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那时伤到了头,包括眼睛,她可以很清楚地记得车窗玻璃碎在了她的眼睛里。
可是之后在医院醒来的她眼睛却是没有问题的,她仍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世界,包括在她病床前担心着的她的父母,只是觉得奇怪的,却只有她自己。
她模糊了九岁之后的记忆,她记不清自己的经历,她的专业在车祸后对她来说也是一知半解,她开始变得迷茫,她没告诉父母自己的状况。
直觉告诉她,她的情况很严重,不只是眼前依旧明亮这么简单,可是又告诉她,她不能透漏半分不适,伤好差不多之后她便不想再继续住院,回到了自己在外的房子。
她记得这个房子,可是却记不清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也是车祸之后她才开始思考,在九岁那年眼睛看到的世界真的是她自己看到的吗,交的朋友的性格又真的和她合拍吗,包括她真的会开车,也真的喜欢法律吗。
可是事实证明,她的眼睛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从本心出发她不喜欢那些朋友,她也不喜欢开车或者说不太会开车,学法律于她而言也真的不是兴趣所在。照内心的想法而不是大脑给她的,她更喜欢服装设计。
她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也没能搞清楚自己的状况,虽然她仍是金牌律师,仍在社会上游走,在朋友之间周转,可是她好像不是她了。
所以她的自主想法出来了,她开始想到底怎么回事,想那些年岁经历的事情怎么会渐渐模糊,想她是谁,想顾晗是谁,这个想法于外界而言并无伤害,所以执念成结,化为白色苦果。
对于上层社会来说接触到白千岁似乎更容易,生了苦果之后的人自然会和行言产生联系,稍微派人一打听就能找到这座古老的建筑。
然后就是今天了,因为顾氏离行言这里不算远,所以她步行来了。
“有趣,真有趣。”白千岁嘴角带着笑意,鼓了个掌,想到前几天来到的女子,她似乎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店主,那些记忆您能帮我找回来嘛?不,不用找回来,就让我记清楚就好!”顾晗眼中带着些许哀求开口道,于她而言记忆,似乎比其他东西更重要。
白千岁没说话,她在想怎么组织语言,忽然,后堂传来“怦”的一声,似有东西掉落地面砸出的声响。
“失陪,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白千岁抱歉的笑了笑,转身衣袂翩飞,哒哒步入后堂。
顾晗看着她的背影,眉眼再次低了下来。
屏风后是门,走进,入眼便是火红的旭日,耀眼的光芒自云端落下,越过行言高高的云补亭,滑过金色的琉璃瓦,照过小径的花团锦簇,青石绿墙,一派典雅华美。
高耸的楼阁倒映在中央的三寒湖中,流连着波光云影,有着一股贯穿青云的气势,属南方的银色铸壁,在山水画墙面的彩绘粉饰下,显得古色古香。
穿过小径,白千岁停在主楼门前,向内望去,卧榻上空空如也,眼神向下,只见一颗火红色的蛋掉落在地上,许是不明方向,滚到了里面,还在“怦怦”地撞卧榻的腿。
“…出来。”白千岁向上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道,卧榻已经比较宽了,也不知道怎么滚的。
听到声音的蛋,一轱辘滚了出来,滚到了白千岁脚旁,又开始撞她的脚腕。
白千岁抽了抽嘴角,还是弯腰将它抱起来,步入楼中,又把它放到了卧榻上。
“叶不之,我现在在忙,等一会回来再抱你,别闹了哈。”白千岁伸手,五指并拢,敲了敲蛋壳,算是给它一个警告。
叶不之是白千岁给它这颗蛋起的名字。
这颗蛋也是有灵性,向上拱了拱,算是回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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