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内,我与韩信相对坐在桌前。
府里的丫鬟手脚麻利,很快,桌上就摆满了丰盛可口的早膳。
主食是泛着甜糯香气的南瓜粥,配了两道明显开胃的小菜,还有五味杏酪鹅,蟹肉羹和一盘清炖鹿肉。
虽然这会儿确实饿了,可我到底是顶着姜沅的身份,不好失了该有的脸面,硬忍着肚里的馋虫,偷偷用目光留意着韩信,直到他先动了碗筷,我才跟着拿起筷子夹几口菜放进碗里品尝。
有一说一,自从穿越到这奇怪的世界里,将军府的伙食是我吃过最好的了。
姜沅虽然是姜府的二小姐,可大宅子里向来捧高踩低,府里的下人都是见菜下菜碟,平时哪会给我这屋里送什么好饭菜进来,加上我那挂名的便宜老爹压根想不起来有我这么个闺女在,府里的下人就更放肆了,有时候的饭菜都是半冷不冷的。
韩信见我明显放开了些,吃得乐呵,他唇角漾起弯弯笑意,低头跟着多喝了几口热粥。
这期间,我有留意到他夹了好几片鹿肉吃进嘴里,莫名想起以前损友总提到男人多吃鹿肉补某方面的荤话,我莫名觉得耳朵发热。
韩信话少,我也懒得没话找话,秉承着老祖宗传下来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顿饭我和他吃得安静极了。
饭后用清茶漱了口,用巾布擦了擦唇角的油渍,我便与他出门准备进宫。
马车是他早早就命人备好的,车身造型简洁大方,他偏头看我一眼,又一次伸手摊在我面前,就这么稳稳地握着我。
留意到旁边小厮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我也没搞矜持的那套嘴脸,索性大大方方地提着裙摆,踩着摆好的木凳直接上了马车。
内部铺有柔软的软毯和兽皮,除了中间摆着一个暖炉和煮茶的器具以外,并没过多的东西,门上刻着浮云的纹饰,横竖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一个武将会喜欢的风格。
车子缓缓驶动,辘辘的车轮声响打破街道上的静谧,拉车的马有两匹,形体俊美健硕,马蹄踏踏,整段路都走得很稳。
我全程保持着名门闺秀该有的仪态,哪怕已经累的想摆烂,也不愿在他面前就这么露了不必要的马脚。
韩信:夫人可会煮茶?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掠过,随口一问,试着打破车子里的沉默。
我微微摇头。
我哪会古代人煮茶的那一套?要是换成真正的姜沅,应该是懂得这些的了,可惜了,我并不是她,我也做不来这些事。
他见我是这般反应,并未露出讶异的表情,没再说什么,坐在我旁边认真摆弄起那些器具。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递来一只茶碗,里面的茶水泛着氤氲热气。
韩信:尝尝味道。
姜沅将军喜欢饮茶品茗?
韩信:粗人一个,谈不上品茗,不过是喝些茶水提提神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替自己倒了一碗,边吹着上面的热气边慢慢饮着。
我看着上面漂浮的茶叶,联想到了自己,一样的身不由己,一样的找不到任何方向。
垂眸,学着他方才的模样,轻轻吹着气,一点点尝着他特意为我煮的茶。
韩信:如何?
姜沅好茶
我看了他一眼,由衷地夸了他。
往皇宫走的这一路,我与他各喝了一碗茶,到了地方,与他脚前脚后的下了马车,跟着引路的内监走了很长的一段宫路。
魂穿过来的我,还没真实接触过所谓的女皇,我脑子里这会儿疯狂加载着以前看过的各种古装剧或者古言小说,疯狂搜索着该如何和君王相处。
思绪繁杂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门口,殿前匾额写着龙凤凤舞的三个大字,崇文殿,金漆雕龙,气势压人。
殿门虚掩半扇,候在门外的老太监掸了掸手中拂尘,恭恭敬敬地凑过来交代了几句,转而走进去帮着通禀。
我与韩信进去的时候,站在书桌前正提笔练字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御笔,凌厉凤眸在我二人身上扫过。
韩信对着她行了臣子之礼,我站在他身旁,按着以前看过的那些剧做着该有的动作,学他口中的那些说辞对高高在上的女帝念了万岁。
女皇:私下不必这般拘束,起来吧。
她长袖轻挥,用清冷又威严的声音免了我们的礼。
我起身的时候,有偷偷打量不远处的那位女子,明黄色华贵长袍上绣着飞龙纹印,头戴凤冠,气质高贵,宛如神女临世。
她站在那里,眉目清绝,一张瓜子脸又小又魅,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唯有那双凤眸神色冷淡,浑身散发着不羁独立的气息,身上隐藏的寒气让人心生畏惧,确实是帝王之相。
女皇:昨夜孤本欲亲临,为爱卿贺新婚,却被政事缠身,只好派礼官送些赏赐过去。
韩信神色淡定地接着她的话,不似刚才那般客套,给我的感觉不像君臣,更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几句话就哄得女帝笑出了声,连带着先前眼底的寒意都退减不少。
她的目光柔柔地落在我身上,忽而眸光一亮。
女皇:姜家的二小姐,好似比上次瞧见时灵动几分了。
女皇:果然逢了喜事,福气养人。
我愣了一下,慌忙低下头,对着眼前的女帝摆出姜沅惯有的那种怯生生姿态,连连谢恩。
其实心里确实是有疑惑的,姜沅这种身份,如何会入得了女帝的眼,得她抬举赐婚韩信这种大人物。
女皇:上次的百花宴上,姜姑娘的那首凤求凰着实惊艳四座,孤与姜姑娘一见如故,韩将军可莫要亏待了她。
韩信:臣自当好生珍惜良人。
女皇:如此甚好。
女皇:再过些时间,就是长安一年一度的祈神节,孤打算举办国宴,届时爱卿也带着夫人一同赴宴吧。
韩信偏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神色晦暗不明地点头答应。
这么你来我往的客套一番,女帝谎称身子乏累,没多久就甩手打发了我们二人,离开皇宫之前又特意让人送了不少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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