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师赶过来之后,让那个随意拿走谢康作盲杖用的树枝的同学写了检讨,杜钧行额角被校医贴上了一块创口贴,坐回教室听哪个同学念检讨书的时候,谢康问杜钧行有没有什么事,杜钧行只是翘着椅子揣起了手,淡淡道:“没有。”
“好好听他给你道歉,”杜钧行踩着课桌角,椅子翘的一晃一晃的,他看上去漫不经心似的听着在讲台上念检讨书的人,但听到了他快要道歉的地方,还是会皱着眉头仔细听。
谢康听的不是很用心,只是在那个同学道歉的时候,被杜钧行用笔敲了敲桌子,这才作成一副专注的样子。他记得当时班级门口的走廊很乱,隐隐听得到校医在叫喊的声音,不知道杜钧行有没有事。谢康不知觉又低下了头去,被坐在一旁的人察觉,丢来一句:“不用担.心我。”
杜钧行的心情貌似不太好,谢康的头埋的更低了。
赶上最近乡里考试的时候,母亲开始了清早踩着小车去收旧书的日子,村委家里的书大多都被母亲一点点给谢康念完了,买不起新的书,母亲只能把目光和期待放在那些考生的旧书上。这时候她一般很早出门,但锅炉里的饭菜都是热乎的。
父亲也上田照顾庄稼了。谢康摸索着到了厨房,拿了一点垫肚子的早餐,又数了一遍剩下的够不够父亲吃饱,才在门口拉起了收拾好的书包出门上学。
出了山村之后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大一样,谢康握着粗树枝微微晃动的手轻轻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少了几分平时都有的安全感,他颇有些没理头的握紧了粗树枝,跟随者脚下凸起的盲道一点点走着。
上学的日子过去这么多天,他识路的能力却没有好太多,只是有时候在路上碰到一点磕绊,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讶和紧张。他开始有点熟悉了城镇里的东西,可以通行时发出响声的红绿灯,街边常常停着一溜的自行车,还有各种立起来的柱子和路灯。
谢康想的很认真,他知道只要脚下不脱开盲道,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同学?”忽然有人叫住了他,谢康在心里愣了愣但没有停下脚步,但那个声音似乎跟着他多喊了几句,他只能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听见那人道:“同学,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
谢康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却又听到那人的声音,他还是跟着自己,但语调听着却像是在一个人嘀咕,道:“今天那个把自行车都从盲道上搬走的男生没来啊,”谢康闻言顿了顿。
“前面的盲道上听了一点自行车,”那人重新对谢康开口,道:“要不同学你走慢点,我去把那些自行车挪开?”
谢康的心思却只停留在那人的上一句话上,他没顾着他开口又说了什么,只问道:“抱歉,您刚才说的是谁每天都来把自行车搬走?”他皱着眉头朝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嘿呀,同学,我是这一片的清洁工,每天很早就起来打扫了,”他用手背拍了拍手心,脸上黝黑的斑点褶皱在一起,道:“那个男生以前每次都到街上,把去学校那条盲道上的自行车都挪走,然后跟在你后面一起上学嘞。”那人笑道。
“我还记得有一次啊,你上学的时候走有点急,手里也没拿这树枝什么的,差点撞到路灯的柱子上了,”
“是那个男生把手垫在你额头上,帮了你哩。”谢康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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