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走到屋里,就能远远看见客厅亮起的灯光。
照理说,家里通常都是没人的,外婆在楼上,管家和帮佣这个点也都休息,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忘记关灯而没人的样子。
难道是易莘曼回来了?
我快步上前,只想打消自己心里的疑惑。结果还没进屋,隔着那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我就看见朴灿烈悠然坐在沙发上,他刚刚好放下手上的茶杯,好像感应到我的存在,偏头就对上我的眼睛。
他不是在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瞬间开始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眼睛之后,我下意识去抓边伯贤刚刚套在我手上的戒指。
有种背着朴灿烈做错事的感觉,他那种审视的意味,给我一种压迫,看见我没有要下一步动作的意思,朴灿烈反倒起身一步步走近我。
我捏在手心的戒指,开始冒汗,压在上面的几根手指,甚至发抖,不受控制。
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再怎么否认,朴灿烈都像缠绕我生命线的商火,他提着操控我的傀儡线,我拼命想要忤逆他,要和他唱反调,可是一旦和他单独相处,就像刚刚在他家的景象一样。
我无法反抗,我动弹不得,我甚至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朴灿烈早就走到玻璃窗面前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窗门把上,没有拉开,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仿佛在透过我捏紧成拳头的手,审视套在上面的戒指,审视内心那个蔫萎的我。
我们两个这样对峙,我深吸一口气,拉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主动拉开玻璃门,打算打破这场僵局。
易礼知:舅舅,你怎么来了?
少了门的隔离,朴灿烈离得我更近了,他的视线也更加灼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站地脚都开始发麻,朴灿烈才带着一种挖苦的意味回答我。
朴灿烈:现在倒是知道喊我舅舅了。
朴灿烈:易妈之前也说一个女人有了婚姻,有一个男人,才会真正长大
朴灿烈手比我大出很多,他一只手就包裹住我攒成拳头的双手,大拇指缓慢地摩挲着。
朴灿烈:就刚刚那么短的时间,他就让你长大了?
他露骨的问话让我倏地抬头看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的朴灿烈轻轻松松挡住了前方的光,我就像躲在暗处的惧光生物,被他堵在角落,也见不得光。
朴灿烈那一句话,让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
他的恶意揣测就像一把道德的尺,其实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和反驳,他根本不在意,他不在意这句话会让我悄无声息的死,他只在乎怎样才能让我顺服,让我感到卑劣,像小时候一样依附他,做他乖巧的玩偶。
易礼知:朴灿烈,你别太过分了。
我甚至说不出太生气的话,只能这样抬头瞪着他,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论各种方面,我和他都太悬殊。
而朴灿烈从开始就没在意我怎样看着他,他的目地准确而清晰。
朴灿烈一下一下,掰开我紧握着的手,一根一根掰开手指,力气之大,大到我根本拗不过他。
那枚戒指出现在他眼帘,我下意识又去盖住它。
徒劳无功的动作,我那双因为和朴灿烈角力而被掰开显得鲜红的手指,因为刚刚血液的不流通,还带着点青紫。
朴灿烈又显得很心疼,他皱起的眉头脆弱的像被摔碎的琉璃,碎片被摔地七零八碎,扎在我的心口里。
朴灿烈:疼吗,小礼
他好像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两手将我的双手捧起,靠近他嘴边,轻轻吹了几口气,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之物。
他这番动作实在让我感到猜不透,我想将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篡住,于是痛感加重了。
朴灿烈却像没事人,一只手压在那枚戒指上,他只是悠悠地开口。
朴灿烈:和他结婚,你愿意吗。
这样的场景,我是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朴灿烈在干什么。他拉着我的手,从上至下看着我,而我只能抬起头看他。
这样的场景,曾经只在我梦里出现过,就像婚礼上一对新人的宣誓。
我心里的某个东西好像被折断,荒废的东西又活了过来,仅仅因为朴灿烈那句听不出意思的话,他语气里的一些小心,刚刚的一切狼狈都变得心甘情愿。
易莘曼:灿烈,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是礼知回来了吗?
易莘曼的身影从朴灿烈身后传来,这才把我从当机状态唤醒,我开始突然慌乱。
无论怎么说,朴灿烈名义上曾是我的小舅舅,这样的动作实在太奇怪,被别人看见都能当成茶余饭谈的笑话来传。
可是朴灿烈没有丝毫慌张,他倒是对着我笑了,易莘曼的脚步一步步踏在我心上。
我呼吸急促,不停想要挣脱朴灿烈的束缚,一边低声叫他。
易礼知:朴灿烈,朴灿烈你放开
易礼知:朴灿烈,朴灿烈,舅舅……
一声舅舅,朴灿烈放开了我的手。
我下意识看了看右手,那枚戒指已经不知所踪。
朴灿烈:复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