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吗

到家后，朱志鑫在厨房洗橙子，准备切水果给大家吃，周蓉见况摆摆手，

周蓉女士：我来。

朱志鑫说：

朱志鑫切水果又不费力。

周蓉从橱柜里拿出榨汁机，把他推到一边去

周蓉女士：不是我说你，鑫鑫，要心细

朱志鑫怎么了?

朱志鑫不解，

朱志鑫榨汁吗?不用了吧——

榨汁要清洗机器不说，还要过滤果肉，否则口感粗糙，如果加了水，需要加点白砂糖进去调味。

剥去皮，橙子被分成七八块，果肉鲜亮、晶莹，周蓉很耐心

周蓉女士：小顺喜欢喝果汁，你不知道?

朱志鑫舒了口气，笑道：

朱志鑫不是吧妈妈，你又自作主张

周蓉神秘地笑笑：

周蓉女士：我猜的

朱志鑫切——

周蓉女士：小顺爱喝豆浆，每次倒多少就能喝多少。

周蓉将橙子瓣丢进榨汁机，加水，合上盖，刚按下键，电机‘嗡嗡嗡’直转，高速又暴力地打碎果肉，

周蓉女士：我猜他喜欢榨汁品

听见妈妈这么说，朱志鑫顿时反应过来，

朱志鑫好像是欸

上次在基地吃早餐也是，张峻豪一口气喝完整杯豆浆，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些细节都能被妈妈察觉。

周蓉悄悄得意起来

周蓉女士：给我拿个糖袋

朱志鑫转身打开橱柜门，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妈妈却说

周蓉女士：来，你自己倒

虽然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朱志鑫还是慢慢将砂糖倒出来。

周蓉女士：少了少了，再加一点、哎！一点点就行，太多了齁——

过滤完果汁，朱志鑫提前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周蓉女士：是吧?

周蓉快速收拾厨房台面，橙子皮一股脑掉进垃圾桶中，她打开水龙头，边洗手边说，

周蓉女士：生活也是这样，不主动就不够甜，太主动就齁

说完，她关上水龙头，刮了刮朱志鑫的鼻子，

周蓉女士：学着点儿！

朱志鑫觉得妈妈很神奇，有好多稀奇古怪的生活哲学。

很快，妈妈的猜想马上得到验证——张峻豪喝了两杯果汁，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陪父母看电视时全然没有拘束感。

洗漱时朱志鑫还在想，购物袋里没有张峻豪的私人用品，但今天是张峻豪结账。

关于这点，爸妈早就跟朱志鑫说过，哪怕朱家帮过张家，也不要剥夺张峻豪想要付出的权利。

相互尊重、付出，夫妻关系才能平衡。

天气渐渐转热，厚被子该收纳起来，妈妈一直担心家里潮气重，把被子放在衣柜最高层。

最近爸爸那间花鸟店在搞装修，三角梯拿出去用了。

顶柜那么高，朱志鑫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被子丢进去。

张峻豪：我来吧。

张峻豪说。

朱志鑫说：

朱志鑫看看高度够不够

张峻豪：肯定够。

张峻豪稍微够手就能碰到柜门，他朝朱志鑫抬抬手指，

张峻豪：把东西给我。

被子体积庞大，张峻豪拎住被子，像很轻松似的，再轻轻一推，整个防尘袋进去一大半。

这种时候让朱志鑫觉得结了婚真好，很多事不用自己操心，有人一起分担，正想着，忽听‘嘎嘣’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响——柜门关不紧，用力按住就会回弹。

朱志鑫怎么了?

朱志鑫偏头去看。

张峻豪踮脚，探手摸了摸，

张峻豪：里面有个东西，抵住了

他又试了一遍，强行用力柜子还是关不紧，障碍物应该在靠里的位置，

张峻豪：有凳子吗？

朱志鑫有！

朱志鑫立马搬来梳妆台的凳子，坐床边看张峻豪放东西。

不看还好，从朱志鑫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张峻豪的后背，随着他每抬一次手臂，卫衣都会往上跑，朱志鑫看到张峻豪的后腰——腰背紧实，小麦肤色，腰窝曲线明晰。

顺着那条曲线而上，是什么呢……

朱志鑫想象不出来，身体比大脑要诚实，他起身，若无其事地站到张峻豪身后，问：

朱志鑫好放吗？

张峻豪站在凳子上，单手抵在柜门前，另一只手在费力拽着什么——

不得了！衣服缩上去了，张峻豪的后腰暴露在空气里，朱志鑫的心脏‘咚咚’直跳，他鬼使

说完，他的手靠过去，谁料张峻豪忽然回头：

张峻豪：里面有个电扇

朱志鑫‘嗖’一下收回手，

朱志鑫哦

他又眨眨眼掩饰慌乱

朱志鑫好拿吗？

张峻豪：好拿

张峻豪认真看着橱柜，里面黑黢黢的

张峻豪：快出来了，你接一下。

朱志鑫好的。

朱志鑫一口答应了。

但风扇像卡在拐角处，扯半天没出来，‘嘶——’一声，纸箱发出撕裂声，朱志鑫满脑子都在想象张峻豪的后背，手自然而然地抚过去，摸到了，很滑，很紧实

朱志鑫我扶着你吧。

没等他说完，张峻豪趔趄了一下，险些直接摔下来，纸箱悬在半空，上面印着‘美的’两个字，气氛像风扇盒子一样奇怪——豁出一个大口子，像被狂风吹乱帽子的飞行帽，两只护耳一上一下。

