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她做了一场梦。
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日与月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中,停止转动的钟表悬挂在天上,她在奔跑。
她梦到了一只大白猫……不对,是景元。他的头发没有束起来,配上他那懒懒散散的气质和猫猫嘴好像只白狮子。
大白狮子在向她撒娇,蹭了蹭她的手心,蹭了蹭她的脸,可可爱爱的。
然后,一个眨眼,可可爱爱的大白狮子变成了虚卒。
知梧:!!!!
她从梦中惊醒,心脏在猛烈的跳动,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五感还没恢复,她连手指都动不了,声音也听不到,最多只能眨眨眼。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鼻间是散不去的血腥味,然后是味觉,同样是血液的铁锈味,接着是听觉,她听到了很近的、不属于她的心跳声。
紧接着恢复正常的是触感,她的双手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凭感觉像是布料。有什么东西缠在她的腰上,她的额头抵着什么,温热的、微微颤动的,她觉得结合听觉应该是某人的胸膛。她猜自己似乎坐在某个人的身上,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裸露的小腿接触的地方一片温热,但很硬,硌得她膝盖疼。
感觉不太妙。
她不是很想恢复视觉了。
可这不是她不想就能不恢复的,她眨了眨眼,在那不太明亮的视野中她看到了……丹恒的那身衣服。
知梧:……
接着睡吧,她一定是没睡醒。
她闭上眼,试图逃避现实。
“知梧,你醒了吗?”丹恒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好的,看样子是逃不过去了。
她张了张嘴,微弱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刚醒。抱歉,我现在还动不了,麻烦你把我放到一边就好。”
“……没事,稍微等一等。”
知梧感觉腰上一紧,她恢复了视觉,自然是能看清是什么东西缠在了她腰上。
那是一条尾巴,准确来说那条青绿色的尾巴属于丹恒。
知梧:要命。
这动作过于亲密,接下来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难熬,她闭上眼睛,寻找话题。
“丹恒,我昨天晚上没对你做什么吧?”
丹恒低着头,他能看到怀里知梧那微微发红的耳朵:“……没有。”
他移开视线,觉得自己耳朵有点发烫。
昨晚他给知梧治疗时,她一直在疼得挣扎,他无法压制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只能和她体内丰饶的力量一起不停地修复她的身体。那些不断出现的伤口出现在她的身体各处,鲜血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裳,最后终于在他快要耗尽力气前,那股力量才停止了破坏。
他松了口气,想把她放回到床上。知梧的血顺着床沿流到了地上,汇聚成一小滩,他一个不留神踩了上去,脚底打滑加体力不支,他还为了压制住知梧不断挣扎的动作而抱着她,于是两人都摔倒了地上。知梧的脑袋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差点没给他砸晕过去。
知梧的屋子里还堆放着原本要带回列车的箱子,他向后摔倒的时候后背磕到了箱子上,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动了,想着把她放回床上也动不了,于是怕她半夜从他身上掉到地上去再着凉,就把尾巴缠在了她身上。
他闭上眼睛,鼻间满是血的味道。
这次回罗浮,他想起的丹枫的记忆比之前要多,也更清晰。在梦中,他梦见了景元,梦见了在追杀他的那个男人的过去,梦见了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和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狐女,还有知梧。
在那逼疯丹枫的庞大记忆里,只有他们五个人的身影始终清晰,就像黑暗中的火光,让他感到安心和放松。
可他不是丹枫,他是丹恒,丹枫的过去与他毫无瓜葛,那饮月君的身份也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他能分清自己和丹枫,因为他和丹枫是不同的两个人。
丹枫已经死了。
丹恒有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家人。
可唯独对知梧,他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感情。不知是丹枫的感情在作祟,还是因为那令他难忘的第一眼,他无法,也不想就此放下她。
……
他从梦中醒来,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知梧,你醒了吗?”
他低头问道。
“刚醒。”他听到了她的回答:“抱歉,我现在还动不了,麻烦你把我放到一边就好。”
“……没事,稍微等一等。”他不是很想放开她,尾巴不自觉的缠的更紧了点。
在等待她恢复的期间,他们聊了些。
“你为什么不去丹鼎司?”他问:“是害怕你身体里属于丰饶的力量吗?”
“……我刚刚做了个梦。”她闭着眼睛,平息着回想的恐惧:“我梦到景元变成了虚卒。”
“……”
“你知道吗,我和白珩曾经开玩笑说:丹枫是月亮,应星是星星,景元是太阳。”想起那段时光,她轻笑着:“镜流说我们的形容很贴切,尤其是对景元的形容。”
“这几百年过去了,我觉得这太阳的称呼一点都没错。景元他不仅是我们的太阳,更是罗浮的太阳。”
“可太阳不会一直挂在天上,他也会陨落,而我不想让他陨落。”
“……我很感谢你们,丹恒。”她真的不敢想象失去景元的未来:“感谢你们能来到罗浮,感谢你们选择帮助罗浮。”
抓着他衣服的双手在发抖,有泪水滴在他的衣服上。
她在害怕,害怕景元因此死去。
他抬手将她抱在怀里,微凉却又莫名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肩上。
她存在于此,似水中之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