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还是原来的地址吗?”车里很暖和,包裹着刘耀文的声音,很柔和。
“是的。”
“为什么不换一个大一点的,离法院近的房子。”
“习惯了,里面的东西啊什么的,而且我一个人住也没必要。”
“这样啊,你如果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刘耀文放了首歌说道。
“没事,我不困。”
严浩翔昨天睡得晚,今天早上又被起床号吵醒,再加上刘耀文放的音乐有点助眠,他居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严浩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刘耀文正在等红绿灯,见他醒了笑眯眯看着他“睡醒了?”
“嗯。”严浩翔觉得打脸来的真是快,说着自己不困,睡得倒是挺好。其实就连严浩翔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睡着,虽然他平时喜欢带着耳机闭目养神,但是他从来没有睡着过。也许是因为儿时的遗憾,他曾经不知一次的后悔过,如果当时自己不在树林里睡着,那么是不是还有告别的机会,那么两个人就不会错过那么久。
严浩翔抬头看着前面,问道“还远么?”
这时音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来电提醒,严浩翔看见屏幕上显示单洛。
刘耀文没有立刻接,而是说了一句“不远,快到了。”才不疾不徐接起电话,刘耀文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对面的大嗓门。
“文哥,我刚刚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
“哦,刚刚不方便。”
“嗯?你在干嘛?”
“开车。”
“开车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太吵了,影响人休息。”
“我很吵么?再说文哥你不是在开车吗?影响谁休息。等等,文哥,你要去哪儿?”
“回家。”
“文哥,你要回来了?”
“嗯。”
“你不是才回来吗?哪来的车。”
“我让宋栩他们给我开过来的。”
“啊,文哥你回来先见的居然是宋栩那小子,那你一会儿去哪儿,我去找你。”
“我今天和明天都没空,后天吧。”
“好,对了文哥,周婉婷也回来了,她今天好像去拜访刘爷爷了,你要回去吗?”
“我知道了。”
严浩翔听着两人的对话,想到刘耀文应该是回来之后还没有回过家,“你是不是还有事,有的话你就把我放在附近车站就好。”
“嗯,挺重要的事,不过明天的事比今天的重要一点点。”
“哦,你明天要干嘛吗?”严浩翔有点好奇。
“明天严法官不是约了我么?”
“那今天呢?”严浩翔说出口才觉得不妥,人家去干嘛关他什么事啊?
“嗯……”刘耀文想了想然后慢悠悠的说“等待明天的到来。”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严浩翔家楼下,刘耀文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递给严浩翔,正准备说什么,这时严浩翔的电话却响了。
“喂,孙晨。”
“嗯,回来了。”
“这个,我合适么?”
“没问题,我答应你。”
刘耀文原本静静听着严浩翔打电话,突然收回从严浩翔手里结果行李箱,然后走进了单元楼。
“我现在有事,先不说了啊。”
严浩翔看着走在前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刘耀文,赶紧挂了电话跟了上去,刚刚不还好好的嘛?这是怎么了?尿急?走那么快。
“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箱子给我吧。厕所在哪里你还记得么?”严浩翔看着换好拖鞋的刘耀文问道。
“我不上啊。”
“那你走那么急干嘛?”
“太冷了”
“可是……我看你脸都红了。”
“那是因为爬楼梯爬的,我刚刚在外面都起鸡皮疙瘩了。”
“哦,我这个行李箱里只有几件衣服,而且才爬三楼而已,看来刘营长不太行啊。”
“开玩笑,我不行,难道孙晨就行?”
“嗯?他怎么了?”
“他不也只会打电话吗?怎么不见他来搬。”
“他为什么要给我搬行李啊?”
“他不是喜欢你么?”
“哦,那刘营长的意思就是说喜欢我就要给我搬行李咯?”
“当然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
刘耀文把话说出口才发现严浩翔真不愧是学法律的,脑子转的就是快,把他都给绕进去了。
“那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他问我安全到家了吗没。”
“那你答应他什么?”
“他说有个条款想让我帮忙核对一下。”
“就这个?”
“当然了,不然呢?”
突然刘耀文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严浩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营长,现在才几点啊就饿啦?”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饭都没吃就给你搬行李,当然饿了。”
“你中午没吃饭?”
“嗯呢,就早上吃了个包子。”
“那你去干嘛了?”
“开车啊。”
“那等我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吧?”严浩翔想起自己中午吃的饱饱的,还睡了一路,刘耀文不仅饿着肚子开了一路车,还要帮他搬行李箱。
“好”
“想吃什么?”十分钟后,两人又站在了单元楼门口。
“火锅吧!”严浩翔不知为什么,但是却脱口而出。
“去我们之前去的那家么?那上车。”
“等等。”
“嗯?”
