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你是师父,我不用特务手段。”蓝布褂的年轻人说。
“你是我教的。”一位白须老者说。
“我悟出了更好的。”年轻人不甘示弱。
老头把手里的梨一扔,飞旋的梨果碰掉了挂在窗棂上的玻璃片。镜头拉远,二人提起长枪对峙。
“精彩的来了。”胡桃吃着雪糕发出她的影评。
方才是电影《箭士柳白猿》的片段,也是全片最知名最精彩的一节,于承惠扮演匡一民的与徒弟德诚各为其主,展开的枪术对决。
电影放到这里,最初的雪糕当然也吃完了,胡堂主又开了几盒,空碗码成了一堆,她还给身旁两人也拿了些,影是收了,钟离却汉接,大概是还在养生。不过好在会看气氛,没对她二人抛售什么养生经。
电影还在放,德诚率先出手,向师父面门刺去,被师父抬枪防下,德诚便又抽回向师又小腿扎去。他们从破屋的阴凉中战至阳光下,徒弟的枪术是赵子龙十八枪,用步法挪移发力;老爷子的功法叫岳武穆十三枪,讲究腰马合一。徒儿每次都虚晃一招,被防下就往师父小腿上扎,那里是最难防御的地方,但匡一民却都挡了下来,摇着枪把徒弟逼到了树边。
“换枪头。”师父发话,随后把枪杆往树干上一甩,枪杆应声而断。
徒弟照做,也把枪头碰掉,试探结束,下面用的都杀招,毕竟师徒一场,总有情谊在里面,二人都不愿对方死在自己枪下。
德诚借机往师父腿上一扎,被师父闪过,还被其用枪杆压住,抽离不得。匡一民顺势推枪,把徒第一举逼退到墙根,德诚欲抬手反击,却被挑飞了枪,两手空空不知所措。
“我的东西,在你身上变了味。”
师父连挥几枪,招招直取要害,却都点到为止,倘若扎实了,即使是缺了枪头的木棍,徒弟也已经死了几次。
师父收枪:“老祖家的东西,看明白了没有?”
德诚说不出活。
“看清楚了。”
师父转身,使出了那招载入影史的回马枪,枪出若游龙,比人回头更快,扎入徒弟肩膀上方的夯土墙里。德诚终于心悦诚服,缓缓脱力跪了下来。
徒弟站起身来,落寞地向前走,丢下了一句话。
“在武学上,我想错了,希望在其他地方,你想对了。”
依照约定,这一战过后,德诚应当不再暗杀师父所辅佐的杨乃兴,但他没有信守承诺,仍派出了一伙枪手截杀了杨乃兴,不过这都后话了。
电影接着放,一直放到片尾字幕,堂主才发了话;
“好的,这就是岳武穆十三枪,可不是说只有十三招哦,是指它的功击路数有四面八方加一个中,共十三种方位,无处不可打。“胡堂主用教鞭比划着。
二人只看着她表演,并不发话。
“好吧,其实我也不会,但枪术本堂主还是懂的。”
电影字幕也走完,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胡桃一个劲地鼓动影去做饭,影全然不会,只能拒绝,但堂主不管,执意要让她露一手,钟离只说让堂主不要太强人所难,也没表现出任何恐惧之类的神色,看来两个人都没见识过她菜食的威力,直想往绝路上走。
只能说盛情难却,影还真就做了一顿,特意征寻过堂主的意见,问说可不可以做点简单的,堂主问有多简单,影报出菜名“白煮蛋”。胡桃无言了一阵,否决了这个提义。
白煮蛋着实不易翻车,火保不够是溏心蛋,火候过头也没什么事,但味道方面,不要评价不存在的东西。胡堂主自然不会想吃这个。
后面又提了泡面,也让堂主否了。最后定为让她简单炒个鸡蛋,蒸个米饭来吃。
米饭好说,影大概是懂的,无非是一碗米一碗水,堂中有电压力锅,这总是不能错吧?影原本是这么想由,淘了淘米,往釜胆中加足了水,合上盖子,至此一切都很完美,但偏偏合盖子这环出了毛病,怎么也盖不上,钟离过来接手,捏住泄气阀转了半圈把盖扣上。堂内外顿时充满了尴尬的空气。影定定心神,手指点在了开始键上,却是无事发生,根本不带加热的。影不知所措,她没买过这种新奇的玩意,买过也不会用的,这下如何是好?钟离又凑了过来,先点了一下功能键,再着又点击一下开始键,电压力锅终于开始发出加热时的响声,往生堂内外再次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再就是炒鸡蛋的环节,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影先是在锅中刷上油,下一步就是把火开大,这总是没出乌龙,但打开火后,锅中却滋起了油,这是没有烘干水的缘故。影见此有些忙慌,连往锅中打了六个鸡蛋,一个一个地加,她打完所有鸡蛋时,有的的蛋已经有点焦糊了,影又手忙脚乱地用锅铲翻边,但锅里自水油还在反应,她这么一解就更剧烈地发出了晕响,大概是比春节放鞭炮更热闹的景象,油漰得到处都是,有几点溅到了影的手背上,但她没有理会,继续翻炒着。
待关了火,锅中的鸡蛋焦黑了几处,黑炭一样粘在锅底。钟离去接了一杯凉水,在手中欲言又止。胡堂主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夺了过去,批道:
