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

白萤：“封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萤只说了两个字“封建”。

陈静在白萤身后给她打理着长发，看着白萤穿着中式婚服的样子陈静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心疼。

嫁阴家，送嫁也是阴家。

白家祖家在这儿，人丁兴旺，到了白萤这辈女娃娃就少了。白梨是白萤祖家的妹妹，人小鬼大，尽然才六岁。

白梨嘴里吃着从梁婆婆那儿要的甜枣子，“姐姐，你是要嫁人了吗？”

白萤笑道：“对呀，小梨儿。姐姐要出嫁啦。”

白梨：“那姐姐还会回来看我吗？妈妈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小姑娘嘟囔着嘴，眼睛里还闪着泪花花。

白梨这幅样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惹得白萤阵阵心疼。

“小梨儿不哭，姐姐又不是去战场，当然回来。姐姐可是舍不得你呢。”

白萤抱着白梨，小孩子伤心一会儿就好了，转眼就笑呵呵的蹭了蹭白萤的肩头。

夜深，白梨早就会梦周公去了。

白萤也是坐上了轿撵，一路向着西是凄遗山。山脚下那块石碑上刻着的那句话，白萤觉得可真是应了。

“活人进山有祭品不出，死人进山成野游魂。祭品就坐在轿撵里呢。”

白兴门在外面守着白萤，生怕白萤被吓到，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白萤知道白兴门的心，但是她不怕。左右不过是个墓地。

嫁阴家说的好听点就是嫁姑娘给阴家作阴婚，说得难听点就是给姑娘选块墓地埋了，给死人作小。

一路顺畅，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白萤由白兴门抱着出轿，安置在石棺里。白兴门嘴上不说什么，但早就红了眼眶。

白兴门：“别怕，爸在呢。”

这是白萤被他们盖棺盖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白萤怕了。

她怕真的回不来，怕再也见不到徐昕莘，她怕。

慢慢的，白萤因为缺氧而闭上眼，在最后一刻清醒的瞬间，她脑子里依旧是那句：“别怕，爸在呢。”

白萤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现在躺在棺里。

“唱花谣，嫁姑娘。”

有鬼。

这是鬼童才会唱的歌！

“唱花谣，嫁新娘”

“花姑娘，坐花轿”

“花轿后面坐鬼郎”

鬼童的声音像又不像孩童，尽管鬼童在尽力模仿，可依旧是听着刺耳。

“花姑娘是只鸟儿要飞天”

“鬼郎儿盼着何时归”

“凰儿飞，鬼郎儿追”

“阴家鬼郎娶鬼妃”

“嫁姑娘，嫁新娘”

“唱花谣，坐花轿”

“姑娘跟着萤风跑”

“凰儿飞到了神庙庙”

“捉不到，飞不高”

“心心念念不忘掉”

白萤听着瘆人，还怕。不过这荒郊野外的棺里还挺安全。

“醒了？”

“醒了就起来吧，我们该洞房了。”

那男子声音好听极了，说来也怪，原本是动不了的，他说了句话，就行了。

白萤看不到他：“你是谁？是阴家？”

他笑笑：“熙卿，你觉得我是谁？在这儿的还可能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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