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俩:推荐配合BGM食用
第一次见到图南的时候是她蹲在剧组棚的后身,黑漆漆野外的夜晚,唯一的光就是她手里拿着的马芬蛋糕上插着的小蜡烛。
当时是四月,晚上还有点春风缭绕,蜡烛虽然被她一双小手环绕保护着但依然有点摇摇欲坠。那么小小的一个女孩穿着洗得发旧的衬衫,她紧闭着双眼嘴里碎碎念着,明显是在许愿望。
“新的一岁,请多一个人爱我吧!”
多么天真又浅薄的愿望,我就站在她身后,几乎被这样的幼稚想法逗笑,但离得太近了我因为不想被发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认识是在冬天,杂志拍摄的棚里,当时她刚和我加上联系方式,就被自己的艺人照顾过去。
她穿着厚重的棉袄跟在一个臭名昭著的艺人身后,哆哆嗦嗦的给他拿着咖啡杯。我目睹了一场职场欺凌的诞生,又目睹了一整场“反革命”,图南在那个男艺人“失手”把半杯咖啡都倒到她本就不厚实的外套上,然后她没吭声,捡起地上剩下的半杯咖啡,还将乱撒的液体收拾好时。
我们周围所有摄像,宣发,助理,都以为这又是一个默默吞下羞辱的小助理。就在这些人的目光下,图南干净利索的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从那个男艺人做好了精致发型的头顶,浇了下去。
不只是这件事让人感到大跌眼镜,第二天她能继续春光满面的出现在那个男艺人身边,这才是最让人惊讶的。
后来才知道,半年多没见,那个在黑夜里瑟瑟发抖给自己过生日的小女孩,已经成为了一名经纪人。虽然不够鼎鼎大名,但她身边的艺人可以说是没有她就不能接到眼前的这一份杂志拍摄。
把握好合适的时机,然后再众目睽睽下耀武扬威。这是图南做过最让我觉得钦佩的事,那些不理解的人大多都没见过从前的她是多么的渺小和不起眼。
后来的每一次外勤,都像命中注定似的,被派去图南所在的公司。春天的时候我们会观察楼下开满的花有没有吸引蝴蝶,夏天会聚在一起讨论哪一个口味的雪糕便宜又好吃,秋天在屋檐底下一起躲雨或者窝在房间里看她煮茶一整天,冬天在公司楼下吃过每一个推车的烤红薯。
图南有两个弟弟,一个是叛逆青春期的高中生刘耀文,另一个就是我那时候刚进娱乐圈的十八线小偶像丁程鑫。
刘耀文离家出走那一次,我在医院看到图南的时候,她脸色从来没有过的惨白,从前的她不管工作上生活上遇见了多难捱的事情都会坚持下去,哭着都能吃两个鸡蛋一杯牛奶,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那次我真的被吓惨了,医生把病危通知书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我以为这样一个坚强的生命就此断送,我想过无数可能,都没想过会没有图南的那一种。
于是我哭,小的时候摔断了腿家里父母都没有时间带我去医院,我自己去订钢板的时候没哭;长大了在学校里被同学欺凌老师袖手旁观的时候我没哭;工作了给小组成员背黑锅被老板骂,被炒鱿鱼,我没哭。
哭是人最厌恶的情绪一种,如果可以没人愿意哭。但我忍不住,面对一个朝夕相处每天都期盼见到的人马上就要永远的闭上眼睛。
我忍不住。
医院的墙总是比教堂里的耶稣听过更多的祷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前二十几年都没许过愿望,在这一刻我对着病床许下最迫切的愿望刚好被神明听到。
于是图南被“无罪释放”,我得偿所愿可以继续陪伴她。
找到刘耀文的时候图南已经醒了,我几乎是生气到不行,如果这是我的弟弟我真的会想任何办法让他长记性。
但图南不是,她满眼感激的看向刘耀文。我几乎是下一刻就明白那年四月柳絮纷飞的春天,她在没人的晚上许下的那个愿望。
丁程鑫是她最早的弟弟,是她放不下的幺幺。早年间她回孤儿院看过好几次丁程鑫,都被生病的借口闭门不见,认是谁都能看出来是故意不想见的。只有图南那个傻子,担心的要命,往孤儿院又送吃的又送衣服。
后来丁程鑫被图南的公司误打误撞的签下来,那几年几乎是图南过的最艰难的几年,明明不负责丁程鑫这个艺人,却天天跟着跑通告,陪主办方喝到胃出血,就为了一个角色。
跟着节目组满世界的飞,丁程鑫的节目完事了还要回来陪自己家艺人赶通告。打电话几乎都是在飞机上关机,微信都是轮回,我几乎以为她是不是出事了,紧接着她下一秒颓废的出现在我面前靠着我的肩膀小憩。
又在合作方到了之后精神焕发的和对方讨价还价。
为什么有人穿过荆棘丛生的树林,挂的满身鲜血,只为了采一朵快枯萎的花?
为什么有人潜入不可视物的阴冷海底,窒息而死,起初只是为了亲吻不可多见的鲸鱼?
为什么有人徒步戈壁的漫漫黄沙只是为了瞻仰如海市蜃楼一样的太阳之神?
而我,
为什么在她许愿之后,心甘情愿的只想陪伴她一个人?
我会跟随她的脚步梦见漂亮的白色城堡,或着去东南亚过一次漫长的雨季。我会跟随她的脚步去耶路撒冷祷告,或者找到巧克力做的房子在里面睡懒觉。
梦里有她曾经发光的眼睛,即使现在不再发光。
不再为我发光。
我依旧做神明的信徒,为她祷告。祷告有一个人像我一样,能够陪她半生无怨无悔,前提是她愿意。
你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我的视角讲述图南的故事吗?
不是的,图南早就和我的人生密不可分。
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开口告诉她我的心意,但这又有什么呢?我无怨无悔的。
就像我用自己的人生书写她的故事。
“今年生日送你一捧小雏菊吧?”我推推眼镜,装作不在意的回头睨背后正坐在沙发上码方案的她,见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我甚至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要送我花?”图南头都没抬,专注着眼下的工作,没头没脑地问我。我轻笑出来,记忆回溯到那个蜷缩成一团,在夜晚冷风里许愿的女孩。
“反正每年的生日礼物你也都不喜欢,干脆送你捧小雏菊,看着赏心悦目的”
“都说四月的雏菊比其他时候的都要开的盛呢”
那一年四月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TNT:审判大逃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