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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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吃完饭继续给我干活！”房间门口传来一声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尖利呼喊，正在忙碌的‘乞丐’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一窝蜂的跑向那个不打的房门。落在后面的林凡对此也不急，而是在心里不断检索着自己所掌握的关于这座黑工厂的情报。现在在这个大山深处的黑工厂里工作的‘乞丐’们大多都是第三批，第一、第二批基本都因各种原因被淘汰掉而所剩无几，恰好林凡则是第一批的‘乞丐’之中的留存者之一。或许是因为第一第二批的‘乞丐’们消耗的太快而稍微引起了这座黑工厂的主人的反思，现在这批刚来工作不久的‘乞丐’们的处境也因此改善了稍许，但相比于来这里之前的生活还是显得极为痛苦，不堪重负。因此在这第三批‘乞丐’之中的部分并未是被亲人或监护人亲手抛弃或是因为意外而被拐到这里来的部分便有了逃离这里的想法，而林凡个人则是因为身体原因决定不在待在这里，即使在这里他承担的工作是其他孩子看来是无比轻松的工作。之后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双方才得知对方也和自己抱有一样想要逃出去的想法，因此一拍即合，达成了互相帮助对方一起从这里逃出去的共识。

“林凡，今晚可得靠你了。”正思考的林凡被这声音所发出的距离给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拥挤的人潮，转过身便看见先前那个冒失蠢笨的家伙正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讨好的看着他，林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这距离也实在太近了，他的鼻尖处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臭味，就类似发馊的馒头。见林凡好像在反感着什么，‘乞丐’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退后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哈。”“……放心。”林凡为了赶快结束这样的对话回到，对于眼前这个冒失的家伙他实在喜欢不起来。待那个‘乞丐’走后林凡这才去领取自己中午的食物:一块烤糊的红薯以及一碗野菜汤。找了个无人蹲着的角落，林凡开始吞咽他手中的食物。“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那么我们应该都可以出去。”自林凡被送到这里已经过了三年，虽然在这期间因为各种事情吃了不少苦头，但他也因此总体摸清了这里的大致情况。“之后他们就能回到自己爱着的人身边去了吧，而我……不，下一步该怎么走实在不是现在的我能考虑的，毕竟我根本没有能回去的地方。……最后，希望一切顺利吧。”心底这样想到后，林凡看了看自己碗底还剩的一点野菜叶子，毫不犹豫的用手抓到自己的嘴里，平静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

月明星稀，整座黑工厂都因人们进入睡梦中而显得静谧无比，其涂满绿漆的墙壁在惨白的月华下发出可怖的光，看上去就像是一直择人而噬的巨兽正在歇息。现在大概是夜里凌晨一点，有几个小小的黑影鬼鬼祟祟的从各自的房间里溜了出来，借着黑工厂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缓缓朝着某个约定的地点摸索着前进。“……出去之后，我该怎么活下去呢?”隐于黑暗中的林凡靠着墙摸索前进着，心中不断冒出这个他明知不该在这时思考且有可能导致这个计划出问题的疑问。与其他逃离这里的‘乞丐’们不同，他是被遗弃的孩子。“……真的，要忍受不聊了啊。”每当想到当时看到自己说有办法带他们离开这里时那些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自己的心里便会抑制不住的泛起一股极为黏稠的情感。是嫉妒?是羡慕?林凡反复探索过很多次，是憎恨吗？这应该是最接近的感情了吧，可林凡还是能确定并不是。几次下来，林凡便对那些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疏远感与厌恶感，但这却并不会让他和那些人一起逃出去的计划做出改变。因为……

“……之后如果出现了偏差……就让他们做替死鬼吧。毕竟……光就约定的内容来说，只要将他们带出这座工厂就行了。”林凡一边想着一边按着记忆朝着摸索着向前前进。

这座黑工厂的面积很大，然而却只修建了一层，四周和头顶都筑起了厚厚的水泥，只有在人无法触及的高度才安装了几扇破旧的换气扇。而出入口只有前后两座大门，后门被人用一把大锁给死死锁住，没有钥匙的话即使是暴力破坏也根本无济于事，更不用说暴力破坏会发出极大声响吸引来黑工厂的人。四面墙壁都筑的非常的高，根本翻不出去。前门有着不同的人每日轮换把守，在这的孩子们看来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去。然而对此也有少数几个不死心的家伙怂恿着一些摇摆不定的人发动内乱，想要趁着内乱逃出这里，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被人供出后用绳子倒吊着活活吊死。经此一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此时陷入了绝望，如木偶般任凭黑工厂里的人打骂驱使。而黑工厂里的人见这些低廉的‘劳工’们如此温顺，再加上看守可谓密不透风，所以也就放了一些心，干脆就把就这些孩子们房间的大门给撤了，用他们的话说便是“这些门太碍事了，叫他们起床工作进去打醒就是了，根本就没必要浪费这几秒拿钥匙开门的时间。”虽然也有一部分人用“这样可能会让那些劳动力们起不必要的心思。”反对，不过据说最后这座黑工厂的老板亲自出面说服了那一小群人，至于理由是什么就是不是林凡这些人能够打听到的了，不过林凡个人认为应该是因为这座黑工厂位于森林身处，即使想要逃跑也会在半路跌落悬崖或者被从哪冒出来的野兽给吃掉。虽然对于这外面到底有没有野兽他也不确定就是了。但得益于黑工厂里的人拆掉了他们房间大门的行为，林凡得以在像今天这样在深夜从自己的房间里溜出来收集各类需要的情报，这也让他明白了后面那扇从不打开的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林凡?”就在林凡小心翼翼的靠着墙角摸黑前进时，忽然听到左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试探声。“！！！”林凡猛的惊出一身冷汗，他眯眼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避免造出声响的缓缓向后退着。一步、两步，正不断向后撤退的林凡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摸了摸自己头上浸出的汗水，反而走向先前那个试探的方向，走到自己估算的地方后，林凡将手伸了出去——“噫！”虽然是几不可闻的一道惊呼，可林凡反而安下心来，他向被自己摸到后背的这个人小声的问到:“我没听过你的声音，你是?”“是，是你啊。吓死我了。我是那几个准备和你一起逃出这里的人之一。刚才我走着走着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我附近响起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想着在这么黑的地方走路还不开灯的人应该就只有准备今晚行动的我们了，而且在这附近居住的应该就只有你了，我就试着叫了一声。谁知道你不但没有回答我，反而还偷偷摸摸的跑到我身后把我吓个半死！哼！”林凡闻言愣了一下，因为心里不怎么喜欢那群人，所以林凡除了记住几个在会面时发言比较积极的人之外其他人的声音他都没记住，但就这个情况看来对方应该也是自己人之一。不过他还是立刻回道:“就你先前的做法也吓了我一跳呢。明明是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却叫名字，怎么这么没脑子?而且我吓到你的行为是无意的，而你却是在心底有了一定的底的情况下却还这么做。而且，在这个这么关键节点下有人躲在黑暗里突然叫你的名字你会不害怕?”“唔，呃，不对，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别计较这些了，我们快过去吧。”黑暗中的那人似乎被林凡的话给梗住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给林凡道了个歉，她也没想到林凡的反应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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