“真的是,磨磨唧唧像什么话,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下回痛快一点儿。”然后示意影移步盥洗池,胡桃把杯中水倾在她手上,被油漰到的地方舒服不少。
她想开口道谢,却又不知谢谁。
胡桃大约明白了,说:“不用谢我,要不要谢别人,那得看他的意思,反正用不着谢我。”
影依言向钟离道了谢。
电压力锅那边响了起来,这是饭熟了的征兆,压力锅还是相当可靠的,只要水米加得对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事实也确实如此,米饭很是软糯,是影为数不多没有失败的尝试,三人就这么就看黑焦的鸡蛋吃下了这锅饭,胡桃谈着天说着地,其余二人食不言寝不语。
一顿饭吃罢,堂主又谈起了枪术,枪木炼习分三个阶段,一先要练发力,就想么两个动作,扎和挑。鉴于影已自学多年,这一段可以逃过。那就要从第二的步法炼起。
时辰不早,此事明日再谈,影和胡桃又挤在“棺材”房里睡觉,影还不着急睡,就问起堂主的枪术。
“我?”胡桃说,“我的派系叫‘往生堂秘传枪法’。”
这名字着实不够霸气,听着十分乡野,全然就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话,很难将其与什么潇洒的武功联系起来。
胡桃又接着说:“这是秘术,只传历代堂主。但如果你想当堂主,我在是能教你。”
这话说得轻描炎写,好像堂主不是什么稀罕位子,让谁当着行。但影自认当不了,赶忙拒绝。
“好了,不逗你玩了,就是看你于人交际太拘谨,想看给你升升官。”
“不过是得好好学学做菜了。”胡桃补充说。
“为什么呢?”影问,她疑心起来,明明钟离做饭比她好吃多,堂主为什么要让她从零开始学呢?
“我问你,钟南做的饭好不好吃。”
“好吃。”一这句话是诚心的,影在堂中也待了蛮长日子,饭吃了不少。
“那你这段日子吃过鱼没有?”堂主问。
其实这个影视本没注意过,自然不可能记住,只好回答:“忘了。”
胡桃摇摇头,叹说:“那么你这段日子吃过任何水产吗?”
影思索一阵,答曰:“海带和紫菜算不算?”
胡桃郁闷地一拍脑门:“看吧,是不是明明食材很非富,却从没有鱼上桌。这钟离一见水产皱眉,而本堂主爱吃的,是水煮鱼啊,又辣又嫩又爽口,现在想吃只能跑“万民堂”下馆子喽。”胡桃这么说,不知是不是错觉,影居然听出了一丝哭腔。
原来堂主也有这么奇妙的苦处,让人带笑皆非。影说:“所以……”
“所以全靠你了呀。”胡桃抢答,这回就又听不出半点应声了。
这堂主说话一惊一乍的,影着实有点适应不了,只是怪异,堂主为什么不自己做。
胡桃很快回答了她这一问:“因为本堂主做也是......非常人可品!对,就是这样。“她当然也不愿承认自已厨艺不佳,只好说是品位太小众。
影静静看着堂主表演,自那段“小众宣言”之后,就又是什么“曲高和寡”什么“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知音”之类另人难懂的话,钟离如果在这,大会觉得,吃堂主的菜真的容易肝肠寸断,届时堂内外就又要充满快活的空气。
影看她这样,心情倒是安定了不少。
“哦对了说回来,我看你平日不知如何交际,是不是官太小,不好意思与人说话啊?真要如此,我可以给你升个官嘛,钟离是客卿,以后你就是高级客卿了。”
“啊,还有这样的职位?”
“现在有了。”
胡堂主思维跳脱至极,真不是常人能揣测的。
次日晨起,胡桃在饭桌上就宣布了这一事仪,钟离不说话,只是喝着排骨汤点着头,算是同意了堂主的胡闹。其实胡桃有事没告诉影,自己虽是往生堂的堂主,但其实没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现今往生堂挂在钟离名下,也就是说他才是真老板,堂主再怎么给她提拔也还是不会高过钟离的。不过明面上钟离作为客卿,还是会听命于新晋的高级客卿。
吃饱喝足,也就到了站桩的时日,桩功和马步是练枪之必须,这俩练好了才能腰马合一。为防止影一人站桩太像体罚,堂主决定三个人一块站,于是三人现在旖旎的朝阳里呆呆站着,不断吐纳。
确决没有体罚的嫌疑了,但活像一家子晨练。
先觉大师提着罗盘,在城中兜兜转转,这破法宝年头不够久,指针飘飘乎乎不知指向何方,他在城中鬼转了好几日,这还是在他出身在城中,足够了解着街道巷陌的情况下,换做别人早迷路了。好在今日终于寻到了目标,由着罗盘与目标愈发接近,指针摆动的角度越来越小,终于直直指着一家药房前,只是微颤。
老僧拍了拍胸脯,露出弥勒一般的笑脸,收起罗盘向里迈去。怀中揣着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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