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花凋零又逢春,你死为惧,我死为悲,世间无你我,恩怨尽无由。
不过多时,辗转反侧,商照薰曾想过料过她这条命会再度陷入如何更迭不断的折磨,毕竟她这半辈子杀人无数,坏事做尽,双手占满了人命鲜血,即使是以前一时鬼迷了心窍,糊涂过了头,但犯下了,就是错了。
可她不服,不甘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从未认过错,只想着咬死在心头,一同到死,纵使成为万众唾骂留青史的奸邪之辈,也好过她永远活在贱籍要来的好。
要留清白在人间,含恨枝头抱香死,她便觉得出人头地,死也瞑目了。
鹤容世的出现,不过是激荡起她心中的患得患失,她的生母犯下如此大错,宁愿放弃高高在上的圣女尊位,任人欺骗侮辱,最终一无所有,籍籍无名的死去,世间都再无人询问提起过她。
至于连商照薰自己也不想提她母亲到底姓甚名谁,姑且给自己寻了个姓氏起了个文雅的名字。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她的名字便取意于此,志向高远,一身为圣,近神高雅。
至于那个商姓,即便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此生峥嵘,再怎千帆过境,能信能爱的,只有她自己,旁人再怎样争,也争不过该属于她的东西。
凡外人而来者,都是交易,唯有她是那永恒不动的商贾,至始至终的赢家。
可凡事所求都需要代价,即使她知道有的东西越抓越无,是她咎由自取得了如今的下场,活得落魄不已,也已然暗自发誓,至死方休。
譬如那兰,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早年同鹤容世段久卿为敌怀恨在心时,她屈身潜入云苏皇城内,多少也知道她是谁。
出生命运和鹤容世一般无二的神女,段久卿名义上的姐姐,高高在上置身事外的嫡仙之女,永远端着悲天悯人的样子,成为段久卿的仰望。
不仅如此,她恍若对待所有人都视若平等,鹤容世初来乍到时,后来的那身可换上的衣服,还是她相送的。
众所周知,她送了一件衣服,不但看得起鹤容世,还郑重其事的拜托了他办一件事。
那事自然和段久卿有关,她这个妹妹自小脆弱胆小,自是有心病难解,她慧眼识人看出了鹤容世生来有治愈万物生灵的神力,便知他不是什么灭世灾星,并以此笃定。
总而言之,那兰看似柔弱得不堪一击,实则看之深远,眼界目光长远不可测,更甚段久卿有过之而不及。
毕竟天生神力,又以大地之母加身,她该得如此从容,又该得如此游刃有余,替鹤容世收拾了烂摊子,将一切尽在掌握。
至于商照薰什么时候看出来的,自然是那兰方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眼神并非是要放过她的意思,多生容忍盖过,将她一同带了过来。
“圣女好眼力。”那兰抿嘴一笑,聊表礼貌,眼神注视着她,“实不相瞒,现下情况紧急,家妹即将临盆,我想让你去替我帮衬一二,看住家弟照应照应,不知可否……”
“呵,你这话好生奇怪啊,那兰公主。”商照薰不禁冷哼笑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用得着我来关照他?我也不仿告诉您,要不是我同他一朝结仇,他也不会落得如今下场受此痛处。”
“这……我竟不知会是这样。”那兰顷刻低头,垂眸丧气一筹莫展,“但是现在,我又能到哪里找人来守着呢?”
“公主的忧虑我何愁不知,只是不知道他刚刚发作险些杀人,是否已经恢复了一些。”商照薰依旧方才冷嘲热讽漫不经心的语气姿态,出口成章网开一面,“倒想起来我是被段久卿救的,眼下倒还有些余地可以同他接触,恐怕此外,再也无人比我更合适了吧?”
“你说的可是认真的?”那兰抬眸望向她,大起大落些许不敢置信,要是面前人若非一脸自信回看点头,她也不会欣喜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太好了,当真如此,你大可放心,我在你身上施法多加一道保障,烦请圣女尽可前去就是。”
“公主严重,我这也算是报恩了。”商照薰扬起嘴角,理应赔笑,“只是经此以后,你我从此两清,公主现下大可放心离去了。”
“你放心,这些道理我自是清楚的。”那兰同她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经此一别,错肩而过,商照薰身旁有风刮过,就此了无影踪。
她搓了搓臂膀,低头无声往其反方向迈步而去。
医院的走廊两排房门大多分布有序,但不一一细看,皆是些难以分辨倒底哪才是病房哪才是医生的办公室。
更别说商照薰,她这辈子印象中就没来过这鬼地方一次,哪里认得出路来。
反倒是这般机制还是鹤容世一手所创,她要能理解他的所思所想,那世上不仅仅就只是段久卿能拿捏他左右了。
自当被困在其中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阵零碎声响,细如蚊呐惊破静谧如梭而来入了她的耳内。
“这声音,是谁在哀嚎?”刺激得一个激灵,商照薰偏头探看,偏偏顿时又没了动静,反倒是引得她茅塞顿开,“有了,鹤容世现在心绪不定,体内的元神必然正在和他争斗不休,可以通过声音来找到他……”
她低声如此商量着,闭目聚精会神双手执起施法。
当真天不亡她,就算剔骨身死,身上还能暂存余力,要不然如何在鹤容世手底下夹缝生存,又到今时今日,他发疯失控险些失控,谁有此般能耐对付得了他?
