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远古时期,位于今欧特赛德国界内的某处湖畔。
有个土洞,那是一只陆龟的巢,其中藏着几只黄白色的椭圆形龟蛋,母龟将它们孵了三月,如今即将破壳,她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孩子们心跳,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很快,其中一个龟蛋开始摇晃,幅度越来越大,直至“卡巴”一声脆响,裂缝应声而出,然后便是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共有六个,前五个蛋中流出的只不过是寻常蛋液,而第六个呢,那里面流出的是某种蓝色的粘稠液体,泛着异样的光芒,按照现在的叫法,这叫魔质。
母龟无法第六只幼崽有什么异样,见孩子们顺利出生,便挪动粗壮的前腿,准备带着他们去觅食,靠着生存本能,六只幼崽跟了上去,在潮湿的草地上肆意狩猎小虫。
几个月过去了,幼崽们的体型大了不少,它们懂得自己捕食,但多数时候还是跟着母龟,同样的,出于生存本能,除了捕食,它们基本上没有别的动作,可是那第六只幼崽,除了觅食,还会经常独自外出,很久后才回到巢穴,像是出去“玩”了,有时甚至会因为“玩”而耽误了吃饭,然后会在母龟面前用前腿——那上面长了像是手指一样的东西——指指嘴,似乎是想表达“我饿了”,母龟当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径直离开。
此时已是黑夜,第六只幼崽不知为何,爬到了窝外,也不知为何抬起脑袋仰望天空,又看向远处烧着篝火的原始人类部落。黑夜令他恐惧,而黑夜中的火光让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要到更好的地方去,虽然他没有能力表达这个念头,但现在,“表达”,甚至是“交流”,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了,因为他可以有“念头”,可以有“意识”,他是怪物,而不是普普通通的陆龟。
他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朝着火光的方向爬去,因为那里有光明,也许还有食物,对于那些高大的原始人,他并不觉得害怕,因为曾经有两个小原始人在他的窝旁玩过他,而且并没有试着拆掉他的胳膊或者吃了他,这同样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几百米的路,远得像永远,他筋疲力尽地来到火堆旁,伸出前腿去摸那温暖的来源,“滋啦”一声,他被烫了一下子,他抻着脖子,想发出什么信号来表达“痛苦”,他死命用力,终于发出了声。
“哎!”
原始人们的耳朵异常灵敏,他们抓着长矛来到火堆旁查看是否是野兽自寻死路,环顾四周,只发现了这只龟,虽然肉不多,但好歹能吃,长矛刚要刺下,他们看到了他的动作——
他正用前腿上的指头指着自己的嘴。
有个原始人扔了一块碎肉给他,他一口吞掉,然后叼起一块石子,表达了“感谢。”
众原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嗷呜”着在交流,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便把他捡起,扔进了一个坑里。
坑里有几只别的怪物,羊,狼,狐狸,兔子之类的,见新成员的到来,纷纷抬起他们的前腿,表达“欢迎”,而那只格外高大的羊,似乎是他们的首领。
第一夜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动物们被食物砸醒,土坑上的木栅栏也被打开,一伙原始人带领着他们向外走去,他们也很是听话,顺着原始人的脚步走向远处的森林,应该是去狩猎了。至于幼龟,他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便被扔到孩子们中间,同他们玩耍,他被扒拉得四脚朝天,但并未做出反抗动作,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获取食物的方法。
这个行为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生产力极度低下的原始社会,一群原始人雇佣了一群有意识的动物帮助他们狩猎和搬运,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是人类胸口中那个心形的东西——灵魂,它能影响周围的动物,使之异变成具有人类特征的生物,也就是现如今被称为“怪物”的生物。由于长时间和人类打交道,幼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周围的生物和环境逐渐在他的头脑中形成了一个网络,哪里安全哪里危险,谁是朋友谁不是朋友,怎么能获得食物,这些想法越来越清晰,直至最后,他甚至能用前腿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想法。
有这么一个想法,在他的脑中愈发突出。
他想要更多食物。
如今的他体型大了不少,已经开始帮原始人们搬东西了,那些木头,石块在他的背上,沉重得让他苦不堪“言”,可得到的只是足矣勉强果腹的食物,而且只是些单调乏味的谷物,完全算不上可口,他想要一种果子——这果子有螃蟹一样的外表,只生长在潮湿阴暗的角落,极其难得,一般都被当做祭祀贡品,有一次它掉在了地上,幼龟趁机啃了一口,然后差点被炖,好在是几个孩子拦下了大人们——即使他只吃过一次,他也永远忘不了那种味道,沁人心脾的清香,汁水丰富且脆爽,比干涩无味的稻谷好吃多了。
他找到领头羊,指指自己的龟壳,指指嘴,再摇了摇头。
羊点头,表示同意,随后领着大家找到原始人的首领,做出相同的动作,原始人愣了片刻后嗷呜乱叫几声表示拒绝,羊又指指自己,再指指鸡圈里的鸡,摇了摇头,表明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但人类仍然无动于衷。
这天晚上有个人类小孩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那只羊用后腿站立着,并尝试行走,身后跟着几只鸡,他似乎是在模仿人类将鸡引入鸡圈的行为,只不过方向是反的,他正把几只鸡引向自己的窝,然后便是几声鸡的惨叫,以及,火光!那群怪物竟然会用火!
