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司给楚夷花糕安排了新衣服,你兴奋之余又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楚夷花糕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你本来应该替他高兴的,可心里总不是滋味。
大约是觉得,一旦楚夷花糕恢复了视力,就像折断翅膀的天使重新长出了翅膀,浴火的凤凰得以涅槃重生,蒙尘的明珠得以焕发光彩——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牵着你的衣袖软软叫你小伊的软fufu的花糕了。
你承认你这样想很自私,可感情终归是自私的,你并不想见到他和军演社的成员为每一场战斗指点谋划,也不想看到他和游戏社的成员通关全局,更不想看到他和八仙过海闹罗汉等一帮棋友切磋棋艺肆意厮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对他的感情早在日常相处中变了质。
本来你对他的心情是怜惜的,怜惜他在你不曾参与的岁月里被奸人陷害失了双眼;你心疼他,呵护他,不敢对他说半句重话,甚至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小声。即使西凤酒多次说你偏心,你也我行我素。
说白了就是,你原本只想把楚夷花糕当成亲儿子养(西凤酒:楚逸他年纪都可以当你祖宗了!),如今却只想shui了他。
现在想想,这份感情究竟是何时变质的你已经不记得了,但你很清楚,不管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你所要做的就是及时把这份变质的感情掩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让它随着岁月的流逝风化成烟。
一个月后。
你轻轻捏捏这个和楚夷花糕一模一样的智能机器人,不,它就是你拿着楚夷花糕的照片在x宝上量身定制的,现在科技十分发达,即使是机器人,触感上也和真人毫无差别,这个楚夷花糕机器人脸蛋还是那么QQ弹弹,真好。
自然这件事是不能为人知晓的,所以你白天将机器人锁在柜子里,晚上抱着机器人入睡,当然你要在佛跳墙爬床(划去)之前提早锁在柜子里。
“糕糕我回来了~”为了和真人区别,你给这个机器人取名叫“糕糕”,那是你以前一直撒娇着叫楚夷花糕的名字。而楚夷花糕对你向来十分纵容,你叫他什么都有求必应,不过现在,你打算从今往后只叫他楚先生了,那才是真实的他。
“糕糕我今天好累哦,你说九重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又把我们这些一方之主叫上天听训,还警告我们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开玩笑,你家少主我修太阳救月亮怕过谁啊……要不是为了不连累你们,老娘早就杀上九重天了,然后偷几个蟠桃给你尝尝~”
远在天机殿的蟠龙菜:阿嚏!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继续吊悬崖瀑布呢,糕糕晚安,好梦。”你照例在糕糕软fufu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换作以前这是你只有在梦中才敢做的事。
你心满意足地抱着糕糕沉沉睡去了,完全没发现糕糕的耳后根浸染了一抹可疑的绯色。
“糕糕我回来啦~”这天你像往常一样开心地和糕糕打招呼准备分享一天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不对劲。
那个一见到你就给你拿拖鞋和你贴贴脸蛋的糕糕,不见了。
“糕糕?糕糕?”你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事兜不住了。
“难道是糕糕偷偷跑出去了?”你毫不怀疑这种可能。
貌似是一个月前,你因为管理司的临时事务没有及时回房间,结果等你回到房间时,已经比往常迟了一个多时辰。
“惨了这么晚了糕糕不会在柜子里闷坏了吧……”你一面嘀咕一面开柜子,结果你差点当场去世。
“糕糕你在哪呀……”你急得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但又不敢让人知晓,只能举着自带手电筒功能的手机瞎几把找。
找了不知道多久,你又冷又饿,头发教风吹得凌乱,却不肯有丝毫懈怠。那是你唯一的念想了!
就在你心灰意冷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时,有什么东西轻轻拉了拉你的衣角。
“糕糕?”你悲喜交加地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糕糕,眼泪鼻涕双管齐下:“你这小坏蛋到底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差点就要上报警务部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对不起,小伊,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出去找你。”
“不是说了要待在房间里等我吗?”你嗔怪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听话,下次不许乱跑了知道吗?”
“……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糕糕还是失踪了。
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你一直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想里,所以强行终结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境吗?
你抱着膝盖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眼中无泪,但心如死灰。
“小伊?”
漆黑的房间刹那间亮堂了起来。
你缓缓抬起头,糕糕清秀可爱的脸蛋靠近你,小心地将你拉起来,替你拍拍身上的灰尘。
“糕糕我好累啊……”你连责备他的力气也失去了,只是软软地往他身上靠,而糕糕也自然而然地搂住你,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
“对不起,小伊,我不该,到处乱跑。”糕糕拭去你眼角的泪痕:“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乱跑了。”
被糕糕抱上床的你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精疲力尽的你根本无暇去想,脑袋抵着糕糕的肩膀,在糕糕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下沉沉睡去。
过了很久后。
糕糕蒙眼的布条变成了冰蓝色的眼镜片,镜片后的雾霾蓝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你,冰凉的指尖抚过你的发丝,“小伊……”他轻轻地唤你的名,眼底流露出无限的眷恋,声音听起来却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他想起了一个月前。
楚夷花糕视角:
夕阳西下,棋盘桌对面的茶水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屋子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你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换作以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换作以前,你即便工作再忙,也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陪他对弈,你会替他倒好茶,你们可以一杯茶,一盘棋,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实输赢与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眷恋的是和你一起下棋的温存。现在,老天不肯再三兼顾他,这份温存也不知不觉间失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因为上次和踏青社的春游没有和你说自己眼睛尚未复明的实话?
