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在月光下看见你欸,伊西多。”
沈蔓歌对他眨眨眼睛,她眼中的墨色与四周的黑暗习惯性融为一体,却仿佛闪烁着薄暮时分才有的星光。
伊西多也看她,闻言他愣了,似乎还不确定,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确定后,又好奇地戳了戳。
大眼睛,长睫毛,这姑娘看起来那么无害,但有些时候又像带刺的玫瑰,压根碰不得。
伊西多是感觉不到她的体温,但沈蔓歌感觉得到,面前那人身形如同鬼魅,在月色下看的格外清楚,和在冥界远远瞧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作为少校的沈蔓歌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没有影子,更没有体温。
是个鬼。
能触碰到活人这一信息差点炸的伊西多脑子当机,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好像既不可置信又惊喜。
沈蔓歌也看他,她发现伊西多很瘦,不正常的那种瘦弱,脸色也是被长期折磨的憔悴。只是他原本生的那般漂亮精致,无论如何都能撑起一张脸来,沈蔓歌现在看着他,倒是觉得很……危险。
不像个普通的鬼,似乎在她身边待着好一段时间了,更像是有了百年的道行。仿佛闭上眼睛,下一秒他就会毫无痛觉的咬死你。
月光下,伊西多看见她哭了,她看着自己就那样哭了——
迎着风就那样落泪,连眼泪都是温柔的。
“伊西多,你和亚岱尔长得好像啊,我差一点就要认错你了……可是我不会认错你,我是不可能分不清楚亚岱尔和别人的,或许你不信,我也不信,我也不知道这自信哪来的……”
伊西多感受那水滴落在自己手上,出奇的似乎有些温度了。
封建社会的女人都一样脆弱,她们听着名为规矩的礼仪礼教,静静等着出嫁,渐渐迎合父兄丈夫。一开始能反抗能倔强,可最后都安分下来,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在这封建王朝挖出本心,成为男性延续后代的工具。
沈蔓歌是特例,有人对她太好了,就在即将绝望自杀的那一刻,她疲惫不堪的迎来更大的责任;只能日日苦中作乐,到最后的习惯,以及自认为的苦尽甘来。
试图压倒她最后的那根稻草是亚岱尔把她一个人都在这的消息,作为一名战士,沈蔓歌纵使不舍也支持亚岱尔的选择。但是,生命漫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依旧能这样活着。这次的失去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感觉到了痛,和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可她仿佛也习惯性的用每次面对困苦方法去面对了,她装作不知道,她把感情藏起来,她退到无法忘记的那一夜,把属于少女的感情都揉散在月光里。
“沈小姐,您的爱徒已经远赴前线了,他没和您告别吗?”就是这句,和那“我居然不知道沈蔓歌你还是处女!也对,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沈小姐啊!”
一样痛。
不,不一样——后者更痛些,那可是她最重要的东西!过了那夜后,沈蔓歌尚且能安慰自己有得必有失,后来不也成了帝国万人敬仰的少校?
战友的死去她忘记自己当时怎么熬过来的,她知道自己不再年轻,回不去想要的地方,加上爱人的离开,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侄子沈竹潺牺牲的那一天,他的夫人就殉情了,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情比金坚,沈竹潺的夫人也是忠贞的好女子。而这个时候的沈蔓歌又受到了批斗,她知道若是自己还是一名普通女子,那将遭到人人唾骂,唾骂她不干净又不忠心,甚至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索性她有兵,也有军衔。
至于为谁赴死,她这辈子都不会有。
她比谁都清醒,死亡意味着在人间的结束,死后的世界她不知道怎么样,但她不想去体会这个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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