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亏欠了你和你的母亲

萧若:……

萧若:好。

　　她最终还是扶着张真源下了床。

　　张真源走过左倾舟和昊信面前时，回头跟他们点了点头。

张真源:多谢二位告诉我奶奶住院的事情，二位先在这里稍作片刻，张一会儿还有话要对二位说。

　　左倾舟大方的挥了挥手，

左倾舟:去吧去吧，张二少爷，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昊信的眉头却微微一蹙，他猛然的拍了一下左倾舟举起的手。

昊信:二少爷尽管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们。

萧若:嗯。

　　萧若扶着张真源，她紧紧的握着张真源的手，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肌肉紧绷。

　　可他那一双眼眸却是目视前方。

　　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整个人平静的，完全不像是去看自己的亲人。

　　萧若很是不放心的用余光看了张真源一次又一次。

　　她陪在张真源的时间身边不算长也不算短，很少听得到张真源说自己与张家的事情，大多都是自己在背后调查听说。

　　而且，听的最多的也是从张老夫人嘴里面。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或许从老夫人的嘴里面说出来的过往，那些事实……

　　有一半……并不是那么真实。

　　她所谓的，从小让张真源看起来不被其他人关注，所以也不会被其他张家的人欺负，是从某一方面的保护。

　　但对于张真源来说，就是缺失的爱。

　　而并非是张老夫人说的那么伟大。

　　她可以因为张霄云这样不争气的孙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而直接晕倒。

　　却不会因为张真源被人污蔑，被人在背后指脊梁骨而发怒动气。

　　门当户对，对于张老夫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想着想着，萧若不知不觉已经陪着张真源来到了一间病房门前。

　　张真源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

　　他转过来，脸上无尽的柔和。

　　医院里面微微亮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光。

　　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张真源:你在这里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出来。

　　萧若仰头看着他，

萧若:没关系，旁边有位置，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你和奶奶多说一会儿，没关系。

张真源:我和奶奶应该说不了什么。

　　紧接着，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短暂的十分钟内的一丝动容，他笑了。

　　笑得很牵强，笑得很苦楚。

　　萧若没再多说，目送着张真源进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等待。

　　乖巧的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好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答案。

　　可是只有萧若自己才知道，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心已经完全记挂在了张真源身上，跟随着他进入了那一个病房。

　　对里面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产生了未知。

　　她做好了前所未有的准备，只要里面动静不对，她就立马冲进去。

　　无论张老夫人是什么样的状态，她都会完全护着张真源，保护好张真源。

　　这种久违的状态一下子重新回到了萧若身上，让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做特工的感觉。

　　安静的病房，张真源走进去，正在为老夫人掖被子的阿香警觉后面有人。

　　猛然地一转身，看到是张真源，嘴巴张了张，还没有打出招呼，张真源就看了她一眼。

　　由此，阿香闭嘴，知趣地站到了一旁。

　　病房过于静谧，外面呼啸的风被死死的挡在了窗外。

　　老夫人的呼吸急促而沉重。

　　即便是现在已经躺在医院，情绪得到了恢复，可她的眉头始终紧皱着，布满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安心。

张真源:奶奶。

　　张真源低沉的嗓音和她的情绪倒是形成了一致，听起来都是让人没那么愉快。

　　是张真源来了。

　　老夫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你来了……

张真源:奶奶，你还是不要为张霄云伤心太多，毕竟他过去的这二十几年来，您操心的已经够多了，躺了这么久，身体累了吧，起来坐坐吧。

　　张真源走上前，本身他自己身上也是穿着病护服，倒是把他周身的那一股冷烈之气包裹了起来。

　　可是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不带任何的暖意。

　　此时做着最温柔的动作，可是也丝毫不觉得他是一个病人。

　　老夫人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她几乎用的是自己的力气，没有去借助张真源的帮助。

　　张真源贴心的拿过了旁边的枕头叠在了一起，放在老夫人的身后，让她靠着更方便更舒服。

老夫人:阿香，给二少爷倒一杯热水。

张真源:是。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呼出，似乎呼出了这么多年她放在心头的积怨和所有的不安。

　　她转头看着张真源，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势，此时已经用纱布裹好，看不出一点的血。

