,他这个爹现在的姿态半天不派个人来收尸,旁人也不好明说,只能端着这已经成了一半的鬼神活佛,怎样都不好交代。
“……”周围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只觉得王大婶多嘴明说了,有人拉了她一把:“婶子,人家有本事威风,你在这多嘴什么,哪有这么多规矩的,她亲爹不要了她,能有人收了这小妮子做了善事,对谁都好。”
“哦,这样想想也对。”王大婶顿时拉下了脸,顺了些性子,低着头不再大声说什么了。
“我听说,这里有一具从中州方向飘过来的女尸?”藤野的声音跟深山来的老虎,张口高声说话,有人听见就往旁避之不及,就算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耳不聪,也明白大势所趋的退在最里头。
码头原本不大,边角环上一圈的地,顿时又人挤人的站满了。
“藤野将军您终于来了。”致子的木屐步履阑珊,呱唧呱唧的大噪作响,她喜极而泣的拉着藤野,面朝地上死气沉沉的重惊鸿指去,“求求您,允许我带她回去安葬。”
致子这话不仅是身为一个东瀛人,就连尚海城的所有人听了,都不懂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理解不了,更是体会不到她为什么对横死的重惊鸿一见如故,恨不得多愁善感到给予厚葬,这颇像极了……
红楼梦中的林黛玉!
“她已经死了是吗?”藤野闷气不作声,再度阴沉询问,他要的只是死活,这反倒是正常得很。
“打捞上来之后,她一直一动不动的,也没有了呼吸。”致子顿时断了哭腔,本分回话。
“但是她的皮肤,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藤野劲夫松了口气,抬头观了一眼高高在上烈火灼热的太阳,“正常人如果是溺死,在这样高的温度下,身体不可能会没有一点的变化。”
“想不到这小胡子懂得挺多的。”看得出这是头头是道的医理,死寂的人群再度复燃嘀咕。
“藤野将军,您难道是说,她并没有死吗?”致子破涕为笑,喜出望外的抬高了脸,“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求求您救救她吧!”
“你只是个女人,这种没见过的事,并没有半句资格来管。”藤野劲夫或许觉得她烦,将她甩在一旁不管不顾,走近站在重惊鸿面前,高声又道:“要知道,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不……不要伤害她,求求您藤野将军!”致子听者知其意,吓得急声求饶,双手抓着他的裤子,“难道您就没有想过,她也许是重度昏迷,才会迟迟没有醒来呢?”
说的也是,从海里飘来的本就常人难以做到,运气更是齐天,能活着的最走运的,就是昏迷不醒了。
“……拿火把来。”藤野劲夫照旧不理不睬不为所动的下令。
“您要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不是认识她的!”但致子反而先有了烈火烧身的疼痛悲苦,咆哮哀求判诺两人,“这里可是她的家,她又有什么理由是装的呢?我求求您了,放过她吧!”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藤野劲夫愈发惨不忍睹的,竟是她这副不争气的狼狈模样,挥手将她推倒在地,“你已经在这丢尽了脸,索性现在祈祷着她能够即刻醒来,否则我会以死的办法,让你永远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藤野的确出生高贵,书香门第,在东瀛算得上是接近一国之主最近的直系贵族,言行如书,举止非人,二者虽说完全搭不上边,但正是如此,东瀛文化卑浅,残缺不全导致男高女低风气靡费。
他们身上所穿的和服竟如中州那般规制的,非皇室贵族才可穿,但在尚海城早已人人司空见惯,不觉得新奇好看,反倒是才痛改前非的觉得奇丑无比了。
“熊!……咔哒……”火把燃烧折烬的声响细致若微,川流嘈杂声中随风吹过,穿透地上女尸残躯,风华通达无孔不入。
“嗡!”重惊鸿脑袋顿时剧烈震荡,被这稀碎吵闹鱼龙混杂的动静,全身贴地传感蔓延,这让她想起最痛的致命伤,族中人人避之不及的蛇毒。
咬上一口无伤大雅,但过不了一时半刻,毒素就会遍体全身暴毙身亡,不死鸟族从未有人能够躲过,这是它们唯一的弱点。
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她重惊鸿自当有所长进,弥留之际她紧靠在兄长重明的怀中,见到了曾经皇城中的姑姑。
不得不说她以往些年许是出国留学习得了一身华贵高尚,学富五车,但到了中州城后,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这世间的真面目了。
