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过江之鲫的怪物们身披加厚板甲，手持重型盾牌和槊，踏着沉重且有力的步伐排在阵列最前沿，盾牌码得像城墙一样高大和整齐，近四米长，光头部就有一米的槊是最佳的破甲武器。人类毫不示弱，浑身泛着金光的板甲战士们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在这阴雨天里，那金光只能是高级附魔的标志，金色附魔对绝大多数的魔法武器有绝对防御的效果。见状，怪物们拔出或者捡起金属武器，巫师们拿出了已经很久没用的弓蓄势待发。两个种族中最强的两只部队即将展开惊天动地的一战。

人类部队中没有任何一个士兵的身高低于一米九，和怪物比差不了多少。但这其中有一个人像是鹤立鸡群一样，他的身高至少有两米，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陌刀。Asgore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人先开口了。虽说双方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但他的声音仍清晰地传到了每个怪物的耳朵里。

“Asgore-Dreemurr，泣血将军，是圣贤还是杀手呢？”

这是个问句，但气势不亚于怒吼。

“Jo’nago-Toil！”Asgore的声音同样响亮：

“我劝你赶紧撤军，省着点用你的发光人。”

话音刚落，他将手中的三叉戟猛地刺向地面，向前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火焰。他是boss怪物，他可不用换武器。

“吼，这么说还是你撤军比较好，你们死一个，得用好——久再来培养新的一个，你很舍不得，对吧。而且你的后方，没准已经没啦！”

他的语气抑扬顿挫，还带着些俏皮。

他用手指了指怪物们，又用手指了指人类：

“这些？消耗品而已嘛！”

这是事实，所以Asgore没有做声。他一直都将每一个怪物的生命视若珍宝，从没低他几级的将官到一个普通士兵甚至是一个伙夫，这造就了他过于谨慎的缺点，他总是想着，“万一我们被合围了怎么办，我死了不要紧，但是大家呢？”，“这任务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这次的牺牲怪物要是太多怎么办，我没法交代啊”。他过于重视生命因而而拒绝了损失大量生命后带来的丰硕成果，消耗生命听起来残忍，但在战争中是必要的。他总是把目光放得长远，“我们得为下一场战争做好准备，所谓的长期和平没有可能”，但这让他忽视了这长远目光的真正意义。他绝对明白牺牲，一些，或者说很多一群，成千上万怪物的牺牲真的可以消灭人类，也许还能换来永久的和平，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做。

“那么，我们开始吧。”J对着他的副手说。然后，他们启程了。人类们一边进军，一边用自己手中的可怕斧戟敲击着同伴的，金属碰撞的清脆和魔法互触的异响闷响响遏行云，金光气势浩荡，在阴霾下的草原上人类的前进像是旭日东升一样的光芒万丈，又像是落日的辉煌余晖普照大地，究竟是二者中的哪个呢？没人也没有怪物分得清。在这金光中，J不仅没有被掩盖，反而显得更加耀眼，就像是镜子反光中最为明亮的那一点，刺痛了怪物们的双眼。他的脸在长年的风吹日晒和战场生活的摧残下已经变成了岩石一般的灰色，像是结了一层厚壳，五官也似石头一般棱角分明，鼻子也是出奇地大，不怎么好看，但气质非凡，配上他不怒自威的神情，手中兵刃一样令怪生畏的目光，他便是这柄金色阔剑的剑刃，这支部队的基石。Asgore几乎是看着他从士兵晋升到将军的，伟大的人类或者怪物皆是如此，他们依稀记得在开战前他总会狂妄地大笑一番，但自从他的未婚妻十多年前被Kaylee一脚踩碎脑袋后他就一直是那副苦瓜脸，无论是在庆功宴上喝酒还是挥动武器斩杀敌人都不会动摇一丝一毫。

AI生成Jo'nago

双方之间距离越来越短，金色细流变成了巨浪滔天的澎湃金海，不仅让人联想到一句古诗：甲光向日金鳞开。金甲和银盾碰撞的那一刻，就像是金属的海啸用尽翻天覆地之力砸在金属的护岸大堤一样，这浪头的势力之强，令大堤和整个平原都为之一颤，这声音之大，如果风向对头，兴许皇城都能听见这无比巨响。高大人类全速撞向怪物的阵列，身体被盾牌撞得后退，他们只是踉跄一步，正打算再次扑上去前去，谁知那些持盾的怪物整齐划一地向后退了两大步，让他们扑了个空，他们的身体失去平衡，随即被槊刺穿。紧跟在后面的人类被尸体们绊倒，然后被反冲锋的怪物们踩成肉泥混进了土里。盾兵的前进戛然而止，他们将盾牌一转，数条通道出现，Asgore带领着那些手持刀剑的士兵一并涌出，杀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像狼牙一样将他们的阵线撕开数个豁口，盾兵也长驱直入，想协同那些刀斧手稳住阵脚。只见金盔们踩着盾牌的柳钉一跃而起，有些在半空中就被捅死，即使是这样，仍有无数的人类前扑后继，跳进怪物的阵列中——这是J为了对付Asgore而特此训练出的新技能。他们的目的是消灭那些盾兵。纵使怪物们做好了最严密的防守，但还是会有人类在临死前用武器刺穿某个盾兵的喉咙，然后人类便蜂拥而入，将这个突出部挤回去或者消灭。因此，Asgore的战术并未奏效，因为J知道对付Asgore这怪物需要的是硬实力而不是巧。又是几波对冲后双方再次进入了阵列战的环节。

一眼望不到边的战线像是地狱的深渊巨口，无数的生命在此被收割。

Asgore部采用的弧形阵有利于这种局面，它增加了阵型的受击面积，减少了单个怪物的作战压力，人类的攻击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几波冲击下来他们略显疲倦，本到了怪物们再次大显身手的时刻，但谁知人类突然变换阵型，两队骠骑像是变戏法变出来的一样从后方补到侧翼，让人类的阵列活像一只在大地上怒而飞的凤凰——这是雁行阵，用法扑朔迷离但效果极佳，往往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他怎么会的啊，他怎么敢的啊。”Asgore一边忙着用角扯掉一个人类的下巴一边说。

“将军，我们的右翼！”Unrotten指向左前方。那里的阵线的纵深已经被骑兵冲垮，很明显扛不住了。

“左翼也不行了！”Kaylee的利剑归鞘，人类的板甲过于厚重，平常的战术无能为力，她捡起一柄斧戟，一个拜年式暴力劈砍将一个人类的头砸进了肩膀里。

“你们两个，各带领一个团前去支援！”

擒贼先擒王，Asgore大老远就看见了那舞动的陌刀，他决定去和J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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