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于审判来临之前,死留于罪人,生留于义人,水漫金山过后,归于原始之样貌,归零重生。
光生影,影捧光,殊途同归皆大欢喜,混沌于结合划分三五九等之后,黑白有别,世间常理。
人之罪生于情,因情而生六欲,自以为是便是起源,上行下效,以至于本性难移,无法痛改前非,神只能让人以死明志,以杀鸡儆猴,恐吓那些蠢蠢欲动心存侥幸之人。
段印染把鹤容世的话反复咀嚼,面前这已然能够和自己比肩的少年,早已更换了样貌,到底是受了何种刺激,才会这般激进呢?
以至于他一个活了两辈子两千年的人,才没因鹤容世提及娶段久卿,而去揣摩他的用意而暴怒,过去他那初来乍到的样子,段印染一见便知,他和自己是一类人。
故此才会担忧他言语有失,因他鹤容世当时身处险境,生死由命,更由他自己所行。
想到此,段印染的目光远观了起来,不仅仅是因自己坐在高堂,更在于面前这个势在必得的年少主神,有几分欣慰。
因鹤容世这般递进要求颇有道理,步步紧逼心思缜密,只不过他身上更多的是千担重任,那个蹦蹦跳跳再无心事的孩子,早已不见了。
“鹤容世,寡人刚刚赐了傅辞所带领的修士军正式成军,受宫里供奉,不仅如此,寡人还自作主张,把那兰许给了他,南诏国那边深感不错。”段印染一笑,同他说了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若是有心人,必然懂其中意思,字里行间却杀气腾腾越来越重,“而你,收编了云苏国,寡人不要这王位是无所谓,可去了这位子寡人还是一介神官,段家更是家族显赫,你有何资本得寸进尺迎娶寡人的独女?!”
“就凭云苏国俯首称臣于我,就凭我愿意让你们高攀,俯首称臣的道理,陛下应是最熟悉的,更何况此次覆灭本就是天意,就连那些罪人都有处置,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没有,这就是应该!”鹤容世傲然挺立一直没有坐下。
因他知段印染的王座现在已经形同虚设,毕竟帝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掐住了虎口,为何不能大声说话?
“好,势弱之时夹着尾巴做人,如今懂得该如何威风,主神作为学者,倒是天赋异禀。”段印染笑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怒笑苦笑皆有,这笑是礼数,更是拿这礼数掩盖喜怒不形于色,甚是高明,那笑戛然而止,他发出威压,命了剑来,“式微!”
“咻!——唰!”剑飞来,段印染人迎上接过,身形极快的向他杀来。
以前就立过规矩,娶段久卿的,都得和他过两招。
“锵!”鹤容世极快的抽出缠着腰间的经羽,刚好赶上了挡了下来,剑风荡漾,推倒了两边的座椅。
事不宜迟,段印染见着这当初捡回来的神器,倍加觉得有趣心血来潮了,一言不发的极速猛攻起来,因一较高下之时,多余的话显得过吵。
“久卿,姑姑再同你说件事。”少司命见她心意已决,是时候将刚刚洞察鹤容世的结果告诉她了。
“是何事?”段久卿回过神来,恭谨听着。
“现下我无法看星相,却能通面相。”少司命给她报喜,自己却肃然起敬,“鹤容世这人,近日他诸事居多,乃多劳之时,却甘之如饴,有对娶妻必得之势头,可是,久卿你红鸾也弱,红线毫无,就怕这有缘无分,他被人所害啊。”
“不求姑姑透露天机,只求告知破解之法。”段久卿懂规矩,这观天相的最损天谴,少司命已然不能观,自己也没有那般好奇了,在她心中,她是这里的公主,所有人都该好好的。
“那便是不能与他有夫妻之缘,若他硬要强求,你只能以身殉他,断了他对红尘的念想,让他一心一意,做个管理地界的主神。”少司命头回说出这等结果,连她自己都觉得诡谲,世上竟有这般如此的悲戚命人,全因红鸾毁于一旦。
“……久卿明白了。”她垂头丧气,垂睑忧心忡忡,不过瞬间又抬起头来,掩住难过之色,“姑姑,外边风大,您现下无事了,久卿就送你回去歇息吧。”
“唉……”不知是真累还是假累了,少司命只好成全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她有点事做,毕竟她有可能……
但段久卿不是这般想的,她明白鹤容世能够起死回生,若是他统一全地,到时候她又该死于何处呢?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吧……