“那家早就关了。”此话一出严浩翔发现刘耀文的表情僵了僵。
“不过,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我想去很久了。”
听到严浩翔这样说刘耀文脸上的表情才又多云转晴。
两人面对面坐着,严浩翔看着对面认真涮肉的刘耀文,才发现他想念的从来不是火锅的味道,也不是那家火锅店独特的风格。他不过是想念一个人,一个会把涮好的第一块肉夹到他的碗里的人。
真好啊,严浩翔,你这辈子还有进火锅店的理由和勇气。多好啊,严浩翔,替代回忆的人正好是回忆里的人。
吃完火锅吃下来,天色居然有些暗了,两人并肩走回家,这时刘耀文的电话响了,严浩翔不小心瞟到上面的备注--爷爷。
“爷爷,对。”
“好。”
“你放心吧,我会解决的,但是不是现在。”
“爷爷,从小到大你都很宠我,所以我希望这次你不要逼我。”
“好,等我处理完我这里的事。”
刘耀文接电话并没有避开严浩翔,虽然严浩翔听不到刘爷爷对刘耀文说了什么,但是严浩翔觉得刘耀文好像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刘爷爷让你回去吗?”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脸上的神情有点委屈“严法官,我无家可归了,我只能靠你了。”
“他不让你回家吗?”
“嗯嗯,他说让我回家相亲,但是我答应了严法官明天约会,如果再相亲,不就是渣男了吗?所以我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结果他就不让我回家了。”
“严法官,我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我一个大小伙子,器官一定很值钱。”
所以半个小时后严浩翔看着穿着拖鞋我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刘耀文悔不当初,刘耀文根本不会遇到坏人,坏人遇到他都绕着走好吧。
“你自己找个电影看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严浩翔放了个电影,然后拿着电脑在一旁看文件。
但是刘耀文怎么可能会让他好好工作,他一会儿又凑过头问严浩翔“这是凶手么?”
“不是。”
过了几分钟又指着另一个角色问“那是他么?”
严浩翔又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也不是。”
刘耀文又窝回去乖乖看电影,没想到消停不到五分钟,刘耀文又用拳头敲了敲严浩翔的肩膀。
严浩翔怒了“你给我好好自己看,我去里面工作。”
但是刘耀文怎么可能坐的住,严浩翔前脚刚走,刘耀文后脚就不看了。他起身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和五年前没什么两样,就连小物件都摆设都一样。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两人窝在一起看电影的沙发还在,两人一起吃饭的桌子没有变,就连拖鞋款式都和五年前一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刘耀文来到严浩翔卧室,就看到严浩翔正在专心致志的看文件,连刘耀文进来也没发现。
他悄悄蹭过去看严浩翔的电脑,发现是一堆法律条文,看的人头疼。
“严法官,你把我晾在一边就是为了看这个?”
“这是单洛请我帮他核对的文件,你怎么不看了,不好看吗?我一会儿就弄完了,你等我一下。”
“怎么又是他,他们公司没有法律顾问么?真烦人。”
严浩翔看着气鼓鼓的刘耀文,觉得心情很不错“他帮了我不少,我不想欠他太多。再说,这是工作,他给我钱的好吧。”
“那这也不是工作时间啊?”
“如果我不现在弄完,明天就得当面弄,可是我明天约了人的啊!”
刘耀文听到此有点开心,原来严浩翔加班是因为明天的约,看来他还是很重要的。
“好,那我就坐在这里,保证不打扰你。”
刘耀文果然乖乖坐着不吭声,他打量严浩翔的房间,却发现卧室窗台上放着一个小鱼缸,他来到鱼缸面前,里面的四条小鱼在游来游去。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时他当年买的鱼,当时他逛了好久花鸟市场,才找到了个子小又长寿的淡水鱼,越小的鱼寿命越短,卖鱼的姐姐说这个鱼养的好的话,可以活四年。刘耀文想起他也喜欢养宠物,但是小小的他不会换水,他找妈妈帮忙,妈妈却说他不务正业,让他如果闲的话就多去看看书,不要影响其他人。刘耀文没想到严浩翔不仅帮他养了鱼,还养的那么好。
严浩翔看完文件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盯着鱼缸发呆的刘耀文,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突然死了两条。”
严浩翔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身边人的回答,他想起单洛说过严浩翔很宝贝这些鱼,他应该挺难过,于是他握了握刘耀文的手。
下一秒严浩翔却被人抱在了怀里,这人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
严浩翔抬手回抱住面前的人,这个人好像瘦了,但是肩更宽了,可以完全遮住严浩翔,他抬起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背“耀文儿,你不是一直好奇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不好。”
孙晨和严浩翔是高中时候的同学,当时孙晨家公司被对家陷害出了点事,濒临破产。所以孙晨从贵族学校转到了严浩翔的学校,但是他家的事闹得挺大,大家都欺负他,孙晨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苦。有一天他又被欺负了,就坐在楼顶哭。
严浩翔平时就喜欢在楼顶看书,他看到哭得不行的孙晨,递给了他一包纸“你怎么了?”
“他们……都……欺负我。”孙晨哭的一抽一抽的。
“你别哭了,男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哭啊,以后你和我一起吧,我保护你。”
于是严浩翔陪着孙晨熬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直到高二下星期,孙晨公司回转,孙晨就去了国外。
严浩翔威胁了严广宽之后,严广宽说可以帮严浩翔找一个岗位,或者可以给严浩翔一栋当地的别墅。
“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无枝可依吧。”
严浩翔没有要,他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他的事严家不要插手。
当时孙晨已经在自家公司做的风生水起,他也诚挚的要求严浩翔去他们公司上班,严浩翔依然没有答应。
所有人都说飞鸟总要找一个歇脚的地方,找个树枝不难,但是那都不是我的归宿。
拣尽寒枝不肯栖,因为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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