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有点奇怪,自从梦见过一个奇怪的事情后,就一直都未曾做过梦了。
这也并没有影响你的睡眠…只是夜夜无梦,说来说去你都觉得奇怪,莫不成是你在仙舟待了太久…自己变异了?
心中困惑,于是询问。
“应星,你们仙舟人会做梦吗?”石桌不远处,绿罗裙的少女撑着下巴问了声。
被询问的白发青年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尚未回答,你身旁有着狐耳的女人就先看了过来,冲你一笑。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回事啊?”她先是表示不解,再向你解释,“仙舟人自是会的做梦的——我们还有专门解梦的先生呢。”
末了,狐耳少女还担心你不信她的话,转头便向白发青年询问:“应星,你说对吗?”
“嗯。”青年淡淡答上句。
你则若有所思点点头:“知道了…”
“人会做梦很正常啊。”狐耳少女轻快的说道,“无论是持明族、仙舟人还是狐人可都是会做梦的。”
她批评上你一句,笑嘻嘻调侃:“不要以为我们活的久久不会做梦了啊,无名客小姐…那样可无聊了吧——”
“——白衍,不要逗她了。”青年这才转过头,与你们对视一眼说道,“来试试这把我新锻的剑。”
狐耳少女闻声而起,她将桌上的点心推到你面前便朝青年那里走去。
“可以啊,应星。”
“效率这么高,这把剑你给谁的?我?终于是我…不会又是其他人的吧…是上次丹枫他要的?”
“不说话?这个表情那就不是。”
“我猜猜…给镜流的……又不说话?”
“难不成你还给景元那小子做的?我可不觉得你有这么好心…那你给谁的?自己吗?可你又用不好剑。诶诶,别生气嘛…”
“我试我试——那先来对几剑如何?”
少女挑眉轻笑,视线不偏不倚从手中剑上移,正巧望见了你…而她却看见那儿的白发青年停了手上的工,不禁看着遥望远处的你。
这一刻,狐人少女忽然懂了答案。
要她说呢…也是无奈。
你啊,应当是一个巡游星海的无羁之客,可怎的自己都不自觉…说勾走他人的心便勾走他人的心呢?
也不知彼时你有没有察觉到这份情,狐人少女抿着嘴摇了摇头,突然唤上句:“应星,你不说这把好剑我就收下了。”
缓缓地擦拭自己常用的配剑,青年唇角勾起一道笑:“白衍,你可得接好了。”
“——哦?”
二人皆互相看着对方,连你的视线都被引了去,手中倒茶的动作一停,仔细瞧好了…手侧,如约而至的一人也在这时到了。
不过观你难得有兴致,祂也不说话,只静默的站在你的身后,也不去看那二人。
祂没算是在隐藏气息,你都能觉察的到,又更何况机敏的二位剑客呢?
那一刹那,青年的确分心了。但眼前的少女轻笑一声抓回了他的注意力。青年这才握紧手中的剑。
“怎么来的这么早?”你不禁说“好像…还没到约定的准确时间…?”
话虽如此,可你一直在分心等祂…
祂也果然来了。
“想你了,给你做了点新礼物。”你身后的人儿笑着,祂不让你回头,随手在你发间一挽,好像在摆弄什么。
身前——青年一步先行,手中神兵先刺,想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而少女显然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她随意一个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剑,还抓住了对手的弱点,长剑一挑,青年被逼后退。
正欲再进之时,青年一看…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正不偏不倚落于他的脖侧。
“你在分心。”狐人少女叹息着收回剑,“不然换做平时,你至少能再接我三招。”
他没说话,自顾自收了剑。
青年的视线始终落于你的身上,可你却没在瞧他,那时全身心的都在另一人那里。
“阿基维利…?你在弄什么?”你困惑的想要抓过头。
阿基维利不同意,祂轻轻说着再等等,让你再等会,马上就好了。你也不知其原由,只得垂眼好好等着。
“那个人好像喜欢你。”阿基维利却笑,动作慢了许多,“你喜欢他吗?”
关于你的内心做何感想,那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在此刻,你没有回答。
等到阿基维利松手时,你发现原来祂是给你挽了个发髻…似乎还用上了枝漂亮的簪子,还挺好看的。
“从哪里来的?”你问。
诚然是有些忘了,你自己在先前一个摊子上见过这簪子。那时你们出来身上没带够钱,后来再回街上,那摊子也没了。
听闻其店主是一介行商,来的快去的也快——那时已经是彻底离开了罗浮。
祂说:“买的,喜欢吗?”
懂了,那就是祂自己做的。
真不知道祂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不会一直忙着给你做各种小礼物吧?
“嗯,喜欢。”你冲祂笑,算了算时间也快到食时了,便索性朝那侧的友人们挥了挥手,“阿星、白衍姐——我们先去吃饭啦。”
狐人少女应你一声,约下次再一起聚。
白发的青年倒是没说话,不过他望着你,勉强能称得上算对你告别。
你便同阿基维利一起离开了。
背过身的那一刻,刀匠自然看见了你发间漂亮的簪子…他心下里顿时涌起一番难言的情绪。这场争斗,他好像已经赢不了了。
身侧的狐人拍拍他的肩膀:“那这剑送不出去,就给我了?”