段久卿心不在焉的搀扶着少司命慢慢悠悠的走,抬头见了一眼天边光还烈的高阳,此般不经意,引狼入室,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有个声音和自己说着话。
她是真的很想跟鹤容世在一起的啊……想到心心念念,担心受怕,这感觉早就入木三分情深根种,进退两难了。
上通天庭,下到地底,再也没能这般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而今却是他走遍的全地皆为他的梁山,他全胜,独有她难舍难分,苦痛难说。
人有情而洒脱豁达性命短暂,神无情而当机立断长命百岁,各有苦楚,皆是可怜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此般,最是公正严明,同为苦命了。
段久卿忽而通达,他现下不过是上梁山的路上而已,并非身在梁山,那她,就更不能理所应当心安理得的,和他光明正大的琴瑟和鸣了……
一切伊始皆如此,不过是醒得晚,她段久卿到底还是有,吞下苦泪观今后的一天了。
“姑姑,久卿想问你,这样天天看天相的日子,煎熬吗?”她看向别处,不想让少司命费神看她的这副样子。
“痛的多了,痛到心死成灰,是会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又怎会有那个劲去跟别人诉苦卖惨呢?”少司命到底还是见到她落魄的侧影,如此苦口婆心。
“谢姑姑教诲。”段久卿见到了中宫外围独有的栏杆,不知作何感想,她明白鹤容世在里面,且有风从里头吹出,刮得她发鬓飞扬,霎时站住不再前行了。
她这发鬓啊,以前还能仗着年少不知事胡作非为,出宫随意的弄个大辫子,而今她已然成人,再这般做,定是视为胡闹不懂规矩了。
“臣藏书阁阁主孟挽歌,见过公主。”段久卿向后头而看,是她的孟大哥来了。
“孟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记得太深了,段久卿怕他又是来说鹤容世什么不好,让她提防什么的。
他以前心思本不深,文文气气的,自从沧澜被害,在人前却强颜欢笑,人人都知他是个怎样惹不起的人了。
“公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臣退一万步来说也是你的兄长,至于鹤公子,我早已释然,以前是我一时糊涂,听信谗言,但他,我也不打算深交。”孟挽歌撇得干干净净,独善其身。
他招了招手,苏苏蹦蹦跳跳的捧着盒子站上前:“公主您好!”
“孟大哥可真有本事,是如何能让书灵出面帮你提东西的?”段久卿展颜一笑,问着孟挽歌开玩笑。
“公主既明白天下无免费的饭这事,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陛下为何会与那鹤容世一较高下?”孟挽歌也暗示了,不顾她被点破的惊然,指着盒子里打开的整整齐齐如山的符纸,“鹤容世是我们这边教出来唯一一个飞升的,原以为是天纵奇才,可刚刚有宫人听墙角,才知他竟是主神。”
“公主,那让陛下知鹤容世身份的信纸既是你所写,那你们二人必然有成婚之缘,我再顽固也明白,这事拦不住,现下得知也只能庆幸,这么多年他竟然没睚眦必报把我们一锅端了。”孟挽歌一阵冷嘲热讽,段久卿也不好怎样说,全看他这般惆怅,感觉自己多说无益了。
“这,是我为你积攒多年的陪嫁,这嫁人为妇必然备受欺压,以防不测之时,你也好拿这些自保,我们不要紧,你活着,沧澜,云苏才会长存。”孟挽歌把一盒子的符纸拂袖变为掌心点大,放在她手里,随后便是一礼,“珍重。”
“孟大哥用心良苦,久卿感激不尽。”她亦是行了蹲身礼,眼前些许迷雾泪斑驳。
“恩公夫人再见!”苏苏有样学样的拜别,她这一开口,段久卿恍然大悟,她来帮忙,原是鹤容世的面子了。
“久卿,姑姑有些被风沙迷了眼,只能你一个人在这等着他了。”少司命也提了一句,方才孟挽歌来时,她一直回避,毕竟她都知道,所以见不得这些终落空的祝福了。
“姑姑慢走。”段久卿背着这股风,在少司命后头不缓不慢的,寸步不移的行了礼。
“嗡!”破空出一阵威压碰撞,段久卿用手挡着隔着缝隙看,鹤容世虽退出殿外,人却站得稳。
即使如此,她还是毫不迟疑的跑上前去,却不敢出手扶他:“你没事吧?”
