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请安

一夜过去。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时，许是前一晚休息的好，这次竟然醒得如此之早。

听雨与听雪侍立在床边，见我醒来，连忙将我扶起：“小主您醒了，让奴婢为您梳妆打扮吧。这是您第一次去凤仪宫请安，到时候也会见到宫里的高位娘娘。”

也对，后妃每日这个时辰都要起床梳妆，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去给皇后和太后娘娘请安了。

听雪一面准备一面询问：“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装扮风格呢？”

“端庄些吧，不能给凤家丢了颜面才是。”我思索片刻。

“奴婢明白。”

收拾了一番后，我对着宫里的镜子细细端详着自己，听雨不住口地夸我：“娘娘真是身子曼妙，妩媚端庄，真真不愧是京城中迷倒千万人的美人儿!”

我被听雨的话给都笑了：“你呀你!”

细细端详了一番后，我便向凤仪宫走去。

“真心希望卫皇后不要给我使什么绊子才是。”我在心里默默期盼着。

后来又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我们家的权势也比卫氏的大，想必卫皇后还是不敢在明面上动我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便安定了不少。

行至凤仪宫外，却听见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

我问听雪：“那边是怎么了?”

听雪也摇摇头，我便道：“过去看看吧，毕竟是在凤仪宫外，别闹出什么岔子来，到最后大家都不好看才是。”

听雨先行一步打探消息去了，我和听雪还没有走到现场，便见她回来禀告：“娘娘，好像是毕常在毕清玥和慎更衣慎棠湫起了争执。”

我的兴致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我走上前去，便看到两个身穿宫装的女子正在对峙着。

听雪小声告诉我：“那位身着粉色宫装的便是毕常在毕清玥，那位身着蓝色宫装的是慎更衣慎棠湫。”

我了然一笑，这时，毕常在率先开口：“慎更衣，你少装成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对我无礼，方才那般跋扈，这会儿又扮得楚楚可怜，真是可笑。”

慎更衣明显不服气：“毕常在，你何出此言?嫔妾方才礼数已经做足，您说嫔妾失了礼数，实在是欲加之罪。”

眼见得两个人愈吵愈烈，我却有些担心起来。要是因为这件事，牵连到入宫的全部新秀就不好了。

正在吵架的两人，见我过来，连忙闭嘴，向我行礼：“嫔妾见过凤贵人。”

我一一还礼，随即便说道：“毕常在，今日是咱们这些新秀第一次给卫皇后娘娘请安，在凤仪宫外面吵吵闹闹，若是惊动了卫皇后或是其他几位娘娘，这罪责，谁也担待不起。”

慎更衣慎棠湫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连忙顺着我的话说：“毕常在若真觉得嫔妾失礼，等请过安以后再来质问嫔妾也不迟。”

眼见得慎更衣对自己低三下四，毕常在更加咄咄逼人：“呵，就知道抬出卫皇后来?若娘娘在此，目睹了刚才你对我的无礼和敷衍，怕是更要治罪于你!等请过安再处置你，可不是由着你到时候信口雌黄么!”

眼看着二人之间气氛愈发严峻，若事情闹大，恐怕所有新秀都脱不了干系。

可若上前调停，就耽搁了请安，更是……

正在我举棋不定时，小路的另一侧，一个威严而又清丽的声音传来：“前方何人喧哗?”

一旁的宫人朗声道：“娴贵妃驾到——”

众人连忙行礼：“参见娴贵妃!”

趁着行礼请安时，一旁的听雪小声告诉我：“这位便是娴贵妃楚翎月。”

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想必这就是当朝楚将军楚朗的嫡女了。

记得母亲同我说过，几年前的东宫大选，也就是我差点被选为太子妃那年，楚将军在边关立功，楚翎月便被先帝纳入了东宫作侧妃，这些年也十分受宠。娴贵妃今年才二十一岁，和卫皇后同岁，却和卫皇后之间争斗不断。

娴贵妃受宠却至今未诞下一儿半女，这倒是让许多人着急万分。

正想着这些事，又听见娴贵妃问：“你们为何不进殿，这外头发生了何事?”

我这才回过神来：“回娴贵妃，是毕常在和慎更衣发生了争执。”

毕常在连忙道：“娴贵妃，慎更衣对嫔妾无礼怠慢，嫔妾想着今日是咱们第一次来凤仪宫请安，若等会儿她在凤仪宫中失礼，触怒了卫皇后可就是犯了大错，故而提醒了几句。可她竟然拒不承认，嫔妾这才于她争执了起来……嫔妾绝非故意闹事，请娴贵妃明鉴!”

慎更衣在一旁抿着嘴唇沉默了半晌，低声辩解：“嫔妾没有……”

娴贵妃开口打断：“在这宫里，你们说有，亦或是没有……都不算。这里是凤仪宫，谁对谁错，卫皇后娘娘说了算。要闹，进去闹。”

毕常在连忙道：“这点小事何必惊动娘娘呢?只要慎更衣在卫皇后娘娘面前不要失礼，那嫔妾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吧。”

我分明看见，她暗自咬了咬牙。

事情落下帷幕，众人纷纷进入了凤仪宫。

众人一起行礼问安，不知为何，卫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怕是我们在宫外的事情，已经被卫皇后知道了……也有可能是卫皇后看我们几乎快要过了时辰才姗姗来迟而有所不满?”我暗自思忖。

纵使脸上有些许不满，卫皇后却还是平静地开口：“在坐的各位刚刚入宫，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大可来找本宫。”

卫皇后眼睛虽然在四下环视，目光却在我的身上着意停留了好一会儿。

想来，是毕常在与慎更衣在宫外的闹剧被卫皇后知道了。

正想着这件事，便听见上首卫皇后又说：“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姐妹，理应互相照拂，而不是勾心斗角，引发争端，明白了吗？”

众人无不恭敬回答：“嫔妾／臣妾遵命!”

卫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本宫乏了。既然各位已经请过安了，就都退下吧。”

众人齐道：“嫔妾／臣妾告退。”

妃嫔们一齐起身告辞，随后退出了凤仪宫。

我的后宫之旅，正式开始。接下来，我的未来，就交给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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