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今时，明日(下)

维尔汀当然不打算前往书店，她打算前往一个从未给予承诺的地方

维尔汀和王问竹到了一个理发店，当王问竹疑惑但还没有来得及问的时候，他看到维尔汀走向一个座位，而星锑就坐在哪里，脸颊上有不少的刮胡泡

“哇啊！”对于维尔汀的出现，星锑显然没有想到，她说：“吓死我了，不是说好在书店吗？”

“是啊。”维尔汀同意：“不是说好在书店吗？”

“未经改良的泡泡球带有特殊气味。”维尔汀提醒：“十四行诗很快也会发现这里。”

“那、妳到底想怎样啊！”星锑问：“呜……我好倒霉啊……”

“放心。”维尔汀安抚星锑，说：“我不会带妳去基金会，我要妳跟我去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星锑，我需要妳同我一起———。”维尔汀停了一下，继续说：“越过「暴雨」”

“越过「暴雨」？”星锑不解地问

“维尔汀，十四行诗来了”王问竹小声地对维尔汀说

“嘘……！她来了！”维尔汀告诉星锑十四行诗的到来

门外传来术法的波动，王问竹赶紧从桌上拿起一片小胡子粘到星锑脸上

“司辰——！”十四行诗问维尔汀：“您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抱歉……”维尔汀摇了摇头，说：“王问竹也无法找到星锑的踪迹。”

“嗯……”像是在配合维尔汀，王问竹对着空气中闻着什么，然后他摇了摇头，说：“没有，附近没有都星锑留下的痕迹。”

“您摇头了……所以……”十四行诗沉思一会儿，说：“我的任务……居然会失败吗……”

一声惊雷让她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靴，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粉色的雨，黄色的雨，蓝色的雨，像油画般的在水中扩散。

建筑的边角开始液化，又呈现出古怪的漫画式描边的模样。

“司辰……”十四行诗的面颊苍白，问：“现在距「暴雨」开始还有多久？”

“十分钟。”维尔汀回答

里查德·汉密尔顿的拼贴画从天上掉下来，溅了十四行诗一身水。

但十四行诗的视线仿佛僵住了似的，只是匆忙地点了点头

“我得走了。我必须回去。”十四行诗说：“……十分感谢您的协助，司辰。”

十四行诗转身离开，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星锑似乎准备逃跑，却呆呆地站在门口。

“天上的雨……是在倒着流吗？”星锑问

她伸出手，困惑着看着雨滴送地上升旗，掠过她的指缝间向空中飞去。

“大家为什么……都没有反应？是我的眼睛坏了吗？”星锑问：“这些东西、很奇怪啊……”

“妳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说明妳就是我要找的人。”

星锑连连后退，一下子绊倒在积水中

“妳要找我？不、不……”星锑连忙否认：“这次难道是……幻剂！妳对我施了幻剂？！为什么！「小东西」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够了！别再跑了！”维尔汀制止了星锑想要逃跑的意图：“「暴雨」开始了”

在最后一刻，终于将箱子拆开，维尔汀将星锑重重地推了进去

“王问竹，你不用进入「幽界」站在我的旁边……”维尔汀小声地对着王问竹说，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请求，随后她大声地对星锑说：“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

维尔汀抬起手臂，看着倒计时

3……

2……

1……

0

手臂上的计时器……爆炸了

“什么……？”在星锑疑惑的目光中，她看着雨滴带着一些事物向天空飞去，星锑再次看向维尔汀

“我和他们不一样……”维尔汀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来保护你的。”

……

……

在星锑的眼中，时代倒退了

1966，

1956，

1946，

1936，

……

1929

欢迎来到1929年……这是你们的过去也是未来

—————————

“我……这里是……”星锑坐在手提箱里，语气尽是不解与不安：“我不明白……”

“没关系，只是……”维尔汀低头说：“一个时代消失了。”

“而妳活下来了。”王问竹补充道

“……唉。”维尔汀叹了口气，继续说：“妳越过了「暴雨」，我的实验成功了……谢谢妳的帮助。”

“什么实验？时代消失……”星锑现在的状态从不安变成了慌张：“时代消失又是什么……？我、我现在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

“别紧张……”维尔汀安抚星锑说：“我会告诉妳的。但不是在这里。”

“和我一起默念”维尔汀对王问竹和星锑说

“『Ne eniru milde en tiun bonan nokton』”

“牵着我的手，让我带你们进入箱子里。”维尔汀说

“箱子里？”王问竹和星锑同时发出疑问，星锑牵起了维尔汀的手，但王问竹却并没有回应，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维尔汀让他别进入「幽界」，他应该进入幽界以躲避「暴雨」，他却照做了，就好像他从灵魂深处就信任着维尔汀，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虽然那次他没事……但这次呢？他不知道……在没有给出解答时，维尔汀主动抓起王问竹的手，而王问竹竟然没有反抗的想法

“闭上眼睛。”维尔汀如此说道，此刻王问竹也放弃了挣扎，听从维尔汀的话和星锑一起闭上了双眼。

“跟着我，沿着这条路一直向下走，直到箱子的深处。”

王问竹感受着四周与维尔汀牵着他的手给他的拉力，当他试图用法力感测四周的时候，发现他无法感受到周围的情况，这种感觉就像是把一个照明棒丢到一个无底深渊一样，没有回应，除了脚下的阶梯和维尔汀的手，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不由得握紧了维尔汀的手

“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星锑不安的话语从王问竹的身边传来，令他稍微放松了一下，星锑似乎张开了双眼，说：“妳到底……要带我去哪？”