“呼……公主过虑了,我要是有事,怎能护得住你呢?”鹤容世平了浮动的功气,不喘气的转过头来平了她的担忧。
“久卿,你来的正好。”段印染把剑反手收在臂后,快步走来,“这倒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小子,难怪你会为他写信给我,现在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就差良辰吉日了。”
“是吗?什么事啊?”段久卿眼中无光,铁了心了。
“你们两个还瞒着的?容世,是你打算给她个惊喜吗?”段印染哈哈大笑了,还没过门就这般如此了,倒是好玩。
“父王,我……”段久卿仓皇开口,鹤容世似曾相识她这副样子定是大事,于是段印染笑了,他却一言不发,一直看着她形色变化。
“不用这样叫了,云苏已然收编,今后已无王侯贵族了,久卿,叫阿爹吧。”段印染欣然一语释怀。
“阿……阿爹,我觉得,此时正是大动之时,婚事得等成大业,来日方长都可,所以……”段久卿头回说谎,她身为公主,一直大手大脚,天塌下来也没人说她错,行事言语才会养成了这般习惯,可如今,却为了鹤容世,斗胆一试了,“更何况这婚事事关云苏之后,得谨慎小心。”
“女儿家害羞了,莫见怪啊!”段印染同鹤容世笑话她,他一高兴,见什么都是好的了,哪里像以前,见什么都心怀不轨。
“既然你们还有要事相商,那我就不打扰了。”段久卿口头上是变的快,可行了礼才踏实的回头走了。
鹤容世停滞的看着她走了出来,又转头过来看着段印染,从容不迫的打算辞别了。
“久卿这孩子,性子静,喜素,不喜欢一惊一乍,太过顾家,知进退,这今后,你定要照顾着她的心思,别让她寒了心才好。”未让鹤容世开口,段印染先叮嘱了几句,“像这样的离家出嫁的大事,她必然疑虑,那就拜托你了。”
“陛下尽管放心,那容世告退了。”鹤容世行的是尊老礼,稳重之下跨出门槛,快步追上了段久卿的身影。
段久卿走得极快,这般疾走以往都是用于救人这般大事上面,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在那等着你的。
因此她学着去等雪,而雪永远会如期而至,唯一遗憾的不过是转瞬即逝难留了,她现下便是这感觉了,一旦没了鹤容世,她只能思想着秋后冬至的雪,再冷都值得了。
“久卿。”道琼斯一唤,将她看天的眼目一下子拉了回来。
“给母后请安。”大梦初醒,她抖了一下全身给道琼斯行了礼数,“母后可是被刚刚的动静扰到了,所以要去找父王商量?”
道琼斯的确是瑞典人,但为了段印染,为了他身后的整个云苏,全然不是以往清冷独行,我行我素的少女,而是六宫之主的王后了。
“是,刚刚有宫人报喜说,鹤容世是远道而来的主神?久卿,这倒是喜事,本宫当然要找你父王谈谈了。”道琼斯固然明白一人的欢喜之情,她早就看淡,才会在他人还在耿耿于怀雨师赋的过错时,探了探鹤容世的沉稳。
“公主这是要去哪?”后头的鹤容世连蹦带跳的凑到了她身前,见了道琼斯,自来熟的行礼,“给娘娘请安。”
“主神真是折煞本宫这一介妇人了。”道琼斯也难得一笑,打心底的两全其美了,“你找久卿可是有事?刚好本宫也有要事,你们年轻人难得聚在一起,那就尽管去吧,主神,就此别过。”
“娘娘慢走。”鹤容世深知道琼斯威风八面,难得如此放宽,礼数定要到位了,谁成想一抬头的功夫,段久卿又走远了。
“公主,等等我啊!”他只能赶上去,在后边叫喊她,就算是不理睬也得叫,段久卿这公主娇气就是这般了,鹤容世更是愿意如此。
“……”段久卿其中也是回过头来看过他的,无奈之下又继续走,走到了偏门才停住了。
“公主,您怎么又出来了?”红胥抚摸着在吃菜叶子的大白菜,也就温渔得空,转过头来,两人异口同声。
“出去转转,很快,告诉你们一件事,云苏国就要合并了,我也不再是什么公主了。”段久卿不惊奇她们为何在这,明显是大白菜又贪吃了,红胥应是刚好遇着了温渔,才会如此。
“公主说什么傻话啊?”红胥是大小姐,总是知书达礼些,懂了她的心,就开口言语,“我们国散人不散,云苏恒古不变,公主永远是我们的公主,在你面前,我们只能俯首称臣,这才是我们的骨气。”
“对啊对啊,而且你看,鹤公子不是一直都在吗?他都跑过来了。”温渔不通文墨,说的都是实诚话,如她所言,鹤容世来时,一阵风带过了,“我只知道,只要鹤公子是公主的神侍,公主便是永远的公主了。”
“还是温姑娘明事理啊!”鹤容世见她这么说,也开始搭腔了。
“哦对了,上次的发簪,我特意托家里人赎回来了,公主竟拿御物来雇人照顾大白菜,这我可得说你了,下次可千万别这样。”红胥这下有了大师姐的样子,不过递过去还是得段久卿肯拿才行,又随口说了句给鹤容世听,“发簪乃正妻之物,我红胥还有没嫁人的消息,还是还给公主才合适。”
