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蝶舞如愿以偿当上了高塔尔首席小提琴,在学校里也是春风得意,开学短短几十天,半个学校都知道了林湘溪这个名字。
是啊,林湘溪这个名字!被记住的依旧不是唐蝶舞呀!
漫步在校园里的蝶舞看到告示牌上红火地挂着自己易容后的照片,用金色写着她的假名字时一阵心酸。
她又看到了熟悉的照片——棉化翼也上风云人物榜了,还可以说名列前茅,这都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好和在学校论坛里比较积极的原因吧。
霸榜的还是林震,依旧是三年级考试的第一名。
放学时,蝶舞看到学校论坛里有一篇祝贺她在新生里脱颖而出的文章,不过作者是匿名,但蝶舞还是猜到了作者是林震,蝶舞的表哥。
但下面有骂声一片,全在说匿名的林震对淋湘溪过度表扬,好像其他新生在林震眼里排不上名一样,毕竟考上高塔尔的学生都是很努力的,谁也不允许有人忽视自己的付出。
蝶舞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那些评论莫名觉得好笑,又没几个人知道匿名的是林震,也没人知道林震和她是兄妹,有什么资格评价呢?只是普通的哥哥鼓励妹妹罢了,怎么会有人不满呢?都只是不知道事情原因的人胡乱发表感言而已。
一条扎眼的评论被捧上了最顶端,“所以你是谁?和淋湘溪同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捧她?在你的话里很有宠爱的味道啊。”
蝶舞清楚这是同班同学薛月的话,她很特性地起了一个个性的名字,头像也是黑色系的帅哥,很有她的范儿。
不过这个帖子被删了,那些在评论区里言不公的人就当事情没发生一样过去了,没人再管匿名是谁了。但蝶舞更不喜欢薛月这个假热情的同学了。
————
汐光区……汐光府邸……
一位大概二十多的男人在院子里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拉住一个佣人发问,不顾别人鄙夷的目光在院子里发疯。
“我天,说句人话很难吗?”这个男人有种崩溃的感觉,就差跪下求人了。“最后一遍,凌光思在哪里?”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双手拉着前面人的手腕问,他很清楚面前的佣人都知道他问题的答案,就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说。
看佣人依旧避而不答,男人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前面的人。
“对不住了。”说完男人就丢出一颗豌豆大小的东西,烟雾充满整个院子,佣人没一个没晕过去的。
“宇麟,去找她!”这个名为宇麟的男人用蛮力打开了院子大门,铁门在他的大手里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宇麟开车一路狂飙,晚上10点时到了偏僻的元湘市。
一张帅气的脸吸引了无数人看帅哥,宇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压低了帽子低头走着。
某小区里,蝶舞今天早早睡下了。睡梦中,一个女声在不断狞笑尖叫,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哭泣,不断嘀咕着“我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在蝶舞脑海里回荡,如潮水一样不断冲击她的心脏,心里像长指甲抓扣着一样难受……
梦中,一阵哐哐声传来,女人的哭声停了一下,转为哽咽,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女人喉咙里发出,但蝶舞一个字也听不清,好像是在对话……和另一个女人对话。
哐哐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真切,蝶舞突然从梦里回归显示,坐在床上时已经冷汗一声了。
哐哐哐——
宇麟查了一些资料,用他家那强大的势力接管了一会儿元湘市的网络管理,又问了他的兄弟姐妹,终于知道了蝶舞的住所和她的假身份。没错,宇麟是星峦宇家的老二,宇麟将军!
唐蝶舞从梦里缓过神,急忙披上一件外套开门。
“请问是谁?”蝶舞迅速做好易容,把门推开一条缝。
“是我……?您是谁?请问唐蝶舞在这小区吗?”宇麟发现这面孔完全不熟悉,不是记忆中的唐蝶舞。
“你是?唐蝶舞我可不认识这样一个人,您敲我门有事吗?”唐蝶舞小心翼翼地问,把门缝又缩小了一些,紧紧盯着宇麟的脸,感觉有点熟悉?“跟我妈长好像!是他?”蝶舞心里暗想。
“哦,那我可能找错人了。”宇麟礼貌性的点头,手搭在门把上准备离开。“泷的情报不准啊。”宇麟嘀咕着,闷闷不乐。
“您是宇麟将军?”林湘溪壮胆子问,一下跳出门。
“啊啊?”宇麟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唐蝶舞,心里不断想着怎么糊弄她,或者把她记忆消除。
“我也听说过您出来了,您这样跑出来,您姐姐知道吗?”唐蝶舞没有直接说自己的身份,但看宇麟的表情他确实是唐蝶舞的麟舅舅。
“小鬼,我告诉你,不要乱说话啊!”宇麟嘴角抽了抽,又压低了帽子,把半张脸都要遮住了。
“很多人都在电视上看过您,这样不做伪装就来这样的地方会被爆传闻的。”唐蝶舞嘴角上扬,满脸笑容说。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出封印了?宇凰……将军不会已经公布了吧?那她把我囚禁那么几天什么意思嘛!!”宇麟察觉不对劲,按理说宇凰很谨慎,不会把家里的大消息说出去,有时候连国王裴玖儿的话都不听,培养了一群守口如瓶的佣人,一个一个都像不会说话一样安静,只要有封口费,保持沉默不是问题。
“麟舅舅,我当然知道。”唐蝶舞的笑容淡下去,郑重地说,她又确定了一点,宇麟是瞒着宇凰出来到元湘市的。
“你说什么?”宇麟皱眉,礼貌完全不见了,有些恶狠狠地看着一本正经的蝶舞。
“‘我是金甲,请多指教’?”唐蝶舞挑眉,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一句话,扬着眉毛一脸无所谓。
麟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你是唐蝶舞。”
“是,舅舅好。”蝶舞噗嗤笑出来,把宇麟请进房子卸掉伪装。
“啊,这就对了,好久不见啊。”麟也笑了,坐在沙发上翘起了长腿。
“嗯。舅,我妈不知道您在这里?”唐蝶舞急忙收拾了些零食摆在桌子上,倒了一杯热水。
“对。”
“那您没吃饭?我去给你……”蝶舞说,围上围裙。
“不用。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问题。”宇麟放下腿,严肃道。
“嗯?”唐蝶舞有些失望,麟居然不是来看望她的。
“凌光思,在哪里?”宇麟问。
这一个像个榔头一样砸在唐蝶舞心上,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低头不语,脑子在飞速想问题:妈妈没告诉他?他自己不知道?妈妈故意不告诉他不是让他接受时更痛苦吗?没别人告诉他吗?小舅舅姨妈都没说?天哪!
