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真相了,即便有,也不是最初的那个真相了。这是个漩涡,是人和事在各种作用力驱动下,出现的神秘区域,每个人只贡献了微薄之力,最终却启动了风暴眼,有关人等全部卷入,事物的本来面目被蛮横地扭曲,人们看待和诠释的方式也被控制,人们在漩涡制造出的混沌世界之中,丧失了原有的秩序。
——《漩涡》如果周迅是音符,一定不是C或者A,而是F或者B,不能作为一个乐句的落脚点,永远处在通向稳定结构的过程中;如果周迅是颜色,应该是LOMO式的淡绿、灰蓝、浅紫、矿石红。
我们一定会在未来某天发现,她给我们这个年月提供了一张可以做封面的脸,可以通感的音符、颜色,和我们这个年月的焦灼感暗合,并让焦灼成诗。
——《焦灼之诗》所有资产放大的过程,其实都险象环生,道德和法律上的遮羞布千疮百孔,但挨过去了,胜了,就是神仙,没挨过去,败了,就是骗子。骗子之所以成为骗子,不是因为他实行了欺骗,而是因为他是个不成功的骗子。
——《红字》一个人成为明星,首先得让他或者她弃绝成为普通人性对象的可能,让他或者她从近距离凝视的范围里消失,制造明星,要从制造性难度开始,从改变凝视的渠道开始——得被传播术抬举,得从某个传播终端被看到,而不是亲身出现在两米开外。
——《巨星》一件事物,美起来了,自然就合法了,美感,是合法性的前提。
——《苍井空》时间,以及在时间里的不停复制,是所有邪异形象得到承认的必由之路。时间里的不停流转和复制,让他们脱敏、消毒,让沾在他们身上的深井泥土不断剥落,最终成为钥匙链上萌和Q的形象。
——《贞子》这也是女性凝望明星的方式——不仅仅在意外表,还在意对方的品质,女性对明星的观察周期,要比男性长。“男性的明星”,从惊艳开始,到惊艳结束,“女性的明星”,惊艳只是第一道门槛,后面还有漫长的查岗查哨、定期考核。
——《凝视》一次沉溺,像一片莲叶,在莲叶间跳跃,及至成瘾,尽管镜头拉远,莲叶所在,还是无边深海。
——《沉溺》旧日世界,如果原样呈现,是不会让人感到愉悦的。让人愉悦的,是不停进化的旧日世界,是对旧日世界的新理解。怀旧,看起来是从过去搬运东西到现在,其实是从现在搬运东西到过去,用新进展、新感受、新理解,照亮过去的每个角落。这种搬运有时是消极的,消极在于,不承认自己实行了这种搬运,有时是积极的,积极在于,勇于承担搬运的后果,明确知道,只有不停地生活在现在和未来,才有可能不停地向过去进行偷运。不从现在进行搬运的过去,迟早是会枯竭的。
——《谪仙》从怀旧中获得的愉悦,一定是过去和现在对半分的,过去提供了人性个案作为材料,现在提供更普遍的理解,有了这种理解,愉悦才会发生。
——《谪仙》人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记忆,是进化后的记忆,自己的怀旧所针对的,是进化后的旧日。
——《谪仙》每个人都涂抹着蜜糖,等待某个戈多的光临,人的死亡因此分为两种,一种是生物性的死亡,另一种是取悦未遂或者取悦的价值消失之后,社会性的死亡。
——《蜜糖》《鬼吹灯》和《盗墓笔记》更接近美国比较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对神话的描述,墓葬制造者,是神话英雄,奇珍异宝,是隐喻承载者,而不论探险者还是野心家,都是走遍大地的说书人,他们的冒险,更像是入场券,他们的争斗,更像是一唱一和,为的是给讴歌提供合理的节奏。这两部书,不是斤斤计较的现实主义,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神话。
——《盗墓》《盗墓笔记》,是用墓葬为线索,重述中华文明史。
——《盗墓》制服衬人提人,不仅仅是因为制服本身的特点,而是因为它的样式统一,模糊了单个人的特征,却也进行了人性集中,似乎穿上一身衣服就可以集中很多人的品质,让所有穿过这类制服者的事迹堆加在一个人身上。
——《硬汉》这正是娱乐圈的残忍之处,聚光灯下的人,在没有画像佑护的情况下,等待被涂污而后抛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求他在投身欲望深海的同时,竭力维持自己的干净纯白,这种要求,隐蔽而又明目张胆,善良而又残酷,像是看走钢丝绳表演,希望走绳的人不要掉下来,完全忘了,我们的围观,就是让他走上去的动力。
——《挂相》岛屿,总是似近还远,似幻还真,虽然和我们只隔着一片海、一种语言,但却由此成了一个异域,它的小、封闭、孤独,非但没有成为它的缺陷,反而让它成为一个摇篮,更容易培育情绪,也更容易打理,更容易成为一个完美世界。
——《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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