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
许承功有些犹豫的说。
“什么事?”
许辞听出许承功隐瞒了什么。
“你应该没死。”
许承功语气十分笃定。
“我偶尔能听见医院机器的声音,这些应该是你在病房的机器。”
许辞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许承功居然还能听见这些。
“还有别的感觉吗?”
“还有,在偶然的时间段能感觉有人给你擦拭身体,应该身边有人细心照料你。”
许辞有些愧疚了,能照顾自己的无非就两个人一个是妹妹许芸,还有就是林文渊两人了,许芸是自己的同父同母的孩子,八岁那年父母去世后,姐弟俩之后被养父母收养,收养是洪坤,洪泽是养父母的孩子,养父母不是大富贵人家,却对两人如同亲生子女,也是许辞唯一的温暖港湾。
安康医院——
距许辞身体在病床上已经躺几周了,家里还沉浸在痛苦中,许芸眼睛肿得厉害,像是哭了很久,怎么能不伤心,他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现在唯一的亲人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他再也可能醒不过来了,这让她怎么承受的了。
哥哥,怎么忍心跳海呢?留下她一个人,老天真的不公平,他们兄妹俩从小就失去父母,好不容易相依长大,却想要让他们阴阳相隔!老天怎么如此狠心,夺走身边的至亲,留下自己一个人独活?
“芸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哥哥不会这么轻易的跳海的,而且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我相信他能醒过来的,为了你,也为了我们活着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坚强。”
安慰许芸的男子看起来不大,称呼他为芸姐,却称呼许辞为哥哥,只是面相冷冷的,五官端正,加上冷清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太像是安慰人,如果是多心的话,还以为是恐吓呢。他就是是许辞最好的助手和弟弟林文渊,是许辞捡回来的小孩,虽然比许芸还要小上两岁,却是许辞最信任的人,许辞离开之前公司就全盘托付给他了。
别看他二十出头,实力却与许辞不相上下,一个人就可以撑起整个公司,为人冷漠,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唯独对许辞言听计从,像个乖小孩,茹芸虽然认识他也有六年了,对他的脾性还是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只见他对哥哥惟命是从,对其它人都是淡淡的,有时候就算是笑上一笑,都觉得冷冰冰的,至于他的家人,哥哥一概都没提起过,就只知道是哥哥捡回来的孩子,十分的古怪。
刚开始她觉得这个人城府太深,不希望哥哥与他牵连太多,哥哥对他说,
“文渊这个孩子不似表面冷清,他很单纯的,只不过是被这个社会毒害罢了!”
想到从小的经历也释然了,毕竟哥哥眼光独到,看人是不会差错的。
可能这个人的性格一向就是如此,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个样子。冷冷清清的,倒也习惯了,这次许辞出事了,也是林文渊及时救上来,这才没有殒命,她对林文渊也是感激的。
此刻听见比自己小两岁的文渊安慰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抬头望了一眼,却看见眼睛布满血丝的人,模样憔悴不堪,也许只是性子冷清,不代表没有感情,想来也是十分痛心的,想想这些天为了守在哥哥的身边照顾,几乎都没睡好觉。
心感动软弱一片,
“文渊,谢谢你。”
听闻,林文渊身体一颤,像是冲破了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布满血丝的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林文渊打死也没想到,许辞的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之后就决定是抛弃他们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在他心里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又算的了什么?如果他醒了,就算是囚禁,他也要打消他自杀的念头。
洪医生进来后,见状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是黯然伤心的离开病房,许辞这孩子心思重,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任谁都觉得十分痛心。
洪家本来就是小户人家,洪坤是祖上世袭的中医,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经验老道,生活也是无忧,加上这家人都十分善良,在十五年前收养了许辞和许芸兄妹俩,这么多年当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兄妹俩也是孝顺,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没想到天不随人意。
洪家只有一个孩子叫洪泽,一直在国外上学。
养母孙英拿着饭盒来到医院,看见在走廊的座椅闭眼倚靠的丈夫,眼睛酸痛着,一是担忧许辞,二是心疼丈夫,没打扰洪坤她擦擦眼角的泪水,进入病房里。
“孩子们,都来吃点东西,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也吃不消,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小辞呢?”
孙英一边说一边帮他们把饭菜摆放好,林文渊和许芸都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能让长辈担心,都自觉的吃了两口,都各怀心思。
医院前台。
有人发生了口角,好像一个人在找人,然后不知道病房号,然后就起了争执。
“医生,那就好心告诉我在那个房间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承功,也可以说他是顶着许承功模样的许辞。
医生一脸无奈:
“你可以打电话给病人家属问问,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病人信息的。”
这两天许辞通过媒体报道才找到了这里,媒体上报道他跨海大桥有人跳海,后被人及时救了上来,然后被送到安康医院到今天都没有在醒过来,说是可能会成植物人。
“我就说医生是不会帮你的,就不能一间一间找吗?”