她那姑姑亡命于慎刑司,多半是因为自己,被人发现了姑姑对她别样厚道照拂,宫中当时别有用心的人满堂皆是,自当被看到了马脚。
重惊鸿悔不当初自己还真是半点无长进,贪图姑姑照拂安稳,才会眼睁睁的看着姑姑被冠上了勾结妖族的罪责,得了这最磨人的责罚,便是被打进了慎刑司。
入了慎刑司这样阴沟里,是比不上在宫中伺候贵人来的光鲜自在的,有人命不由己,死在里头亦无人问津,但好在姑姑是宫里头的老人,死了还有声通报的口耳相传。
于是重惊鸿再见着姑姑的时候,已然白布裹尸,她是挤过人群在宫门下钥的时辰,亲眼所见姑姑被抬着同慎刑司里头的腌臜粪水送了出去。
至此以后,重惊鸿这才下定决心,散尽了钱财买来了进到正真司衣局的机会。
她这时已然顿悟,这世上一切人和事亲眼所见皆非真实。
世间万物都是藏污纳垢,活在皮表之下的阴险狡诈,远远算不到防不了,倒不如博上一博,先下手为强,开出一条能走的道来,拿他人把柄在手,成周遭忌惮恐惧,才可相互持恒共存。
人能活着,必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景象下场,只不过一个哗众取宠,啼笑皆非,一个面目可憎,坐拥全部。
既然这世间的难能可贵求之不得,必然要奋起反抗,全凭自己本事,总比等着天上掉馅饼要来的有期入心。
即使这样有瘾,她亦是生在这世道无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就这么把一个姑娘烧了,死也不放过她!”满头白发的大娘触景生情,义愤填膺的大哭大喊,被周边不少年轻力壮的拦住。
这样早就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致子也是这样,知道不能靠近藤野,干脆利索的磕头砸地砰砰作响。
纵横交错间,以至于一个在磕头一个在闹,场面不可开交。
“致子夫人您何必如此呢?这具女尸可是从中州来的,您也跟着藤野将军见过中州人对我们是怎样的大不敬。”女通讯兵看不下眼,上前拉起她,算是同为女人也不算有什么辖制了,“像这样上好的人质,一看就是从中州逃出来的,并不是您所看见的一般人!”
“把火将她的衣服点燃。”正在这时候,藤野劲夫挥手下令,身旁士兵围上一圈,木然无情的服从命令,低下火把汇聚成团。
团中以女尸为聚,码头的地面沦为顶着灯芯的蜡烛烛台,致子崩溃无力站起,探头折颈驼背,失声痛哭流涕。
于是她重惊鸿当夜从天牢顺利出逃,跟着江柔茵逃出来之后,她主动瞧不起面前这歌女出生的人为伍,分道扬镳的逃到了码头。
晚上的码头看不清模样,无论是中州的还是尚海的都无差别,重惊鸿宾至如归,飞似的漫步游走,张开双臂行如常人一般欢快跃步在人行道路灯之下。
这里并不是尚海城,她却发自内心的自在欢喜,喜上眉梢时,竟能遇到家似的兄长,带着身后的大批人马成了她深更半夜里,唯一亮着灯的船只。
但没想到江柔茵这时候逃似的抓了上来,幸好及时拦下,但重惊鸿此刻已经玩味四起,心血来潮的让人将她抓住。
就这样整整一夜过去,不放也不打的到了第二天,她的兄长重明应允并完成了这个唯一的家人,一向清高的妹妹难能可贵的请求。
即使是反常至极,出于她扭曲的私心,以众欺寡的对付一个无冤无仇的弱女子,但当看到他的妹妹哭着喊着跟自己说了许多,他无能为力,头回犯下了这毫无章法的事。
这是头一回,所以做的懒散寡淡又变扭得尴尬,但没能想到会招来中州的主神追上来,以平息的口吻,新帐旧帐一起算。
但鹤容世既然来了,从来不是在自己的场子上跟别人谈什么公义道理的。
经羽剑的威光阵法如地裂分化的巨石压下,即将将他们两人重合夷为平地的融入地表时,重惊鸿心头油然而生的,竟是恨起了兄长重明,关键时刻竟还死死抱着自己压在他怀中身下!
他们可是妖族不死鸟,为什么不能张开双臂,展开翅膀的飞走呢?!分明已经和鹤容世搏斗许久了,重惊鸿痛恨他连这点精明都没有,带着熊熊燃起的恨怒与不甘就此扬汤止沸,进到了海域之中。
但一天一夜,海水早已被她的热火朝天煮沸融为一体,她看见了姑姑双手捧着滚烫热光从海底深渊向她而来,照亮身旁珊瑚鱼虾躲一旁不敢靠近。
可重惊鸿一看便知,拿东西是焰火之物,散发着与她血脉体质相和,源源不断的涌现翻滚浓浆的不尽暖意!
她使得喜不自胜间脱开了兄长重明的禁锢,纵然他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闭着眼,依旧双翅展开姿态站立。
可这亳不妨碍她奋不顾身伸出手去,和那股源源不断的焰火妖力融为一体。
“熊!”焰火朝天烧得正旺,裹着女尸无一存留。
“报告藤野将军,已经完成任务!”士兵纷纷退到了一边,带头的上来敬礼报备,“请下达下一步指令!”