张峻豪干咳一声，说：

张峻豪：我怕痒。

秉承‘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朱志鑫反倒仰起脸笑，张开双臂

朱志鑫给我吧。

风扇顺利落到朱志鑫手中，待被子摆放位置居中，张峻豪又拿回风扇盒子，三两下将两样东西放好，‘嘎嘣’一声，关好柜门。

朱志鑫的确不尴尬，该洗漱洗漱，等他叮铃哐啷弄完，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开启日常刷剧，张峻豪开始不自在——总在怀疑今天是不是要交粮。

交粮……

怎么交粮啊，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最好拖着，拖到朱志鑫等下看累了直接睡觉，灯一关，睡觉！

朱志鑫好像没发现张峻豪今天洗澡非一般得慢，他是感觉面膜快要干在脸上，将手机一丢，风风火火奔下床，捶着洗手间的门

朱志鑫我可以进来吗?我就洗个脸！

淋浴声还在持续，张峻豪说

张峻豪：稍等。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张峻豪的声音

张峻豪：你自己进来吧。

一听这话，朱志鑫连忙闯进洗手间，但里面雾气缭绕，他简直看不清，面膜粘得他难受至极，水龙头一开，朱志鑫开始专心致志地洗脸，慢慢的，他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像山茶花，混着剃须水味，气息悠长，如果味道也有形状，一定是棱角分明的四彩纸风车，在山峦迎风转动。

他刚才匆忙进来，以为张峻豪已经洗漱完，没关紧门。

雾气从缝隙中溜走，只剩下潮气，还有那些零零星星挂在玻璃门上的水珠，张峻豪只系了条浴巾，背对着朱志鑫，没有完全转过身，

张峻豪：好了吗?

说着，他微微侧过脸。

朱志鑫捏着洗脸巾，透过模糊不堪的玻璃看着张峻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换洗衣物在干湿分离区之外，朱志鑫在盥洗台前洗脸，他当然没办法穿衣服出去，只好随手系了条浴巾，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朱志鑫没有‘礼貌’地出去，反倒站在镜子前擦脸。

热气明明已经散去，张峻豪却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缓慢推开门，迎上朱志鑫清澈又躲闪的目光，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快，张峻豪感觉朱志鑫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离——顺着他脖颈一路往下，锁骨，胸膛，小腹，最终停在某个地方。

张峻豪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又抬眉看朱志鑫，良久才说

张峻豪：要看吗？

朱志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张峻豪移开视线，好像要解开浴巾。

朱志鑫的脸顿时烧得通红

朱志鑫不不不用了！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如果把欲望藏在心里，一定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直到关了灯，俩人像平常一样同床共枕，朱志鑫木木地躺着，心似烈火在烧，他又开始后悔！后悔刚才没有厚着脸皮说‘要看’。

以刚才的势态来看，张峻豪肯定会给。

淦！为什么要说‘不用了’！趁着张峻豪放东西没多摸到他算了，摆在面前的机会就这么跑掉了。

现在睡在张峻豪身旁，朱志鑫的心思开始漫无目的地飘荡，他想知道纸风车上面还有什么味道，棱角刮不刮手，如果转速过快，会不会带着他一起飞起来，像拥有竹蜻蜓那样。

他试着主动靠近张峻豪，假如他不拒绝，那就……那就生米煮成熟饭，反正现在空气里一团漆黑，总不至于让张峻豪看到他脸红。

过了一会儿，床垫沉了沉，被子里弥漫着沐浴过后的清香，混着体温的热度，烘在身上特别舒服，张峻豪靠过来，像一头寻找顺息地的狮子，发间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埋头在朱志鑫脖颈间，用额头蹭着朱志鑫，很深地呼吸。

朱志鑫不受控制地战栗着，用后背靠近张峻豪的胸膛——他怀里好热乎，浑身都充满烫烫的气息，至少比朱志鑫身上要热。

很快，张峻豪摸黑探寻到朱志鑫的手，朱志鑫以为他们要十指相扣，再来一个热烈缠绵的吻，他满心雀跃着，终于等到张峻豪环抱住自己，但他手却放在朱志鑫枕头底下，还在试探枕头底下有多大面积，舒舒服服地抓了一把，接着，有什么重量压过来，朱志鑫整个人不能动了！

——是张峻豪的腿。

他像夹着大狗熊一样地夹着朱志鑫，前后不到三分钟，鼻息处发出轻微的鼾声。

好舒服。

.........

老婆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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