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商照薰如此想,果真自己和鹤容世的孽缘藕断丝连,她必然身负重任,特来取他……
“呃……”鹤容世头疼得愈发厉害,抱着白久一路狂奔,精疲力尽身心俱疲,纵容金身也难以分身乏术。
好在已经赶到了手术室前,他些许松了口气,难以支撑的靠在了墙边。
“咳,鹤容世……”怀中白久被他沿途不断的陡峭跌得重伤复发,疼痛难忍的醒来睁开了眼,瞧见眼前人,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对不起,我也……想不到,致子这妖孽的真实目的,竟然是为了重伤我和孩子。”
“呼,回头取了她人头便是,殿下,这本就错不在你。”鹤容世重重的呼了口气,仿佛尽力而为的好生说话,生怕被她发觉一丝不对倍感担忧,双臂又加以抱紧了她,“我这就带你进去……”
“咳咳……”白久随他微不足道的动作心肺内脏由内而外疼痛发作,气若游丝的松手落到了他的肩头,幸得体内有着一股法力支撑着她继续说下去,“鹤容世,我自知自己大概是撑不过此劫了……”
“殿下别再说话了,保存体力要紧。”鹤容世处变不惊,不如之前她咎由自取时落得受伤时的恨铁不成钢,古井无波的镇定反倒愈发反常得吓人。
他抬头只顾着,用脚去踢手术室的门,大声喊道:“来人!快出来!快给我出来!”
“咳咳咳。”白久随他愈发着急的动作呛了一口气,缓慢开口,“鹤容世,你听我说……”
“要是我此遭,能拼命保住这个孩子的一线生机,你定要记得,他便是我。”白久双眸希翼,直直的看着他,嘴角勾起微笑,“还有,你要小心傅辞,他处心积虑心迹欲行不轨,甚至不惜以我的性命,来让你披上骂名。”
“这些我自是知道的,殿下尽可放心。”鹤容世闻言的确有些出乎意料,停下了动作好生答应了下来,随后继续踢门,“有人吗!快给我滚出来!”
也不知现下时辰到了多深,医院一贯有规制定点范围有人轮班值守,鹤容世分明知道,但偏要砸门。
许是他,并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要让整个医院值守的人过来,帮他打开手术室而已。
他以往手无寸铁,无一所长的时候受尽欺凌苦楚,常常生死徘徊,得了段印染的抬举是如何何德何能的终身幸事,他固然不会错过此等良机,将能用到的妥帖身家的本事都学了个遍。
白久深知阿爹对他偏爱有加,鹤容世贪生怕死学了医术,也不是不在情理之中,因他生怕饿死,又跟着宫中厨子学了些厨艺。
这一晃而过,一朝离别,白久不觉有些许唏嘘,扪心自问此时此刻,最是亏欠不舍的,唯有至始至终跟在她身后的这个人。
“鹤容世……”白久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这名字到底是让人听得读得都深入骨髓,不免心生怜惜,倍感心疼,“你我之间,我当真是不甘就此别过。”
“殿下,不许再说了。”鹤容世不再踢门,砰磅一声靠到了门上,漠然哽咽,“都怪我,一直都未能救下你。”
“哒哒哒……”走廊逐渐从远而近的响起脚步声,声音频繁极快,像是有人奔跑赶来。
“谁在这里大声喧哗!”只听随即闻声而来,赶到的人竟是个穿着白大褂模样的男人,看上去有了一定岁数,满头的黑发,提着手里的手电筒往鹤容世脸上照去,“你是谁?怎么怀里抱着个……”
本想着一通兴师问罪的痛骂再把人赶走,没成想上前几步伸手就要去拽人时,才看清楚他怀里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全身的血迹伤痕累累。
“她怎么会伤成这样?!”来者顿时变了脸色软了语气,着急追问。
“嘶……”但鹤容世已然疲倦过头,被灯光刺瞎了眼,恍恍惚惚答不上话。
本来走廊原就灯光晦暗,手电筒更是如刀刺来,尤为扎人。
“太好了,看着还有些气息,不对,她竟然还怀着身孕!”他探查了一番白久的脉搏,顿时收了手电筒,往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来,窸窸窣窣银铃作响的打开门锁。
“没错,我已经在这等了半天,还算有人来。”鹤容世漫不经心的这才说话,笑了笑,不冷不热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真是的,也不走正规渠道,非要砸门做什么,我差点报警。”那人边开了门开了灯,嘴边不免碎碎念,带着他们往手术室领,“还不快把人放上来!”