看见异样的火光,那孩子吓得要死,转身便去找大人,他嗷呜乱叫着,确实吵醒了部落里的成年人,同样惊扰了怪物们,黑夜中,只见一个闪电一般的身影迅速冲向他,一个飞跃将他扑倒,然后一口咬断了他的喉管。
大人们举着火把赶来了,当他们看着远处火光,地上尚未冷却的尸体之时,才真正意识到了眼前的这群生物真的不单单是动物,而是一种类似他们的生物,是另一种形式的人,今夜,这些“人”想要夺走这个部落。
人们完全不知道如何对付眼前的生物们,按常理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火,手中的火把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后的杀手锏,可他们已经开始用火了,又怎么可能怕火?人类的速度没有他们快,力量没有他们大,在黑暗的夜里更是没有像他们一样的夜视能力,仅凭手中的石矛石刀,他们抵抗不了多久。
没一会儿,人类便被虎爪,狼牙,熊掌屠戮殆尽,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是部落里最高大的人类,他双手各握着一个巨大的木头棒槌,癫狂地挥动着,意图保护身后的孩子,一只胆大猴子刚刚上前一步,脑袋就被砸进了地里
几乎所有怪物都不敢靠近,只有那只领头羊,在人类身后近乎垂直的石壁上攀行,待到距离足够近,他猛地跃起,一蹄蹬翻了那个孩子,男人大叫一声转身,挥出一大棒,羊迅速躲开,那棍子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迷了男人的眼,他忙无目的地胡乱挥着,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孩子的脑袋砸了个稀烂,他又是嗷呜一声惨叫,捧着孩子破碎的头骨,一边用原始语言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哭泣,羊趁着他慌神的功夫一角顶在他后心,顶了他一个狗吃屎,然后全速冲向倒地的他,在石头上磨得相当锋利的羊角直奔人类的脑袋,就在他即将把角刺入人类太阳穴的一刹那,那人类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站了起来,想把他活活掐死,羊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口咬掉了他两根手指,然后又是一蹄蹬在他的要害处,他捂着小腹倒地不起,然后便是一羊角刺穿了他的眼睛,刺破了他的大脑,彻底杀死了他。
羊喘着粗气,双眸中满是凶狠的目光,让那些不敢上前的虎狼豹看直了眼睛。
现在,这个部落属于怪物们了。
第二天清晨,他们修复了畜栏,然后按照人类的方法用盐腌制了他们的尸体,羊呢,理所当然地继续当着他的领头羊,成了部落首领,他选了幼龟当作自己的助手,因为是他为自己提供了把角磨尖的建议,灵感来源于人类的磨制石器。
羊提出了下一个目标,那便是要让所有怪物都学习语言,以及直立行走,后者是龟的提议。
说话对于他们来说难于登天,即使每一个音节都在他们的脑海中清晰无比,但最难的是发声,怪物们练习数年之久才初有成效,等到他们能略微清晰地说出几个词后,羊站在了高台上,模糊但大声地吼道:
“怪物,部落!(由于原始语言极难阅读,在此特翻译为现代语言)”这是部落的名称。
下面的怪物跟着喊:
“挂窝,卜罗!”
羊重复喊了好几遍,怪物们也跟着喊了好几遍,直至他们的发音变得清晰且准确。
羊翻出一块被果汁染成紫色的布,上面画了三个三角,同样呈三角状分布,一个尖朝上,在最上面,两个尖朝下,位于下面,他指指尖朝上的那个三角,又指了指身前的蔬菜和肉,指指下面的两个三角,再分别指指肉和菜。尖朝上的三角代表杂食动物,他们什么都吃,更容易生存,尖朝上代表其他怪物们要向他们学习。
三个三角,就目前而言,既能代表三种食性的所有怪物,又能提现他们的理念,而紫色又是高贵的颜色,这旗子可谓是一石三鸟。
羊咬了一大口肉,咀嚼数分钟之后面带难色地咽下,接着将蔬菜分给了肉食动物们,他们同样艰难地吃掉了它们,他们当中有些发起了抗议,被羊强硬拒绝。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学习过程,他们要克服的是生理上的限制,这比想象中难很多,这期间很多怪物都死了,包括领头羊,但好在他们的后代学习能力大大提升,不仅和人类一样在幼年就能学会直立行走和说话,原本的羊蹄,狼爪也变成了类似于人手的肢体。
但就是有那么几个怪物,在别的怪物衰老,走向死亡之时,他们连容貌都几乎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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