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

那次后，两人的关系似是又回到了刚回国的那样，疏远客套。

周九良：姐，你怎么不唱去啊？

周九良和唐晚夏两个老年艺术家已经是酒精上头，窝在边边上看着他们热闹。唐晚夏饮尽杯中的酒，没回头。

唐晚夏姑姑嗓子不适合了。

秦霄贤在那边发起了烟，一人一根儿，没有他们二位什么事儿。孟鹤堂说他们都靠嗓子吃饭，别毁了嗓子。唐晚夏笑笑，从兜儿里掏出两根儿中华，航航一根儿，她一根儿。

正到了一首歌的结束，相对来讲是安静的吧。几人被姑姑这动作惊着了，按了好几次开关才关了KTV的歌声。打火机的脆响在安静的过分的客厅里有些突兀，不过她不在乎。

张云雷：唐晚夏，你干嘛呢你。

唐晚夏看不到吗？

唐晚夏晃了晃指缝里夹着的烟。

唐晚夏看清了没，要不要我再凑近点儿？

张云雷：什么时候学的？谁教你的？

唐晚夏张磊，六年前我就会了。是你没注意到。或许你觉得太远了，那我告诉你。六年前，在我们两周年的时候，在饭菜变凉的时候，在我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时候，我就会了。

秦霄贤：姐，扔了吧，毁嗓子。

唐晚夏旋儿，这是你第十四次跟我说了。

秦霄贤：姐，不为了你，你为冬哥，冬哥多宝贝你的嗓子。你为了乐乐，乐乐到处忙你的事儿。你就当为了我好吗？

唐晚夏不用了旋儿……

张云雷拿走了手中的烟，烟灰忘了掸，落在手上烫红了一片。

张云雷：腿不好，抽烟伤腿。

几人识相的出门儿回家，给人留出空间。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唐晚夏只觉得好笑。

唐晚夏张磊，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直在无理取闹。

张云雷：不会的，怎么会呢？

可是我觉得，我觉得我这人真是烂透了。娇气又做作。在国外乐乐都给我惯坏了。

我总是留一堆烂摊子等他给我收拾。从前我对你也一样。一地鸡毛怎么都扫不干净。

这对你不公平。唐晚夏说，她抬头望向张云雷。这对你很不公平。

张磊，我想回家。

张云雷听见姑姑叫她。

好，我带你回家。

姑姑听见张云雷这么回答她。

我想我可能是醉了，醉的很不清醒。借着酒劲我要问你个问题。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快碎了。

张云雷附身，一手落在人腰上，一手落在人脖颈上。

爱人的体温似乎是有些高了。他换了个姿势，探了探人额头。大抵是发烧了吧。喝酒发烧这毛病算是落下了。

公平的，公平的。夏夏，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爱人的眼角落下泪来。

我大概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吧。唐晚夏想。

她不记得后半夜他们都说了什么，大概是因为烧的厉害，有些不清醒。回想起昨夜，她似乎被谁抱在怀里，自己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是张云雷，也只能是张云雷。

张云雷：醒了啊？先喝碗粥，醒酒汤过会儿给你端上来。桌上的别喝啊，凉的泛苦。

唐晚夏你自己尝过你做的醒酒汤吗？

张云雷摇摇头。他确实没尝过，毕竟又不常喝酒。

唐晚夏张磊，和之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张云雷手忙脚乱地拂去人眼角的泪。

怎么这么爱哭，像是水做的。

大概还没醒酒。把人放倒，盖好被子，拥入怀中，轻拍后背。给爱人唱起了小曲儿。

“小巷里的丫头，给我一个蓝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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