一旁的许承功幸灾乐祸的调侃道。
“你最好闭嘴。”
一间一间找,要找到猴年马月去,许承功这个小屁孩尽出馊主意,不说这不好找,还容易被人发现端倪,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此刻四周围了不少人,许辞怕事情闹大,灰溜溜的装作无事朝着医院里面走去,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形,是林文渊!见到此人,许辞像是找到了救星,只要跟着林文渊就能找到病房。
林文渊准备给许辞打热水,也没注意有人在跟踪他。
悄悄的来到病房的窗户口,这时候孙英和洪坤还有许芸都不在了,孙英要照顾家,洪坤要看诊,自从把许家少爷医治好之后,口碑更是好,本来就忙碌的小诊所,现在更是门庭若市,每天都忙到很晚。许芸要回学校上课,一家人只有林文渊有时间照顾许辞,他也是最乐意照顾他的。
许辞的这副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缺氧导致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现在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仰仗林文渊的细心照顾了。
林文渊小心翼翼的把许辞的衣服脱下,许辞本就长得秀气,常年在商业上打拼,根本不注重锻炼,皮肤冷白,瘦而匀称的肌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紧闭的双唇,微微的有些惨白的脸,闭上眼睛很是安详,很是一个睡美人。
就连许辞自己都看呆了,用别人的视线看自己的身体,怎么有一种亵渎的感觉。
林文渊俊俏的脸上爬上微微红晕,一连到耳尖都是红的,有些恍惚,本要用毛巾擦拭身体,却不想还是干的,连忙慌乱的把毛巾打湿,盆里的雾气遮住了林文渊的脸颊,笼罩着一些不明的气息。
窗外的许辞连忙蹲下,按住差点把心都要跳出来的心脏,真不怪许辞多想,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冲击感了……看着真的很色……情。
“没想到你还长得不错,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中年大叔呢,真想不明白年纪轻轻怎么就寻死觅活!”
一旁的许承功在感叹道,倒是缓解了不少许辞此时心里激动的情绪。然后许辞继续看向屋内。
此时林文渊已经把许辞身体擦拭完了,衣服已经穿戴整齐,现在他正在给许辞活动身体,本来就是昏迷的人,如果一直躺着肌肉就会萎缩,所以要定期给病人活动筋骨。
林文渊一丝不苟,全心全意的活动许辞的手脚。
“他不会是你的保姆吧?要么就是你的私生子!?不对呀,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那就是你的小情人喽!”
许承功都看呆了,语气全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这样细心的照顾一个植物人?这比亲妈照顾的都周到。
许辞在窗边看了一会,也不理会一直在耳边唠叨的许承功,只是心情复杂的走出医院,现在知道自己还活着,他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刚看见的画面,到让许辞有了别样的心思。
许辞细想着他和林文渊的关系,两人说亲密也算不上亲密,两人很有默契,很是像一家人,林文渊这孩子一向冷清,一般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情绪,刚刚那表情,明显是害羞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还记得当年他二十二岁,事业刚起步,工作上还是很艰难的时候,他在买产品调研的时候遇到脏兮兮的小孩林文渊,那天下着大雨,他本来想回家吃饭的,但是被雨困得寸步难行,一时间回不去,他就在附近买了煎饼,想着吃两口垫肚子。
正当他准备吃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记目光,他回头一看,把他吓一跳,一个瘦巴巴的孩子,正在贪婪的顶着自己手里的煎饼。
小孩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几个月没打理,小脸也脏兮兮的,唯独那双清澈的眼睛算看得过去,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和乞丐没什么区别,身上还散发着酸臭的味道,鞋也是破了好几个洞,看的许辞十分心疼,这让他想起来自己八岁那年,家里变故后,自己就是带着妹妹这样流落街头的,他不知道这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刻他决定要照顾他。
许辞温和一笑,露出白深的虎牙,把手里的煎饼递给小男孩:
“这个给你吃。”
小男孩应该是没想到有人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错愕。
“给。。。给我的?”
小男孩警惕性的缩了缩脑袋,喉咙却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
见他模样,心里更是千层涟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轻轻抚摸着他头,语气十分诚恳:
“你也是没有家人的人,我也是,如果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家人。”
“家人。”
小孩被这些话唬住了,呆呆的重复这两个字。
“对,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许辞把煎饼给了林文渊,拉着他又买了一个煎饼。
之后他就带着林文渊租了房子,然后就一直带在他身边了。
想来许辞此刻还在回想着头两年自己一直把他当孩子养,一起过生日,一起唱歌,一起玩耍,还一起睡觉,直到林文渊十七那年,他就十分抗拒自己,和自己说要一个人睡觉,说是长大了,以后要靠自己,除了上学以外,之后的时间也要帮忙打理公司,说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要成为他的依靠,再后来林文渊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跟谁都冷冰冰的,唯独面对自己这还好一点,除了工作好像也没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他记得最近一段时间,林文渊除了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之外,经常夜不归宿,好似有其他事情,具体什么事情压根想不起来。
这些他回想后才后知后觉,林文渊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喂!你怎么了?”
许承功有些不耐烦的问。
许辞从病房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也不说话,就呆呆的。
“没怎么。”
回神的许辞语气有些疲惫。
“你不会看到被人看光光,然后难为情吧?”
许承功脑回路也是新奇。
“不过那小子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
许承功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不怀好意?”
许辞猛然的没听懂。
“这小子肯定是喜欢你。”
许承功语出惊人,又回想起林文渊给自己擦身体的画面,许辞也被羞的满脸透红,有些恼羞成怒:
“你小子别乱说,要是再敢毁辱我弟弟,我就弄死你!”
许承功被这么一吼,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毕竟看不见此刻的许辞是脸红脖子粗的,还以为自己开玩笑开过了头。许承功被吓的在心里嘟囔一句:
“我看他就是图谋不轨,有什么好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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