“白衍。”
“怎么?”
少女困惑。
青年便伸手,径直从她手里夺回这剑。
就算送不出去那也是他的,坏了也是他的。他才不是那种大义的人…倘若是自己的,那么死了也得是自己的。
这剑…
青年神色一暗,终是压下叹息一声,收进了自己最底层的盒子里。倘若以后有机会,再相见时,他再将这剑送给你吧。
另一边,你与阿基维利回到了星穹列车。虽说住在仙舟可以感受风土人情,但那儿的厨房左右都没自己列车的厨房用的顺手。
今日份猜拳你赢祂输。
老规矩你点菜祂来做,想起进来仙舟上尝到的好点心,你也一并要了份。
阿基维利很是无奈,你报出的那些菜名他都还没吃过呢…难道这就是和大人物走一道能享受的快乐吗?
祂洗手为你做菜时这样想。
那也挺好的,至少阿基维利希望你也在乎在乎你其他的事情…祂不期望你的世界里一生都只有星穹列车和祂。
也许对于阿基维利而言,这也是另一种变相对于你精神上的束缚吧…
也是,旅行的确是有趣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是倘若一直前进呢?无止无休,哪怕身体并不疲倦,精神也易厌烦。
不过…你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今日亦是如此,阿基维利不经意询问你是否想在罗浮长住,你思考着随意答了祂,又指向桌的另一侧,较远的那道菜。
“想吃那个。”
祂就给你端过来,又问:“最近好像认识了很多朋友?”
“嗯。”你吃着手中的点心回答,“最近认识了很多人,仙舟这里的风气好,和裴伽纳一点也不像。”
说着,阿基维利叫了声你的名字,你应声抬头。前者伸手到你的嘴侧轻轻擦了擦,抹去了粘上的什么东西。
直到祂说了声好了,你才抬手也摸了摸那个位置:“吃到嘴角上了吗?”
阿基维利点点头。
不过…其实那儿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你坏心眼的挚友喜欢在这些地方欺负你,等到你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时,祂早就已经逃跑了。
午饭结束后,就是下午的休闲时间。
你犯了会困,朦朦胧胧间听见阿基维利叫了自己几下,下意识的起来去顺着声音走,而后在观景车厢找到了祂。
祂拍拍身旁的位置,让你过去。
你有些迷糊便走向祂,一股脑的就载祂的肩头闭上了眼睛。但你这是莫名其妙就不困了,只闭目养神着想了些什么事情。
某刻你忽然问:“你会做梦吗?”
祂将手中的书翻了页:“会啊。”
“我好像不会做梦了…”你睁开眼睛,顺着祂的修长的手指看去,望着祂手中书页上的每一个字。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你死去了,我在星海中不断的前行,遇到了好多事情也找不到你,一直都好累…”
“后来我还回到了仙舟,一切物是人非…我想要问出你的情报,甚至不惜伤害了旧人…而旧友也堕入了魔阴身,苦不堪言。”
“阿基维利…”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我好想你…好想见到你。”好累,你已经不堪重负了。
看着他手中的书页,上面的字每一个你都看得懂,可你感觉自己看不清…此刻的世界像是批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什么都看不透。
连侧过头来对你轻笑的祂也是:“我的挚友,你很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吗?”
怕,自然怕。
你心有余悸,不敢再失去分毫。
可你正打算说自己怕时,祂却抱住了你。和你说着不要害怕,哪怕祂消失在了世界里,也依然会保护你…你是祂最在意的人,祂当然也爱你。
“别难过…我的挚友。”
“就算梦是现实又如何呢?”
阿基维利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都落入你的耳中:“哪怕我不在你的眼前,可开拓的精神永远与你同在…”
你是被祂赐福的人…
你是祂最在乎的人…
你也抱紧祂,抱住这一缕你的执念,近乎哀求般的祈祷:“这都是梦,对吗?”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祂给出的回答不是你想要的回答,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听说过仙舟的这个故事吧。”
“我想见你…”
“就托一位朋友给你留了一场梦,看来我们现在见到了。哈哈,你是不是要难过到哭出来了?要我再待会陪陪你吗?”
呼吸一滞,答案揭晓。
你多想描摹祂的眉眼,但是梦境虚幻,祂亲昵的声音落入你的耳中时,越来越淡了…你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没人抓的住一场幻梦的。
最后一瞬,你的眼眶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痛苦不堪——只得渐渐感知着祂在你的怀里散去。
唯有落于沙发上你的一本书,证明祂还在你的眼前过…
书上的字密密麻麻,似乎随时都会跃出纸张化身为一只蝴蝶,在世界中翩翩起舞。
你看清纸上的字迹…
那是一择寓言故事:庄周梦蝶。
不是你梦见了祂。
而是祂留了这场梦给你…
现在,你被蝴蝶带离了祂的梦境,也望见了眼前的神明——记忆的星神浮黎,为你留下了这一残忍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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