“……”鹤容世不作声响,将白久放到了抬高样式的手术台上,大光照彻,又是措不及防的挡手的刺目灯光。
“孕妇现在情况非常危急,麻烦你出去。”医生正儿八经的同鹤容世边说,边去拿来了手术刀。
“她现在昏迷不醒,你想要让她刨腹产吗?”鹤容世不依不饶,凡瞧见利刃出现在白久周围又是提心吊胆。
“哎呀,快给我出去,我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想让孩子和母亲都活命,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医生说着不再拾捣用具,将不堪一击孱弱无力的鹤容世推到了门外,“在外头好好等着,她的情况已经不能耽误了。”
“胡说八道,这哪会是最好的办法。”鹤容世低声沉闷着一口气,手握成拳蓄势待发,心中积蓄的杀意油然而生。
“我道是谁在这被吃了闭门羹。”这时,忽然从旁出现一道女子的声响,商照薰忽现在前,“她昏迷不醒,凡人纵使技穷粗鄙,但也算是热心善意,据我所知她段久卿谨慎小心,对这个孩子由为挂念,你要让她功亏一篑,让这个孩子染上杀人血债的话,我倒也算是来的巧了。”
“商照薰?”鹤容世鄙夷打量,适才认出了她,“你来做什么。”
“已经全身匮乏无力了,还这么凶干嘛?”商照薰再上前几步,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拍了拍,“你放心,我是托你阿姐前来帮你的。”
“你会帮我?当真是难得变了天。”鹤容世冷哼一声,肩膀甩开了她的手,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稍作小憇闭目养神。
“怎么不会?你那阿姐好生称呼我一句圣女,毕恭毕敬的带我坐上马车,我才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商照薰反倒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好好阐述了一番原委,看着鹤容世的脸色愈发觉得好笑,“我帮你,你还不习惯吗?”
“闭嘴。”鹤容世懒得和她叙旧,充耳不闻,“再说话我便记下以后灭了你的尸身。”
“无所谓,反正你心中明白我是要来诛杀你的,这就够了。”商照薰豁然开朗,愈发觉着现下无力的鹤容世顺眼,此情此景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后悔极了留下自己这条命,长命百岁的滋味并非你所想的那样逍遥自在,很痛苦吧?”
“……”鹤容世静默无言,闭上眼入了定,察觉探悉到元神逐渐平静,不再浮躁杀虐。
这倒也是好事,起码商照薰来了着实是让他能够沉下心的破口,她这人道行全无,抵不上那兰,全凭观天象的天赋,毫无攻击威胁性可言。
但有一点她说的没错,那就是——再这样心性不稳暴虐成性的话,走火入魔修为大跌,届时任由万人宰割,恐怕和他最是亲近的白久也会受到迫害。
牵一发而动全身,白久对他的期盼哪有儿女私情这样简单,伊甸园中时约定下的合作成契,一定便是到了至今。
故此她永不会痛恨他,当真恨他时可置身事外,喜爱他时形同故人相熟一般相处对待,随时可割舍。
而现在大树成荫,同气连枝,鹤容世知道得很,他还不能死。
“鹤容世。”黑洞洞的入定境界中,空谈响起一阵声音,呼喊着他的名字。
“是谁?”他猛然不断回头四下看去,空无一人,但这声音他却是熟悉得再熟悉不过……
“我就是你啊,你难道不认得了吗?”那声音再度回应。
此刻他抓准了时机,险些同一张脸撞了个正着,他登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开外,分外警惕俨然定睛道:“你醒来了,裁决。”
“哎!你这人不会真睡去了吧?”商照薰忽然察觉已然过了半晌,惊觉不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来回说话,“不对,他这个样子像是入定,以前那些修仙的云苏人内修时就会这样……该不会他又想着入定和元神合而为一吧?”
