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10

沈慕慕一向不怎么能起早，今儿破天荒闹钟一响就爬起来，洗漱一连串速战速决，她已经坐在桌边一边看单词一边吃早餐。

公司配的生活助理会做中国菜，这是非常大的福音。

至少对于曾在公司吃韩餐到麻木的沈慕慕来说是的。

天都没蒙蒙亮就到了公司，沈慕慕脱下外衫，结合昨晚熬夜对的部分舞蹈的修改进行精进。

早八点，公司给她配的编舞老师准时到达练习室，老师很欣赏沈慕慕的态度和意见，二人共同调整了编舞。

队友到达时一切就绪，紧接着不过是不间断的教学与练习，反复的排练，一遍又一遍地不知疲倦。

沈慕慕此刻才真正觉得练习生和出道是不一样的。她莫名觉得紧张，是紧绷到整个人都要断掉的那种焦虑。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感受，这是她亲手制作的迷你专辑，她怕不被大家喜欢，怕听众失望。

沈慕慕自始至终没有露过一丝笑容，花瓣唇抿成一条直线，认真配合编舞老师教学工作。

队友很少见沈慕慕严肃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动作和呼吸都跟着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很能理解沈慕慕的压力，她是队长，专辑几乎由她全权包揽创作，市场反应是重中之重。

何况出道舞台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几乎是决定了大众初印象。且因为是限定团，每个舞台都是跳一次少一次，都应该得到最大的重视与热忱。

他们的每一次合体舞台都是无比珍贵的。

没人敢浪费一分一秒，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全部都缩减，一起泡在练习室一次一次地磨合，争取每个动作都达到最大化的整齐度，最佳的观赏性。

一连三天都这样完全在练习室里泡过去，她拒绝了队友今夜加练的想法，九人裹着棉服口罩帽子，回寝室按点休息。

沈慕慕断网了三天，躺在床上有点失眠，点开了NCT的回归最新预告，看完后见李楷灿的vlive直播提醒，便切了小号点进去。

“最近压力好大，真的很心累很想哭呢。”

沈慕慕扁着嘴有点委屈地发了一条弹幕，但转瞬被成百上千条消息淹没，她想着李楷灿该是看不到的，松了口气，转头又陷进了自己的床褥里。

她有点想哭，真的觉得好惶恐好惶恐。这种许久不曾体验的恐惧感让沈慕慕窒息。

这一局要定组合未来的基调，叫她如何不害怕。

这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作为队长是很难的，每个尽职尽责的队长都十分了不起。

尤其是李泰容，大队回归一个人带那么多人，换成自己的话，怕是真的会疯掉吧。

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沈慕慕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退出直播后，爬起来又跳了几遍舞蹈复习，结果弄得刚换的睡衣又染了汗气。

好像只有不停地练习，不停地练习，每一刻都这样填满自己，才可以缓解她心底的焦灼。

她可以在队友面前假装平静，但在只有自己的房间，沈慕慕才丢盔弃甲展露脆弱，觉得撑起来一个团队好难好难，她真的好无助好迷茫。

真正要出道做队长，和在选秀节目里是不一样的。

她是Nine Percent的主心骨，她不能哭不能垮，不然整个团队的军心就乱了。

可沈慕慕自己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又如何能百分百的无懈可击。

况且当她被太多的人依靠，她自己就无法真正去依靠谁了。

门突然被敲响，沈慕慕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紧张地望向门口，被突然的光亮刺了一下眼睛。

房里原没开灯，只有一盏小夜灯点着，暖黄色的灯光昏暗地照射着房间，盛放的向日葵时钟更加灿烂了。

蔡徐坤看着沈慕慕通红的眼眶，心尖被狠狠敲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咽下千言万语的关心，只是走进来，把杯子轻轻放在了她床头柜上。

“喝杯牛奶，早点休息吧。”

他没忘，是他亲手推开了她，他没那个资格。

沈慕慕回应他的唯有沉默。

她看着蔡徐坤转身走出去的背影，随着门咔哒一声轻轻带上，扁扁嘴，眼泪瞬间溢出眼眶。

没有去碰那杯牛奶，沈慕慕只是把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里，让被子裹住自己获取一些安全感，抱着娃娃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泪。

放弃比她想的还要容易一点，但是蔡徐坤的每一次关心，都会让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崩裂开来，尤其是在这种她最为脆弱的时候。

那毕竟是放弃，不是放下。

但她最终也会放下，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沈慕慕如此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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