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秋和玉舟达成了…某种交易。张知秋希望知道落红的所有,而玉舟希望张知秋接手原雨林殿的事务。
也不知道玉舟的考量到底是什么。但张知秋答应了。
结果便是,张知秋日日夜夜都在翻看着堆成山的记录文书。说是…他都看过,或者在人间经历过。
在千年历史文书里面,再伟大的人也不过就占据一角,再繁华的国度也无法避免消亡,神明也没有能够逃过岁月的磨损。
巧合一般,张知秋看到了很早之前落红没有说出口的,“神明是作为什么样的存在”的答案
或者说,是落红给看这万千历史的人留下的属于他的答案。
“神明,是提供‘生’的希望的存在,是让人们离死远一步的存在,是生死中清醒的旁观者,是引导灵魂再入轮回的摆渡人”
檀木香弥漫在内殿,和半开的山茶花那淡香纠缠在一起。若即若离,似远还近。
张知秋看完这些只有归属文书殿才能翻阅的记录文书,眼底沉积起一层晦暗。
整理收拾的时候,有一张明显不同于其它纸张的小纸掉了出来。
‘花儿的神明给了这片土地足够的祝福,人们在安乐中建立了富饶的城镇。
但有不安分的人僭越了法则,触碰了人所不能触碰的禁忌。
于是神罚降临
花神可怜那些无辜的人,可终只救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恳求花神救她的丈夫,可惜花神无能为力。
因为救下该死之人的花神被迫离开神界,由她神力催生的花树也随之枯萎
多年以后,女子修炼为神明,让祝福的花儿再度开放。
-----沧寒的诞生’
沧寒这个词是祁广函的仙名,也是给刚来神界的张知秋留下了疑惑的词。
沧寒村的真相一直不明所以,还有为什么当时落红会告诫自己不要追究到底呢?
叛逆的心理一下子冒出来,就像委屈的泪水一样无从安置。
张知秋决定去深挖到底
这般完全不多加考虑的做法不像诺英公主,但是很像张知秋。
很像那个无拘无束的张知秋。
她本是自由的,是不愿作为政治道具存在的,是那个会烧掉课业爬树溜出宫外玩耍的张知秋。
那些束缚已经被业火烧毁,那些顾虑已经全然无所谓,那些悲伤已经不值得沉溺。
某种意义上来说,扶光的灭亡或是一种解放。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张知秋终于打听到了沧寒村的旧址。
不出意外,是一片废墟,好像这七百年完全没有人再来过一般。
碎石片和杂草混杂在一起,刚刚还明朗的天空莫名地昏暗起来,空气中好像还能闻到烧焦的气味。
就像一个巨大的标本。时间定格在了七百年前神罚降临的时候…死神的标本。
张知秋缓缓地走进深处,周遭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四处都是一片死寂,连只虫子都见不着。
她没有带任何人同行,一是不希望这件事里面的禁忌牵连到他们;二是她想要独行,叛逆心理让她不愿停下脚步。
空气中燃烧味突然散去,抬头向光亮处看去
是巨大的花树
漫天的繁花把所有的死寂全部吞噬,就像天上落下的星星,就像无风海上的小岛,是暗藏在黑暗中的惊喜。
“祝福的花儿…”
奇迹吗…来自神明的奇迹
张知秋在花树下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花儿满发。
这是一个童话,是一个专门做给她看的童话。
“那个故事有一半是真的。”
祁广函对那满满好奇心的锦沫解释道,
“花神并不爱那片土地,村子也不算繁荣。不安分的人触碰的,是神明才能使用的法术…
女子是我,沧寒。”
锦沫看张知秋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一直闷着自己,就和祁广函一起策划了这个童话。
锦沫可能和祁广函有着同样的脑电波或者思维方式,反正在神界的这几年两人混的很熟。锦沫感觉对面简直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知己。
喜欢看别人谈恋爱,看不得爱而不得的情侣,看不得为情所伤的人……
按照锦沫所说:总不能让张知秋一直整天看那些文书或者对这落红留下的各种物品发呆吧。
“这…不应该是你的秘密吗?”文书部把祁广函飞升的故事大部分封存了。
“文书部不重视什么秘密。而我不希望你们知道的自然不可能让你们知道。”
最重要的那个真相没有说出来:
祁广函为了报复那个完全不理会人们祈愿的花神,她用了手段让花神陨落了,从而被贬入凡间。
虽然不久又再次飞升了。
锦沫没有多问,毕竟都说是秘密了。“罢了…知秋现在状态不错,起码会和我们一起下去做祈愿了…她知道是我们俩干的吗?”
“公主大人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了。只是…她确实还是相信童话。”
相信童话的人,不是脆弱的,相反,是坚强的。现实的万般绝望也无法压灭她对美好的追求。
只有相信童话的人,才能够给世界带来童话。
祁广函其实不喜欢和人讨论自己的过去,按道理也不应该主动把自己的世界扒出来让人看。
奈何,神明的一生过于漫长,她很孤独。
孤独到,她想要点亮所有美好,想要拉住每一个走向绝路的同伴。
她可不希望下一个许研是张知秋。
不用担心,他们很快会重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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