突然听自己这么一说,歪打正着好不有道理,目光落定低着头的鹤容世,不假思索分外严肃:“不过,以他现在残缺的实力,先前所使用的御敌招式分明和他以前的不一样,那样随心所欲破坏力极强的任性,能做到这样的,分明只有……”
她再度摸着下巴仔细稍加思索,惊醒发觉其中不对,瞳孔紧缩,“看样子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不行,我必须尽快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举起手掌,看着手中流动出现的那兰所留下的那道法力,双眸一压,凶光乍现。
“呼,终于结束了。”上空流域之中,拉斐尔长开六翼,同米迦勒一道行在空中,“反倒有些想念那个孩子了,他自小跟着我们长大,原本是个多么好的苗子,可是现在,你看看他,已经为了心中的遗憾越来越偏激,甚至不惜用了自己体内的半颗生命果。”
只不过他说这话时,身着战甲的米迦勒头盔遮目挡住了半张脸,看上去赏心悦目了许多。
“再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甘心乐意,只是他变得不再同我们依赖,的确让人不怎么习惯。”米迦勒点头同意,手中交错着的能量通红发黑,血丝发浓不断外泄而出,“现在好了,路西法已经被我们完全回收,将他好好关押,他的神智就不会被扰乱了。”
“是啊,要不然的话他身体缺失了一半的抵抗能源,失控之下被神发现的话……”拉斐尔心口莫名发慌,唉声叹气,“是会被神,当场亲手击杀的吧……”
就好似,昔日以前他身为救世神子,号名为耶稣时,神向他下达的指令,就是让他受尽世人迫害折磨,成为引动毁灭的替罪羔羊。
裁决神使,才是是鹤容世的真实姓名,彻彻底底的屠戮之刃的化身。
“唉声叹气些什么,我们眼下不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就来去看看他吧。”米迦勒摇了摇头,驳了他优柔寡断的心性。
“好啊,再不过去的话,以他这倔脾气,只能到死的时候才会同我们说话,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拉斐尔点头称是,对待鹤容世的事永是这番耐心持衡。
但这该来的命数,命运的齿轮永远流转在神手中,无人知道去向。
“傅辞,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那兰走出医院外,冷着脸色将他喊来。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他应声而来,脸色低眉顺目,神色阴翳看不清眼底思绪,让人匪夷所思。
“眼下时局动荡,此次集国大会不告而终,想必会让各方关系战事愈加恶化。”那兰慢条斯理道,“你去联系孟挽歌,告诉陛下久卿身受重伤即将临盆,恐怕有性命后顾之忧。”
“遵命。”傅辞干脆利落,应下命令转身欲走。
“慢着,我还有话跟你说。”那兰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保险起见,你和孟挽歌会面时定要小心谨慎,不要暴露行踪。”
“公主不信我的话,大可不必让我去替你传信。”傅辞乍变脸色,颇多不快的看着她,略微咬牙切齿,“难道在你心中,我成了个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不值得托付了吗?”
“当然不是,阿辞,你误会我了。”那兰被他如此这般闹变扭急得脱口解释,“只是先前久卿出事,你又一直拦着我,方才一路上我不过是为了这事赌气,才会对你冷言冷语。”
“只是想冷静一下,是吗?”傅辞拉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嘴角略带笑意,目光柔和。
“对,我当时心急如焚,但能帮我的只有你了,可我又生怕吼着你让你不快,只能按照寻常指挥的话术来同你说话。”那兰低头如此说,道歉认错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半岁小孩,“都是我不好,我下次定不会这样瞒着你了。”
“哎,傻阿兰。”傅辞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抚平被风吹气的散发,“你在我心中份量极重,才会让我心里介怀,可要记得下次别再这样赌气了。”
“不然我们成婚以后,我整月打仗出兵,你独自一人又该让我如何放心呢?”傅辞语重心长的一顿感叹,提及成婚一事颇有意味的双眸蒙蒙亮了些。
“是啊。”那兰触目惊心,伸手抹了抹脸颊,甩开了他的手,“说起成婚,我听闻家中管事已经选了良辰吉日,就在下月,容世他知晓我的苦楚,特意准备了为我延绵子嗣时可保命的法宝珍品。”
说道此,那兰眼神一亮看着傅辞,“其中有一味,就是为了给你准备的,吃下可让你修为大涨立结金丹,修成金身,这样的话你便能够同我相伴一辈子了。”
说话间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笑得心旷神怡,沉浸浓情蜜意盛慢其中。
只可惜,这样大的贺礼,这样的甜言蜜语,或在以前时,势必可成他傅辞接纳鹤容世,四人成为一家相依为命的血亲的媒介。
傅辞原先一腔赤城,卧薪尝胆,倘若不是那一场无妄之灾……他又因此不甘查清真相,也不会一心想让鹤容世身死以偿冤屈。
“好啊,容世的确有心了。”傅辞回神笑了笑,拍了拍她抚上的双手,“阿兰,你放心,容世与久卿的事就是我的事,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你安心待在这等我,守好他们,我去去就回。”他如此交托吩咐完毕,转身融入夜色之中,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漫地悄然无声息,原得其生凭其意,愿心如许定乾坤。
命数使然天难变,冥冥悠转自逢生,轮转无数从流去,向死而生自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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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哈喽晚上好!
微末:我来准时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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