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举办两天,虽然不上课但晚自习和作业依旧有。
初三的学习容不得我耽搁,于是第二天我还是去了学校,运动会的时候,我依旧站在桂花树下。
枯萎的桂花散发出腐烂的花香,混杂着泥土的味道,不算多好闻的味道,我却近乎执着地坐下,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发呆。
但顾清淼来主动找我,我是没想到的。他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到我旁边,没有开口,静默着。
我瞥了他一眼,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自顾自地用干枯的细小树枝扒拉桂花堆。我也不说话,于是我们就在这尴尬别扭的氛围里各自发呆。
这么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早上的比赛项目结束,顾清淼才开了口:“秋橖。”他叫我的名字,我回首,他面带愧疚:“节哀顺变。”
我不清楚他怎么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能是我昨天看上去真的太失态了吧,于是我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看着他说:“谢谢。”其实并不想感谢他的多此一举,但看到他莫名露出的愧疚神色,我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谁知道他追上我,问我:“我妈妈烤的饼干味道还可以吗?”
我一顿,忙笑着说:“嗯,挺好的。”其实我根本没心情吃,那饼干还放在餐桌上。
顾清淼还是跟在我身侧,他有些捉急地说:“秋橖,我们做个朋友吧。”
我回首,静静地看着他紧张愧疚的神色,心觉好笑,最后倏尔一笑,一字一顿地说:“好啊。”
没有朋友,从来都是我自身的原因。
因为是早产儿,我的身体不好。又与从小好动的父亲相反,我好静,从小到大只喜欢一个人在僻静的角落看书。父亲不是没想过让我运动提高身体免疫力,只是我懒散,坚持不了多久。直到上了初中,身体素质才好些。从小养成的性格导致我不爱和生人接触,长此以来,性格越来越孤僻。但我没觉得这样不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很舒服。
顾清淼于是松了口气,和我并排走着。可惜我和他都不是会找话的人,气氛顿时陷入僵局。
学校种了很多桂花,一树树开,却在几天内凋谢殆尽。
顾清淼忽然问我:“你喜欢桂花吗?”
“还好。”我实话实说。
他“哦”了一声说:“那你应该会喜欢海棠花吧?学校也有种,四月份的时候会开,很漂亮。”
“原来那是海棠花。”我说,“不喜欢,但我妈妈喜欢。”
花与我而言,不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物。我的名字里带“橖”,一是因为别人说我五行缺木,二是因为母亲喜欢海棠花。
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恰好赶上海棠花的花期,她说我算是海棠花送来的一个惊喜。我不好打破母亲美好的联想,在母亲露出沉浸在幸福里的表情时,我只能笑着附和。
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喜欢海棠花,因为按母亲的说法,那我早产儿的身份也该是海棠赋予我的。
顾清淼“唔”了一声,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说话。
我知道他想问我为什么,但他没问,我就没去解释。
兴许是气氛太僵持了,从操场到食堂的路还有很长,我总算主动开口问他:“你喜欢?”
“啊?”他愣了愣才意识到我问的是什么问题,笑了笑才说,“喜欢。”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爸爸还在的时候喜欢饲弄花草,老家的院子里有一颗海棠树,那棵海棠树是爷爷种的。爸爸说,看到海棠,就算看到爷爷。”
我垂下眼睑,敏锐地捕捉到他父亲去世的这个讯息,但我只是说:“嗯,海棠花对你挺重要的。”
他点了点头,眼眸中有转瞬即逝的悲伤。
他以前,应该很幸福才对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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