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楼下男女放肆交缠发出的恶心声音令白渝感到刺耳无比。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闭紧门将门锁上,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在门缝透光的地方用衣物填补上了。
他不知道“家”里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解决污染区的关键线索。
白渝决定先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找线索,他的房间里布置的很简洁,一张淡色的单人床,一套木制桌椅和一个一人高的衣柜。
拉开木桌上的柜子,白渝在里面赫然发现了一把钥匙和一个密码盒。
密码盒是金属制的,需要四个数字密码,坚固异常且无法用蛮力打开。
放在任何一个游戏里,密码盒都是不可忽视是线索,但同时密码绝对会是难以被找出的。
白渝拾起钥匙,屋内除了书桌上的木柜再无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就连衣柜里都没几件衣服。
楼下的声响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想来也是那男女尽兴了后回房睡觉了。
继续待在房间里不会有任何进展,他小心地将门推开一条缝,见屋外无灯便冒险摸黑走出房间。
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把钥匙,四周黑暗像死人般寂静,到对面房间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似乎显得莫名遥远。
黑暗中,他的手摸到了一处硬物。
木材的纹理,白渝确信这是对面的门板无疑。
顺着门板往下摸,他顺利地找到了门把手。果然如他所料,门并没有上锁,轻推一下便轻轻地敞开了。
门内依旧是一片昏暗,但在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可以看出这件房间的装修风格十分粉嫩。
看起来是个女孩子的房间,而且年纪不大。
白渝在心里对此默默地下了判断。
房间里几天没人打扫,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寂静的黑暗中,床头的小熊玩偶仿佛在无声地望着他,手脚软绵无力地耷拉着。
房门无法正常合上,他得确保自己不弄出太大的声音惊扰到那对男女。
房间内黑沉得透不清一丝光亮,而且除了吊灯外没有任何照明设备。
白渝熟练地在书桌上翻找,不一会他便摸到了一个光滑且体型不大的小瓶。他将瓶子凑到眼前一看,这才勉强辨认出了“安眠药”三个小字。
瓶内只剩下了寥寥的几粒,而结合他在桌上翻到的几个空瓶子,可以得出房间的主人经常吃这类药物。
他还想继续翻找,手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个铅笔盒。
铅笔盒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不大的闷响。
白渝身子一下紧绷起来,只能祈求楼下两人听不见这声动静。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没看见黑暗中亮起的一双眼眸。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白渝身后,一步一步靠近他,弯下腰,柔若无骨的双臂虚虚地环上他的脖颈
女人阴柔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边响起,显得诡异又危险。
“我亲爱的宝贝,这么晚不睡觉可不是乖孩子哦……你是打算毁约吗……?”
她的声音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他身上。
白渝的身体瞬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冷汗顺着他的下颚滴到书桌上。
他克制住自己身体逃跑的欲望,手脚微颤,哑着嗓子轻声地回答:“当然没有……我只是来找回自己的东西。”
他没有说谎,毕竟他的确是来这里找线索的。
身后的女人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过了半晌,女人的声音迟迟地传来。
“宝贝,要找东西跟妈妈说就可以了……这次就算了,别让妈妈再看到你半夜不睡觉,好么?”
“好的,妈妈。”
他的身体依旧僵硬着,乖顺地答道。
转过头,女人的身影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敢再在房间里久待,白渝当即离开了这里,转身想回去自己的房间。
但等他再次摸索回房间,拉开门,他的身体却再次僵在了门口。
顺着目光望去,他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像是熟睡着一个幼童。
白渝竭尽所能地试图移动四肢,但他的努力却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阻挡,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他感到有人掀开被子朝他看了过来。
“嗒、嗒”
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他死死地盯着黑暗深处,入目却空无一人。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了。
白渝终于能够看清了,在他脚边,只见一个幼小瘦弱的女孩仰着头甜甜的对他笑。
“…哥哥,帮帮我好吗?”
女孩的声音尖细又软弱,像是出生不久还没断奶的小奶猫掐着嗓子朝他撒娇。
她的年龄只有七八岁,柔软的头发被仔仔细细地梳成了公主头,穿着一身雪白崭新的连衣裙,蓬松的裙尾活泼地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但白渝依旧动弹不得,小拇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那个女孩没有脸皮。
腐败暗红的肉丝就这样直观地暴露出来,若隐若现地看得到一些参差不齐露出的骨头。
她也没有眼睛,两个黑漆漆的窟窿硬生生地嵌在她的脸上,却诡异地亮着微光,在一片黑暗的衬托中格外醒目。
“哥哥,帮帮我好吗?”
女孩几乎是哀求般又重复了一遍,面部血肉相互拉扯着,挤出一个夸张的微笑。
她朝白渝一步一步走近了,脸上依旧是甜美礼貌的角度。她朝他伸出手,以一个充满依恋的角度扑进他怀里一把拥抱住了他。
女孩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紧紧地环绕着他,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挤碎。白渝的五感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巨大的痛楚袭来,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身躯。
他的骨骼开始一点一点地碎裂了。
白渝的手臂因骨骼的断裂耷拉在身侧,而此时的他依旧以一种被迫拥抱的角度面对着女孩。
剧烈的痛楚使他短暂地忘记了挣脱,他感受到自己的内脏被肋骨刺穿开始出血,喉间也渐渐地涌上一股腥味。
他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云端,脚步好像也踉跄着触不到地。
他的眼皮无力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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