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与正寝

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

那就没人在乎我，我也不会拖累谁……

那，岂不是美好……

这些话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是却在这一刻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幻想还是事实。

下落的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消失，但是速度越来越快……

似乎有什么东西把自己托住，下落明显慢了很多，最后甚至是完全静止在空中，最后，脊背碰到地板的感觉传来，似乎是落地。

睁眼。

眼前的景象，说不上十分清楚，可能是大脑没有反应过来，基本上还是游乐园的模样，但是却更老旧了一点，甚至是破败不堪，摇曳的电线，暗淡的灯光，一切都荒废了很久……

虽然之前自己来到这里，设施并没有十成新，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残破。

就像是，被弃管了一样……

似乎梦境主人的心情，真的可以影响这一切。

梦主一定藏在哪个角落里……

刚刚自己虽然没有注意，但是那身材明显是一个小孩子，至少也不是一个成年人，如果说他可以进入这个梦境，那个就是说明……

“是同一个人对吗？”

很稚嫩的声音传过来，自己回头，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看不太清楚的身影，根据自己记忆，大概率就是自己刚刚追着的人。

对方向自己走过来……

本来是很面生，但是眉宇之间又有一点眼熟，仔细辨认的话……

“你是那个，小丑叔叔？”

这不对啊……

他明明是一个孩子。

但是对方身后出现的那个气球——此时收敛了笑容，看起来很忧伤，偷偷躲在主人的身后——证实了这一切。

气球的表情，和报纸上的一模一样……

“现在，是这个梦境刚刚成立的时候对吧……”

自己想起来了，现在的场景就是当年游乐场出事的时候所报道的场景。

随着梦主的成熟，梦境也会近一步完善，而现在，这种残破的模样，就是梦境刚刚建立的模样。

眼前人是小时候的尼斯吗……

“你父亲为了你的玩偶，登上了摩天轮，然后出了事故，这件事对你打击一定很大……”

“于是你受人蒙蔽，就成为了梦境的主人……”

我说的对吗？

对方眼中十分平静，没有被揭露秘密的那种恼羞成怒。

“是。”

很简短。

“你恨这个世界，也恨那些欺凌过你的人，若不是他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玩偶并放在了摩天轮里，父亲也不会走上不归路……”

对方轻轻笑了。

“不出所料，你很聪明……”

但要是那样，我早就杀了你……

“即使是有人阻挠，在那个早就成熟的梦境里，杀了你极其容易……”

“哦对了，你不是好奇当年把你放到笼子里并救你出来的人是谁吗？”

“就是你？”

工藤润二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

“嗯哼，要是按你的推断，我应该早就杀了你对吧……”

留着你比你死了还要有意思……

“纠正一点，首先我并不是憎恨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十分在意父亲的死亡……因为我恨他……”

这几句话被他说出来，异常的平静，甚至是有一点嘲讽。

“因为我知道他还会回来……”

“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是几年前的人，却可以出现在几年后的梦境里？”

这……

工藤润二看向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人身上。

“你果然很聪明，的确，你似乎知道了梦境的作用是吧……”

“相同的梦境，没有时间差……”

自己梦呓一样说出这几个字。

是这样……

同一个梦境，不存在时间差的东西，只要梦境一直存在，同一个梦主就可以在出现在任意一个时间段里……

就是说，只要梦境不消失，那么无论什么时间的梦主，都可以达到所谓的“永生”……

“我就知道我主没有看错人……”

“只要能维持这个梦境的存在，那么它的潜力就是无穷的，无论是跨越时间，还是夺人性命……”

“所以你不在乎父亲的死亡，是因为你可以通过跨越时间去见他……”

卑鄙……

“呵，当然了，放轻松，那种跨越，还有很久……”

对方把目光投向远方……

“等到，世界都被同一个梦境所缠覆的时候……”

现在每个梦境不过是单独的存在，早晚，可以连城燎原之势……

“疯子……”

“疯子？呵呵，还有比你我都要疯狂的人……”

“你也许不知道吧，我主最想杀的就是你，最不能杀的也是你……这是我主最大的困惑，当然了，我们这些局外者看的比他清……”

当然了，和你说这么多，我并不害怕什么，你可以去告密，完全可以，你们可以用你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去秘密去探索……

“你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即使不是，也可以给我们带来乐子……”

“你不用担心这个梦境了，我告诉你，实话告诉你，十分钟之后，这个梦境就会走向永久关闭……”

永久关闭？那不是自寻死路……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的疑惑，男孩笑了，有一点嘲讽的笑了……

“喂，这样子很让我主失望啊……你不是能推吗，你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

“刚开始得知我主不允许我们杀你的通知时，我不理解，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亏我刚刚还在夸赞你……”

果然，我主英明，你现在对我们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那就真的没有必要杀你了……”

“我主真的是有一点可惜了，明明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但是现在的话……也好……这么一直不知道下去也好……”

相信我，现在你绝对安全了，不会有人还想在梦境内外杀你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小朋友会为自己所有的付出，只是为了一个废物而痛心呢……”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头顶突然出现一串血红色的倒计时，似乎是梦境死亡最后的审判……

“安好，小侦探先生……一会可能会有一点难受吧，但是我们可以确保你安然无恙地回到现实……”

在这里，安静地冥想一会吧……

男孩身旁出现了一条让人眼晕的光芒，随着身子的碰触，身体部位也在一点点消失。

与此同时，那个气球也用悲悯的表情看了自己一眼，随后也进入了那道光芒之中。

四周安静了下来……

什么意思……

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走向永久关闭……

自寻死路……

另一边。

“你是让我看这个？”

雪莉看着眼前逐渐散开的光晕，虽然这来自于崔哲永的转录，看不太清，尤其是现在自己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更显得画粗糙，但是她可以知道这是什么，绝对猜不错……

“惊悚乐园的梦境，永远关闭了是吗……”

“差不多，我知道你为了让我理解，说了一些不太恰当的语言，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对方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这让雪莉不禁暗笑。

“后悔了？你应该为他现在绝对安全而开心是吧……我知道这有一点感伤……但你也算完成了一半对吧……”

关闭……

为什么……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怎么能怪你呢……”

雪莉感到好笑，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失落，之前自己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此时此刻，却和对方心有灵犀似的有了相同的感想。

“我们，还是输了对吗……”

崔哲永看着对方，雪莉用的不是“你”而是“我们”。

“你在认可我？”

“以前没有过，只是……谁知道，我似乎突然明白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要是换做我，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和我主来一次，必定失败的赌局……

“之前没有过，现在似乎理解了……你不信是吗……”

二人对视。

用目光交流。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他即是你的解药，也是你的病根……

我从你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一个人，她也许微不足道，但是从此你的心里居然燃起了光明……

“这场交易似乎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利益了呢……”

“我会尽心帮你，你可以放心，现在只有一个梦境走向永久关闭，还有很多，还有机会……”

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在帮你，也在帮我自己……

（怼怼眼里是小二哥，雪莉眼里是谁我不说，因为我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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