“我厉害的大师姐,为了堵住你这嘴,这簪子你不要也得要。”段久卿被激将法到了,推辞了这发簪,“再说了,我从未用钱财赏赐过谁,也不爱这么大阵仗的给人钱,趁着没人看见,我命你,赶紧收下。”
“谢公主赏赐,那我就告退了。”没有宦官高呼,更没有跪下叩谢,倘若好友相待,红胥瞧到了鹤容世有些许不耐烦的意思,带着温渔,连带着大白菜一同走了。
“公主,你刚刚是在气我,求娶你的事,没跟你说吗?”鹤容世抓准时机走到她面前挡住去路,“你听我说……”
“主神不必多言,我自知你苦衷。”段久卿冷言冷语,鹤容世在她身旁待久了,早就探透了她的性子,若是同你亲近,才不会客套,现在这以礼相待,必然是把你当作外人了。
“……”而鹤容世现在这马到成功的时候,心中早已今非昔比,她段久卿先前长达五年都是将他看为弱小,从而拼命相互,这弱于她皇室而言,乃是身份低微,才会受人欺负。
那眼下,她到底还在怕什么?鹤容世心急如焚,心急之下脱口而出:“已然是第二次了,公主到底是何意?难不成是瞧不起我鹤容世,与我成双入对委屈了你吗?”
“鹤容世,你先听我说。”段久卿被他也染来了心悸,果然他一不高兴,发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反正以现在人人皆知的情势之下,倒也方便,“第一次的确是我瞒着你,那时候云苏国内有奸臣害你,我怕……”
“公主怕什么,你的命都是我救的,难不成是怕他们没命,还是说怕我会没命?”鹤容世忍不住的怒然爆发而出,双眼微红,“你可真是杞人忧天。”
“那次是夺嫡之争,的确与你事不关己。”段久卿一字一句的在拿心说话,“可是,这帝位众矢之的,我不想让你以性命之忧,成了我这日后的两全其美。”
鹤容世的手臂一下子从她手里落了下来,嘴角不受控制的要上扬,难以置信,见段久卿站在这,满脸的委屈,开口就问:“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那时候就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而已,我骗你干嘛?也只是个给我扫地倒水的仆人而已。”段久卿一边嘴上嫌弃,一边满手去拭泪,就遇到鹤容世真没啥好事了。
“公主,可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鹤容世喜不自胜,不顾她那副公主病,拿出随身带着的绣帕,还是白色的,她喜干净,说着依旧那般的话,给她擦脸又擦手的,仔细得很。
“什么事啊?”段久卿显然是被他弄得懵了,也懒得去想,直接问他。
“随我,一起去诺亚方舟。”鹤容世不逗她了,神色定然的看着她,一目认真,嘴角带着笑色。
“……等我一下。”段久卿规避他的这番柔情,看了看外头快黑的天色,该死,午饭没吃,雨师赋看样子也要成婚举行典礼了,“我得给雨师赋他们奉上吉言。”
而且,那彩礼可是她阿爹的意思,要的是他们事不宜迟马上成婚,这更算是惩戒的一部分,剃了商照薰的骨,让她无法通神,在九重天,跟贬下凡间一般无二,受尽疾苦,改过自新。
见她施法时,面色眼边皆是激动过后的红晕,鹤容世张手变出一面面纱,递给了转过头来的段久卿:“给。”
“没想到你做了主神,倒是让人省心了许多。”段久卿捂嘴一笑,明白他不能亲手帮她戴上,“知道我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见不得人了。”
但不知怎的,只要他给什么东西,心里头就高兴,因为他只要给了,在她这都是有去无回,许是姑娘家的小欢喜罢了。
“我无非是知公主铁骨铮铮,不愿意让人觉得我亏待了你,一直以来,公主不管什么样子,都是能入画的绝色。”鹤容世牵起来她的手,如是外头的一对夫与妻。
段久卿看在这面纱的份上,不同他计较,随他若地里牛一般带自己入了繁闹人烟之中。
天边有烟花绽然,众人齐坐而聚,殿堂喜色天光,却无一人如愿,月族的公主撑到了最后司仪话毕,同新人入洞房,自己也回去歇着了。
好在有一般规制是按照东方来的,雨师赋也算不用牵着商照薰的手,不然得忍痛,他可受不了这般屈辱。
“咻。”就他打算关上房门之时,飘来一道白色的灵光,雨师赋自当认得,这是段久卿送来的一通信,见那灵光化作一字一句,将他那以为有何未说完的温情,从而燃起的希望扑得化灰成泥。