他承认那时自己是草率了,怕你担心才编造了一个自以为善意的谎言,倘若他知道谎言的代价如此沉重,他定不会那样做。
“嘎吱——”
尖锐的金属碰撞的声响划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楚夷花糕循声出门,只瞧一眼就足以令他呆住。
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只比他矮一点的人,拖着宽宽大大的袖子,甩着长长的辫子,在落花满地的泥土地上飘来飘去,走路除非碰到石头的棱角,没有一点声音。
“你……是谁?”楚夷花糕以前老听你说什么怀疑人生,这回他真的要怀疑人生了。空桑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食魂,这个人,究竟是谁?
不祥的预感纷纷扰扰地袭击了他的大脑,他扶着门框努力平复心情,他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努力冷静地询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糕糕。”对方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绕开。
“糕糕……?”楚夷花糕整个人呆住了。
眼看他往你房间的方向走,楚夷花糕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说一下吧,你为什么要假扮我?”他联想到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去他那里,难道是因为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夺去了你的注意力?
思及此,楚夷花糕内心盈满了苦涩。小伊啊小伊,你素来聪慧,怎可如此糊涂,错将别人当成了我?
“小伊,喜欢,糕糕。”
楚夷花糕如遭雷击。
“你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楚夷花糕尽力扶住身子,拉住了这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却口吐锥心之言的人。
“糕糕,要去,找小伊。”对方见他不肯让路,忍不住推了推他:“你,让开。”
“你去找小伊做什么?”楚夷花糕反倒将对方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告诉我,你去找小伊做什么?”
“小伊,现在还,没回来,糕糕,担心她,要去找她。”
“……”楚夷花糕深吸一口气。他不明白这家伙说这些话为什么说的如此随意自然,就好像……等妻子回家的丈夫。
楚夷花糕突然觉得,自己清冷孤寂了千百年的内心,终于要因为嫉妒和愤怒失控了。
下意识地,他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人究竟有什么魔力,不仅将你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分了去,还将他无视的彻彻底底。
不对,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楚夷花糕的感官素来敏锐胜于常人,他能感觉到,这个触感,虽然很像人体肌肤的触感,触手甚至有淡淡的体温,但是……
楚夷花糕从头顶一路摸索到下巴,他逐渐能肯定,这不是人的触感,而是机器人的触感。
得出这个结论后,楚夷花糕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路从指尖冷到脚趾头。
“为什么……”楚夷花糕竭力压抑着自己不去质问你,他很想问你,为什么你要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替代他,而不是和他这个真人相处?
谁知他这一触碰,无意间触发了机器人身上的录音开关:
“哈喽糕糕,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以后要叫你楚先生了,因为你不再是属于我的糕糕了。”
“说实话,你眼睛复明了,我应该替你高兴的,但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可能我这么说很自私吧,但我知道,你本来就是那折了翅膀的凤凰,如今恢复了视力,你就会重振双翼追求苍穹,很快你就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做不到把你强硬地绑在身边,所以只好做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留在我身边,这样我还能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你还是我的糕糕。”
“是的没错,我爱上你了楚夷花糕,我本来看到你被奸人陷害失去眼睛,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可随着长期的相处,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做到坦然地与你相处,也无法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纯粹了,而你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因此强迫你,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强人所难的事我做不来。况且你来空桑本来就是为了过清静的生活,我实在不愿意也不忍心,让我因为一己之私把你拉入罪恶的深渊。”
“所以这段感情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晓就好了,我会将这份感情默默埋藏在心底,只要你在空桑过得快乐,就别管我想你。”
快乐……吗?
楚夷花糕倚着墙壁苦笑。
自从你在铸造炉里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从今往后,都离不开你了。我会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也会因为你的伤悲而伤悲,小伊,你可明白?
我一直担心你会介意我的眼睛,介意我不能像寻常男子那般照顾你,体贴你,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一直都被困在一个名为误会的局里,还浑然不觉。
不过没关系,至少可以肯定,我不是一厢情愿了。
后记:
楚夷花糕凝神注视着少女恬静的睡颜,雾霾蓝的眼睛如眼镜片一般,清透的冰蓝。没关系,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都甘之如饴。
而那个机器人,舜帝棋会为它安排一个好去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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