　　而那个伤口也被盖得严严实实。

　　如果用衣服挡住了纱布，好像大家就会觉得这个伤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老夫人:你受伤了。

老夫人意味深长，明知故问。

　　张真源却顺着老夫人的视线，只是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完全不放在眼里，轻轻地应了一句：

张真源:嗯。

老夫人:当时从书房下来听到你中枪了，我还有些担心，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张真源:奶奶。

　　张真源硬朗的眉头微微一蹙，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老夫人后面的话。

张真源:奶奶，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吧，如果你真的担心我，早在我五岁被佣人污蔑，被她们打，被人按在马桶上差点将头按进马桶里面的时候，你就会担心我。

老夫人:……

　　她沧桑的手倏地一下紧皱在了一起。

　　她的呼吸开始出现了紊乱，比刚才的更加的急促。

张真源:呵……

　　男人一声轻笑，

张真源:奶奶现在住在医院，却是因为张霄云，但他活该被人打成这样。

　　张老夫人的情绪产生了波动，似乎是想要为张霄云辩解点什么。

　　但一看到张真源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她又将这些话咽了回去。

张真源:奶奶你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自从我母亲去世之后，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都没有怪罪过。

老夫人:如果你没有怪罪我们，就不会一步一步把张家的权势拿到了自己手里。

　　张真源鹰隼般的眼睛阴鸷的看着老夫人。

张真源:我只是拿回了我该拿回的东西，这跟怪罪不怪罪没有关系。

老夫人: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也无话可说，总之过去的这二十几年来，是奶奶亏欠了你和你的母亲。

张真源:奶奶真的这么觉得吗？

　　张真源硬生生的戳破了这一句话。

　　话音一落，老夫人的眼里面闪过一丝尖锐。

　　她快速的将视线收了回来，心虚的看着窗外的某一处。

　　阿香端过来的热水就放在了桌上，张真源轻轻的端过来吹了吹上面还冒着的热气。

　　缓缓地喝了一口热水，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面，让身体稍微的暖阳起来。

张真源:好了奶奶，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尽一尽我这个孙子的职责，但不知道张霄云能不能尽这样的职责，他现在应该连床都下不了吧。

　　他起身的同时，将杯子也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

　　“咚”的一声，这要是换做平常，其实这个声音听起来并不突兀。

　　可现在却感觉将这剑拔弩张，阴晴不定的气氛，变得更加的令人心惊胆战。

张真源:阿香，好好的照顾奶奶，以后少让奶奶操一些心。

　　阿香往旁边一站点了点头，然后让出了一条道路。

　　男人背对着老夫人离开。

　　来到门口，手握在了门柄上，将要走出去之时，身后传来了老夫人沧桑而无可奈何的声音。

　　她仿佛对张真源抱有无尽的愧疚，但现在说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老夫人:真源虽然你不是我们张家名正言顺的孙子，但奶奶从来都没有苛待过你。

张真源:……

　　哦。

　　他抬步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张真源的眼里面闪过了一丝恍惚。

　　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就这样定在门口。

　　张老夫人的确没有苛待过他，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奶奶该有的责任。

　　萧若见张真源的状态不太好，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来。

　　双手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了自己柔嫩的小手里面，想用自己仅存的一点温暖，暖进他的心里。

　　她的声音也柔柔的：

萧若:我们现在回去吧。

张真源:好。

　　张真源将手抽了出来，然后看着萧若，并且将她搂进了怀里。

　　两人手拉着手离开，走了没两步，阿香从病房里小跑着出来，叫住了他。

阿香:二少爷……

萧若:是阿香。

萧若停下步伐，提醒身边的男人。

　　见两个人没有继续再往前走，阿香这才抓紧时间走上去。

　　她神色紧张，认真的看着萧若，又看了看张二少爷。

阿香:二少爷，老夫人一直都想让您和萧小姐好好的。

张真源:前提是萧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背景。

　　阿香急切：

阿香:并不是，我想张老夫人对萧小姐怎么样，萧小姐最有发言权吧？

萧若:……

　　她犹豫了。

　　面对阿香认真而恳求的眼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和张真源的想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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