书曰:“家弟雨师赋,年少不知,强求成果,望其能痛改前非,安定当下,以告训诫;其妻月族圣女商照薰,要谨遵剔骨之教诲,这彩礼之中,也有我云苏公主段久卿的一份圣女果做心意,愿你多子多福,更愿你们二人琴瑟和鸣,子孙满堂。”
“小赋,姐姐相信,有再见之时,你必然意气风发,重归正道。”另有结语,竟是语重心长,委以重任,字里行间皆是有她音容笑貌。
展尽,这符灵字却登时散去,不留一丝灰尘。
“可恶,都在笑话我!”雨师赋转身打翻了桌上的合欢酒,指不定像那次的血兽之血一般,有什么机关,他逐渐面目可憎的又哭又笑:“久卿啊久卿,你定是在恨我,这圣女果可是你独独最讨厌的东西,你总说它不伦不类的……”
他还是记得的,段久卿及其喜欢吃各式各样的果子,而对圣女果,又名小西红柿的玩意,她总觉得讨厌,拿来炒鸡蛋都抬举不起来。
“……”商照薰现下孑然一身,一穷二白,不想惊动此刻的雨师赋,抓着婚纱一个劲的打颤。
“就是你!”雨师赋转头看去坐在床边的商照薰,掏出步枪,上膛,“你现在坐着的位置,本是属于她的!”
“咚!”商照薰狗急了跳墙似的走到他面前跪下,“将军息怒,现在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我有办法!”
再也喊不出带姓的使唤他了,抓着他的燕尾服衣摆摇尾乞怜,她只能尽量的求得让雨师赋先不杀她。
“说来听听。”雨师赋抽出凳子坐下,一手就把步枪摔到了桌上,十足的有斤两。
他此时已然被逼到了绝境,若是鹤容世真的娶到了段久卿,那还不如让他杀了段久卿来得好。
“现在鹤容世的背后有很大的靠山,并且已经收编了云苏国,放着月族不动也不求和,一定是要秋后问斩,将军,他如此狠毒,公主如果真的到他了手里,如何让人放心?”商照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当是说到了他的点上。
“倒是不错,这些都被你知道了,不过,我可不会这么干着急,说,有什么办法?”雨师赋拿起步枪,把子弹尽数取出,拿起其中一颗端详,这颗定是想着,如果商照薰再妖言惑众就一枪击毙了事。
反正在月族,男女结婚,妻子如何全凭丈夫,就算杀妻,也不过是坐个牢,更何况他奶奶还是公主。
“我之前之所以有信心帮助将军,全然是有高人帮助,而现在高人也受害,生死未卜,不过他留下了一些羽毛,上面有他的法术,到时候就能养一群妖兽,有了这些兵力,就能对付鹤容世了。”商照薰语速极快,最多说到妖兽时,迟疑一会。
“妖兽,你能操控得了?是忘了你受过的剔骨之刑了吧?”雨师赋在意的是她的本事,她现在不如以往,这副样子更是苟延残喘了。
“放心,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也不敢拿出来帮将军的,只要我在,这些妖兽必然俯首称臣。”商照薰不知是出于求生还是自信,眼神有些锋利,真有那副厉害样子出来了,“我先前在云苏那边藏有眼线,将军不是和鹤容世打赌了吗?到时候这群妖兽可以帮你,名正言顺的重伤他。”
“好,那这事就你去做,我到时候去拖住他们,我们里应外合。”雨师赋管不了是否是真的害了人命,反正他做的乃是宏图大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想好了以后,伸出手扶了她起来。
“谢将军信任,我必然不负所托。”商照薰松了口气,却是站着不敢坐下。
“坐下吧,反正这合欢酒被我打翻了。”雨师赋心下意难平平了大半,自然对她仁慈了些许,有了以前的一点善心了。
暗潮汹涌难以平息,斗争一起难以消亡,天下平,却悲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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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大家国庆节快乐
微末:过了国庆我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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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谢谢陪伴
微末:但是这里不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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