星锑刚说完话，维尔汀轻轻地踢开了门，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王问竹便睁开了眼睛

“一个安全之所。一艘在暴雨中航行的「小船」。”

“！”星锑与王问竹皆感到惊讶

“这里不会出现追兵，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这些是……巨石像、科幻电子机器、一整面的照片墙……”

“请允许我重新介绍自己。”说完，维尔汀看向王问竹，说：“你先向她介绍你自己。”

“咳咳……”王问竹咳嗽了一下说：“我的名字是「王问竹」来自东方的中国，我不是神秘学家也不是基金会的调查员。”王问竹说

“你不是和「十四行诗」一起的？那你是什么人？”星锑问道

“我是来自「日巡队」的「黑暗巫师」，职位是「台北日巡队分部首领」，我们一般称乎自己为他们的老大，顺带一提，我们那里不只有巫师，还有狼人，吸血鬼等等超凡人。”

“「黑暗巫师」？岂不是还有……”星锑问

“是的，我们还有「光明巫师」不过他们是「夜巡队」的。”王问竹补充道：“我们区分「光明」与「黑暗」不是看谁作恶，谁就是黑暗，谁行善，谁就是光明，我们的看是他们的内心，是心系苍生，还是保全自己，去判断妳是光明亦或是黑暗……好，我说完了，维尔汀，轮到妳了。”王问竹说完后往侧边让出了一个空位。

“谢谢……”维尔汀重新看向星锑，说：“我与妳遇到的那群调查员来自同一个机构———圣洛夫基金会，那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我的职位是「司辰」，是记录外界时间之人……即见证「时代」诞生与消失的人。”

“……！”还没有消化完王问竹说的话的星锑又听到了维尔汀话，她看向照片墙，说：“也就是说，这些照片都是……”

“……嗯？这是刘易斯，我认得他！”星锑在照片墙上看到了熟人

“是的，这是前几天我为他拍的。当时他在西区兜售胡佛立式吸尘器，他认为拍摄可能有助于提高他的业绩，因此很配合。”维尔汀说

“妳为什么要拍他，他现在……”

“……”维尔汀并没有回答她，安静片刻，她说：“这是玛丽昂·史密斯，一位单身母亲。她在为周末的午餐担忧，却无法放弃写作的愿望。我在凌晨两点的快餐店遇到她，关于穿越南极大陆的那场独幕剧写得很好。”

“这是朱莉，她曾邀请我到她家做客，卧室里贴满了里尔瓦多的海报。”维尔汀继续说：“他在那年被评选为世界足球先生，也因此成为了大众心中的偶像。”

“横穿南极大陆……里尔瓦多……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些事。”星锑喃喃自语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的故事。”维尔汀说：“这些照片，最远可以追溯到1999年——那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星锑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的时代似乎在倒退，星锑。”维尔汀语重心长地说：“从1999年末的千禧跨年倒计时到80年代的超新星爆发，再到第一台家用录像机问世……我经历了这一切后，才来到60年代，遇到了你。”

“时代在倒退……”星锑再次沉默，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那这……”

“这些照片上的人……他们都消失了吗？”沉默许久的王问竹终于开口说话了，维尔汀和星锑看向王问竹的时候，她们发现他站在一张照片的面前，盯着照片内的人，星锑走近发现那张照片是一名坐在椅子上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前方是中式茶几。

维尔汀过来看了一下后开口说：“他的名字叫做范文扬，台北中山博物馆的馆长，我们遇见的时候，他在给游客介绍文物。”

“他是……我的老师”王问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他独自把握抚养长大……也是他让我知道我半塞壬的血脉……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说完，王问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蹲坐在那里了。

“他们都消失了吗？就像在刚才那场「暴雨」中……”星锑问道

“唉……或许是吧。”维尔汀也不确定：“我再也没有遇过他们了。”

“在妳之前，我曾做过许多实验。”维尔汀对星锑说：“在一场意外中，我发现我的箱子似乎能够隔绝「暴雨」。它能保留上个时代的痕迹——比如这些照片。于是我尝试将报纸、蘑菇、瓦帕露西魔精[Wapaloosie]都放进箱子……直到试着把我认识的上个时代的朋友带进来……”维尔汀停了一会，继续说：“我失败了。它对普通人毫无作用。或许我应该只纪录时间，想基金会所要求的，不对所见所闻投射出情感。”

“那为什么我们能……”星锑想要问话但是被突然出现的APPLe打断

“因为我们能看到世界的异变？「暴雨」前的那些奇怪的东西……给APPLe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想是的。”维尔汀赞同APPLe所说的话，她接着说：“你们在公海航行时，星锑曾经对着电台喊过一句：「对圆月嘶吼吧！」，那天是上旬，不可能有圆月。真正的月亮在你们西边……那天晚上，出现了两个月亮。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和我看到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想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星锑沉默不语，突然，整个房间摇晃了一下，星锑说：“唔……这是怎么了？是、是地震了吗？”

“糟糕，看来是我们的箱子被发现了，可能是魔精，也可能是偶然路过的人……抱歉，我得暂时离开一下，我需要将箱子藏到跟隐蔽的地方。”维尔汀如此说道

“嘿，等等”星锑说：“……妳做的这些事情，妳老板他知道吗？”

“唉……”维尔汀叹了口气后继续说：“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妳被十四行诗带走，再在「暴雨」中失去踪迹。除此之外，我还有想要亲自找出来的东西……一个真相。”

“我明白了，APPLe你也去帮帮维尔汀的忙吧～。”星锑说：“我要在这里好好消化一下……妳说的这一大段话。”

“我也去……”王问竹突然出现在星锑旁边，他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嗯……好。”维尔汀答应王问竹的请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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