“怎么了?”宇麟意识到所有听到这个问题的人都不对劲,心里已经像火烧一样烦躁了。
“我们去一个地方,首都公墓。”蝶舞弱弱道。
“什么?!”宇麟一下冒火了,他已经知道凌光思的去处了,知道了为什么解除封印后她不在自己身边了。
“可以帮一个忙吗?嗯,谢了。”蝶舞对着电话说,不顾宇麟急跳脚。
“舅舅和我去那里吧?”蝶舞轻声问,小心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快去!”宇麟不相信他想出来最坏的可能,说不定凌光思在首都公墓看大门。
不久后,棉化翼和他请的专用司机就无声无息开车来到蝶舞楼下。
“怎么了?他是谁?这么晚去墓地干什么?”棉化翼一只手扶住电光蓝色的豪华轿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时间。
“他我舅,麻烦你带一下他。我也去。”蝶舞毫不客气地坐上车的后座,就像以前坐在自家专车上一样舒服,甚至比以前舒适太多,因为这车的座位不再是简单的真皮包的了。
“行……”棉化翼答应一声,眼疾手快在宇麟坐后座之前坐在了唐蝶舞旁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宇麟鄙夷地看着棉化翼,眼神里丝毫不感谢他雇车来接他。
“噫?”蝶舞感到了一丝尴尬,宇麟迟迟不上车,像疯了一样转来转去,时不时瞪化翼一眼。
“舅舅,上车吧。”蝶舞下车拉着宇麟,就像生怕他跑掉一样。
“去公墓!”宇麟轻甩掉了蝶舞的手,下决心自己上车。
唐蝶舞无奈地叹气,宇麟永远是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不愿意别人帮自己却干不好,总是等着姐姐擦屁股。宇麟做事两种结果:成大功,彻底败!
“走吧。”化翼说,司机得令就踩油门走了。
这一路无话。三人默默不语,一切交流在观察中。
化翼眼中没有月色朦胧夜色迷人,只看到蝶舞一脸凝重,没有易容,似乎眼里含泪。皎洁的月光撒进车里,照亮少女完美的侧脸,修长浓密的睫毛在宝石一般的眼上呼扇呼扇,尽显她的美丽。玫瑰和花瓣般的嘴唇微微动弹,似乎在嘀咕什么,诉说什么,却不出声。
“去那里是去看人吗?”化翼凑到蝶舞身边低声问,尽量不让宇麟听见,不过就算不压低声音宇麟也听不见,因为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明知故问。”蝶舞别过头,素手在眼前抹了一把,似乎有些大滴晶莹珍珠在手背上滚动。
“好吧,大概明白了。”棉化翼点点头,不再说话,深深看一眼前排坐立不安的宇麟开窗吹冷风,弄的车里声音呼呼的。
过了两个小时,车才到首都公墓,唐蝶舞轻车熟路带着宇麟去找很久不见的凌光思,棉化翼也静静跟着,一声不吭,他大概明白要找一个对宇麟很重要的人,但那个人可能不在人世间了。化翼对宇麟易怒的脾气早有耳闻,所以也跟上去防止宇麟有什么疯狂举动。
蝶舞缓缓停下来,默默站在一个黑色的墓碑前,墓碑上一张黑白色的照片上的女孩八年过去了,依旧青春,凌光思眉眼含笑,那么亲切那么漂亮,只是眼里没了光,永远定格在了20岁的生日。
宇麟定睛一看,看到“凌光思”三个字瞬间腿一软,跪了下去。
“舅舅……”蝶舞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麟什么都没说,只是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比孩子还孩子。麟自虐一般下跪为自己谢罪,没有在凌光思还在时陪着她,没有回答当年的话,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
“小思!思——给我回来啊!你好笨蛋!”麟含糊不清地喊道,冷白的手握成拳头狠狠抵着水泥地,他不能空着手在这里,他拿了自己的鲜血祭献给了凌光思!让鲜血永远陪伴爱人!
蝶舞转过身身体有些晃晃悠悠,腿一软也差点摔倒,棉化翼轻轻扶稳住她。
麟感觉头快炸了,过身比火烧还难受,泪水满脸,嘴巴逐渐干了,直到沙哑,只能呜咽时,麟眼睛一翻,倒在了凌光思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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