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司门,他们也没刻意寻队友,四人前后走得零零散散,都穿着深色衣物,几乎隐没在夜色下。
罗渽民停下步子等沈慕慕走到自己身边,转头看向她,随口兴起道:“慕慕有想好要考哪个大学吗?”
“我记得是首尔大学舞蹈演出系?”
路上都遇不到行人,李帝努索性贴回了罗渽民身边,笑着说起沈慕慕高一的理想专业。
沈慕慕默了默,下意识望了眼走在前面的李楷灿,鼓鼓的后脑勺被棒球帽压得更圆润,但合着他一身黑和冷厉的侧脸线条看,也并不让人觉得好相与。
她收回眼神,踩过地上的叶子,轻声开口:“现在不了,准备申请Mcgill心理学,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九月走。”
“要去加拿大?”
李帝努惊讶,和沈慕慕对视一眼,也不自觉看向了李楷灿。
李楷灿依旧在前面走着,但他们都看得出来,他的脚步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沈慕慕要离开韩国,是意料之外,但又合乎情理。
他们都知道,她这样的人来做爱豆,是相当于神仙下凡来渡没必要的劫。
一个家境无比优渥的世家大小姐,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学有才学,做什么都会完成得很好,唯独做爱豆,更像是降了她的身价。
经历了那么多争论,她出道两个月整,社交软件粉丝量在全韩娱数一数二,坐拥八支破亿直拍,千万百万直拍更是海量,带团创新首周销量记录,打破最快一位记录,成绩优异到无可指摘,年末横扫新人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做偶像这件事上,沈慕慕本人已经达到了行业天花板,她所获得的成绩是前无古人,后也不可能有来者的地步。
就像沈慕慕当年退出柔道队,伤病严重是主要原因,另一个不能对外透露的是,她赢麻了,字面意义上的没有对手到麻木。
“怎么会想到去加拿大?”罗渽民好奇道。
沈慕慕叹了口气:“解散后想休息一下,好好把书念完,把伤治了,家里说有个世交的哥哥在那读书……剩下的,毕业后再打算吧。”
过了十年踌躇满志夙兴夜寐的日子,十年如一的重复无法得到她原以为可以拥有的所有,身体更加是每况愈下,她能感觉到健康的流逝。
听出了沈慕慕语气里尽力掩藏的疲惫,李帝努愣了下:“累了吗?”
“嗯……只是感觉什么都是假的,又好像是真的,我分不清了,很不喜欢这样。”
她从一开始就把爱豆工作和私生活划开了,在镜头前当一个完美没脾气的假人,可是所有人一边赞颂着天生爱豆,一边试图窥探她的内里,把她拉下神坛。
互联网造神很容易,堕神也轻而易举,大众看客是被牵着鼻子的傻瓜,她是台前的精致木偶,他们都是资本的棋。
有的爱豆追求的是成为更好的自己,不忌讳将自己的情绪变化和私下生活分享给粉丝。
但沈慕慕和更多爱豆一样,甚至她做得更狠,打出了一个完美神颜ACE的人设,她鲜少在镜头前展露情绪,除了偶练时期朋友离开少有的眼泪,在机场初次被私生堵截的无措,她并不会向粉丝展露自己的情绪。
她兢兢业业做到镜头前的无可指摘,舞台上的光芒四射,极有界限感地把保护起了自己的私生活。非回归期间的生活,她从不会在泡泡上分享,最多只是问候粉丝发发自拍,隐藏起自己的行踪。
他们知道沈慕慕的最近不太好,外在愈发热烈明艳的玫瑰,其实根系已经逐渐腐烂了,她依旧拼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只是感觉不到那种少年意气的冲劲了。
罗渽民和李帝努放慢脚步落到沈慕慕身后并排走,把这对小情侣放在前面一前一后,他们没有说话,各自走各自的,像在冷战。
“Jeno啊,我想买点东西。”罗渽民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前停住,向恋人挤挤眼。
李帝努会意,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后,戴上口罩走进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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