“完成的很好……张巡警!”藤野劲夫出了之前的心头恶气,笑着点了点头,拖长了高音叫唤。
“哎!长官有什么吩咐?”他随叫随到的擦了把汗,心拔凉拔凉的,腿软了半截顺拐险些往旁倒去,好在有人在后头跟着扶住,站好了兴高采烈强颜欢笑的应了上去。
“怎么,看你这样子不太舒服?”藤野劲夫一眼看出张巡警的不对,也不藏着掖着,低声质问,严声厉色的有些不快。
“没有没有,长官你误会了,太阳这么大,我站的久了怕热,有些中了暑气,回去喝口茶就好了。”张巡警也圆得顺溜,不慌不忙的说道了藤野劲夫心里,对他抱拳敬佩肺腑,“藤野将军不愧是贵族出生,就是和我这样的平常人有毅力得多。”
“哈哈哈,张巡警真是客气。”藤野劲夫闻言大笑,抬起手臂再拍了拍他的肩膀,“带路吧。”
“好嘞,您这边请。”张巡警呼了口气,甩了甩手臂往回一瞥,这一瞥倒也极巧,余光见原本烧着的火堆竟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天上,高过人身那般的庞大了。
“啊!”张巡警浑然不管周围人如何,一下双腿往后一蹬,怼得藤野劲夫措不及防一个踉跄大腹便便的身形恍惚着险些倒地不起。
“将军,您没事吧?”通讯兵连忙上前及时扶住,抬头朝着张巡警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混蛋!你是想害死藤野将军吗?!”
“这是妖怪来了,大家伙儿快逃!”周边码头围观的渔夫活计最是知道危机,惜命叫喊一声,争先恐后的跑得掉了鞋。
“张巡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藤野劲夫的火气一瞬又狂风大作起,回过头看去,着实被入眼景色惊得无话可说,支支吾吾着只是说出了两个字来:“这……难道说就是……天火!”
“长官您快跑吧!什么天火啊?这分明是个怪物!”张巡警本待他就觉得可怜,于是在这拉着他劝了劝,“她快过来了,您快跑吧!”
“藤野将军您看,我就知道她没有死的!”致子喜极而泣,人潮早就一忽儿散,独独她反而其道而行之冲上前头,温声细语的询问,“先等一等,很抱歉之前把你的衣服烧了,你不要害怕,我会给你衣服穿的,可以跟我回去吗?”
“呼!——呼!”热风刮起四散开来,这火人形状分为有手脚,周身烈焰灼烧不绝,但纤细小巧,看得出是个女人,遇到致子这么说,已经停下了脚步来。
藤野端详清楚,长舒一气开口又道:“致子,拜托你一件事。”
“藤野将军您尽管吩咐就好。”致子依旧脸上挂着微笑,回眸答应的一瞬背迎火光伟岸绝烈。
“这是从天上而来的神明,我恳求你将她留下来吧。”藤野劲夫不知不觉伸出手来触之不及,不惊心下叹服平时恭顺的妻子才是他看不见的福报,“从此以后,我会一直好好待你的。”
“不必如此的,藤野将军。”致子笑眸一垂,顿时笑意减半不真切了的转过头去,“麻烦在场各位,只需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去取一桶纯水来就好。”
“这……真会有用吗?”张巡警虽说觉得致子不太正常,但她这句话的确是到此为止最正常的解决办法——有火当然得是水来扑灭的。
“张巡警,麻烦你别会错意,你必须去取纯净的水来,否则是扑灭不了这大火的。”藤野劲夫说话间难以掩盖喘息,他也着实活到这样久头回见到这样场面,按照东瀛人的信仰,这是从中州流落而来的神,是神迹。
但藤野劲夫显然犯下了大不敬的罪名,好在致子是他的妻子,他好声好气的恳求,多半是为了他方才不知什么时候又盘算好的算盘了。
“好,既然藤野将军您都这样说,我这就去办。”张巡警点了点头,这等妖怪出现不正不经的,尚海城刚好落寞,才会无人可解,要不然怎会出现这等情况?
现在的码头仅剩下他们四个,原本张巡警的身后还有几个警察的,大抵早就逃命去了。
“里头的,我知道你们还在,有谁拿桶水出来?这姑娘身上着了火,我得扑灭了!”张巡警拿起铁桶喇叭吹了口大气,言语间都是乡里乡亲的地方口音。
“……是真的话,那不是妖怪吗?”王大婶胆大些,站出家门口来问。
“麻烦您了,有衣服被褥吗?也一同借用一下。”致子呱唧着步伐,在旁小心翼翼的又提醒了一句,“她只是个女孩,她很冷。”
“这……致子夫人,你这样让我怎么说?”张巡警被两边现象拨弄得奇离古怪的,束手无策得烦了心,大起大落的一下将手里喇叭摔到了地上:“咣当!”
“砰——!咣!”枪声突兀一起,藤野劲夫急得火烧了眉毛,“我再说一遍,再不拿桶水和衣服出来,我就挨家挨户,让你们先死在我的抢下!”
隔岸观火,玄色异象,风云可便人难测,再起惊涛骇浪,光怪淋漓酣畅。
故有反古之变,谁夺谁人命中该得,嘈嘈切切错杂弹,该有何去,又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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